24. 沉溺
运动会如莫程昱形容的那样,规模很大,观众席上人满为患,头顶的彩色旗帜一并排开。
几个亮色的身影从观众席旁的楼梯上小步跑了下来,踩过橡胶跑道,来到左侧入场处的签名墙。
签名时,余光一瞥,便看得见那面崭新的墙绘,长达六七米,风格明显,像是小时候看的热血中二漫画,放大了后印上了水泥墙。
于是,手腕一甩签下大名,便又跟着人群涌向了那面墙。
不多时,那里人越来越多,很快便成了校内热门的打卡点。
早上的开幕式虽然已经错过,但下午的运动会,张扬的声色半分不减。
微凉的秋日被喧嚣蒸腾着,一派热闹,蓬勃的生机翻涌不尽。
大家好像都在晒太阳。
向卿语也是。
她想赶跑阴云。
久违地,想晒晒太阳。
向卿语扎在一群志愿者红色的小马甲里格外显眼,却毫无所觉般,只惬意地靠在塑料椅子上,一晃一荡地——
一边和徐峰聊着天,一边又将目光缓缓投向远处的秦年。
她看着秦年一次又一次地下坠,砸在垫子上,又站起来,重来一遍,循环往复。
看秦年绷紧的小腿,看他跃起来时衣角随风上掀,腹肌要露不露。
看他砸在垫子上时微微泛起痛色的五官,看他腰窄肩阔,撑着垫子坐起身来跃下时,用力,手臂上的肌肉隆起。
他额前的头发汗湿,被那只大掌往脑后随意一抓,变得凌乱,露出精致冷冽的眉眼。
剧烈运动后,脸颊充血泛红,因为冷白皮而格外明显。
休息的那一会儿功夫,他也抓着眼镜戴上,今天是他最常戴着的黑色眼镜。
镜框又圆又钝,严肃甚至有些古板,垂眸间,他边擦着汗边看手机,很安静,看起来像个好脾气的帅气学长。
没人会醉翁之意不在酒地靠近他,因为秦年身边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他只和向卿语暧昧不清。
不远处,向卿语的手机嗡嗡振动了两下,是秦年的消息:「卿卿,我跳了一米八。」
紧接着发来了一张照片,一看就是从校园论坛里的评论区里挑选的,观众的随手抓拍也很好看。
知道平平淡淡地报备一下,比从前稍有进步,知道喊她“卿卿”,更是跨世纪的进步。
要是一直这样乖就好了。
向卿语没回消息,熄灭手机屏幕,深呼吸,又缓缓吐出一口气,脑海中,有一道恶劣的念头闪过,坠入心底,扎根。
这么漂亮的皮囊,就算变得苍白,也还是漂亮,好想得到,再甩掉。
就今天吧。
或许,把那些终年笼罩在心头的阴云全部揉成秦年的泪水,她那点儿可惜和执着也就烟消云散了。
秦年似乎注意到了她灼热的视线,疑惑地看了过来。
在向卿语的影子落入眼底时,那点儿疑惑,又变得理所当然。
又来了。
这种要把他扒光一样的眼神。
秦年移开视线,下意识扶了扶眼镜,抓过水瓶,仰着头喝了两口,咕咚的水声顺着喉管吞咽而下,心脏才渐渐平缓。
从前看到向卿语的这副模样,秦年会觉得羞耻,觉得恼怒,好像他能留住未婚妻的,只有这么一副皮囊似的。
嘴上说着不在意,还以此为筹码占据她的目光,私底下却想了一万遍自己还可以怎么吸引她。
最后发现,他没有。
除了这副皮囊,他没有什么可以吸引未婚妻的了。
他很无趣,除了按部就班地完成父母交给他的任务,生活里就只剩下她了。
他也很卑劣,在向卿语看不到的地方,他想着她,做了很多肮脏且不耻的事情。
一边抗拒,一边沉溺。
许是有段时间没看到了,他居然会怀念这种眼神,心里第一时间钻出的,是让他毛骨悚然的惊喜感。
理智好像被她完全牵着走了,但他却不想再挣扎。
反正,订婚的日子也已经和家长们商量过了,就在新年以后。
到时候双方的生辰八字一送,他这些天坐在电脑前设计的请帖一发,在别人眼中,她就已经迈进了秦家的大门,踏不出去了。
他就可以,独占她。
于是,秦年看到了向卿语身边的徐峰叽叽喳喳地凑上去,一时之间,居然也没觉得那么碍眼了。
“秦年,不错啊。”
体育老师抓着红喇叭,从后面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眯眯地凑过来。
“是您教得好。”秦年笑着和体育老师浅浅聊了几句,顺手把空掉的水瓶扔进了垃圾桶。
体育老师叉着腰走远,举着喇叭在后面喊道:“6号!”
“到!”
莫程昱刚刚从热情的朋友们中挤出身来,笑着回应别人的加油呐喊,活动筋络准备上场的时候,从秦年身边经过。
侧头间,脸上的笑容不变。
“秦年学长表现不错啊,七天速成,一米八,纯靠弹跳力,一会儿输了,倒也不算丢姐姐的脸。”
莫程昱最近对这个称呼有些上瘾,他很喜欢,喜欢到挂在嘴边,还要跟朋友炫耀。
现在,更是舞到了秦年面前。
“不过,姐姐今天是来看我的。”
秦年早就看透了莫程昱的本质,挑拨离间对他没用,他在乎的从来都只有向卿语的反应。
“丢她的人,前提是,我是她的人,输赢只和她有关系,要她评价了才算。”
“不知道你对自己是有什么误解,才会觉得她是来看你的,她眼珠子都要粘在我身上了,你当我瞎吗?”
秦年脸色平淡,平淡地咄咄逼人,更显得刻薄,像是忽然有了什么倚仗。
“还有,姐姐?”
“莫程昱,你最好能叫她一辈子姐姐,到时候,我也不介意多个姐夫的身份。”
“等到她和我结婚的时候,我们一定一起知会你一声,让你亲眼看着你的姐姐风风光光地出嫁。”
“不然我们一会儿顺便加个微信好了,寒假的订婚宴,请帖也有你的一份,我和卿语姐姐一定好生招待。”
田径场的各种喧嚣盖过了近距离的对峙,莫程昱像是哑火的炮仗,只剩下一双眼睛圆睁,很震惊的样子。
“你?和她结婚?”
那把清澈的嗓音充满了质疑和挑剔,尾音顿挫,似乎有话没讲完,但剩下没出口的话,全写在了眼睛里——
就你,也配?
从小的家教束着,朋友还在不远处看着,莫程昱说话的时候有几分顾虑,于是皱着眉问:“订婚宴这种事情,你问过她了吗?她同意了吗?”
秦年直接路过莫程昱,从始至终都没有被他激起一点波澜似的,走到休息区,抓着水瓶灌了两口水。
“莫程昱!到你了!”
莫程昱只得将目光收回来,强迫自己专注于眼前,胜负欲熊熊燃烧。
冲过去时,耳边似乎听得到风声割过,满脑子只想着赢过秦年。
一次。
两次。
三次。
……
可或许是心态失衡,鞭子一样不停抽打在他的心头,熟练的跳跃用力过猛,下坠时,大腿的肌肉忽然传来一阵剧烈疼痛。
莫程昱倒在垫子上,猛然蜷起那条拉伤的腿,翻滚了一下,有些发黑的视线里,周围的人哄然而至。
他的朋友大喊着他的名字,立马冲过来,背着他去了医生那里,随即又一阵颠簸,带着他转移到了操场的小型医务室。
他甚至来不及跟向卿语卖个惨,委屈地喊声姐姐。
秦年站在闹哄哄的人群外,简单收拾了下自己的背包,准备去找向卿语。
而余光里,向卿语似乎跑了过来。
秦年扔下包,转身,直勾勾地看着她,在原地等着。
取景器似乎不断缩小,一双乌黑的瞳孔里只剩下她的影子。
向卿语离他越来越近。
秦年的眼神也越来越柔软,手指动了动,拎起脖子里的白色毛巾擦了擦下巴,脚步上前。
好想把人抱进怀里,好想蹭蹭她的头发,想亲她的耳朵。
他不知道向卿语最近在忙什么,以至于连消息都不回几条,明明她以前看到一片树叶子都要发给他看看。
他也不清楚,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自己居然变得这么被动。
是从前不久答应做向卿语的男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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