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白月光
回到神京已有数日,文襄侯府的日子,安稳得像一潭静水,没有一丝波澜。
药是苦的,养病休息的规矩是死的,南岁莞觉得,自己像只被精心圈养的金丝雀,连翅膀都快忘了如何扇动。
温少虞公务缠身,又忙于婚礼事宜,鲜少过来,留给她的便只剩下满院的寂静与药香。
窗棂上,第三只信鸽扑棱着翅膀,带来了好友司盈那催命符似的邀约。信纸上潦草的字迹写着:“再不出来,我的‘回春堂’就要被你忘到脑后了!”
南岁莞捏着信纸,指尖微微泛白。
恰逢温澹前来诊脉,他收了诊脉的引枕,眉宇间难得有了一丝松动:“小姐今日气血尚可,但仍需静养。”
静养,又是静养,南岁莞唇边勾起一抹极浅的笑,温顺地点了点头。
他前脚刚踏出院门,南岁莞后脚就翻出了箱底那套不起眼的青布衫裙,等了片刻也带着茜草溜出了门。
早春的神京,天色阴沉得像是要滴下水来,料峭的寒风卷着尘土,从狭窄的街巷间呼啸而过。
路面被往来车马碾得坑洼不平,昨夜的一点薄霜化作泥泞,溅在行人的裤脚上。
南岁莞将兜帽拉得低了些,只露出一截小巧白皙的下巴,身旁的茜草却是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茜草几乎是半个身子都挡在了南岁莞的外侧,将那些拥挤的人流与飞驰的马车隔开。
“小姐,您慢些,”茜草的声音都有点发抖,“这路不好走,人又多。”
南岁莞看着她紧张得绷紧的侧脸,心中一暖,忍不住打趣:“茜草,你看你,和温澹先生简直一模一样,都把我当成三岁的稚童了。”
她轻笑一声,语气里带着挣脱束缚的快意:“别担心,我好着呢。”
茜草被她这么一说,脸颊顿时飞上一抹红晕,有些手足无措:“奴婢…奴婢不是那个意思。”
她低下头,声音细若蚊蚋:“从前都是茯苓姐姐陪着您,她比我周全细心。奴婢许多事都还不熟练,若有做得不好的,还请小姐多提点,奴婢一定改。”
南岁莞脸上的笑意,瞬间凝固了,空气中那点轻松的暖意,仿佛被这阴沉的天色一口吞没。
茯苓,那个因守夜一时疏忽,险些让她在被疯犬在寒夜咬伤的丫鬟。
她知道茜草不是有心,这两个丫头素来情同姐妹,茜草这是在担心茯苓的去处,借着话头小心翼翼地替她求情。
南岁莞沉默了,她不再说话,只是拢了拢衣襟,脚步不由得加快了几分。
街边的柳树抽了新芽,嫩黄的枝条在风中萧索地摇摆,车轮碾过青石板的声音,混着小贩的吆喝。
茜草见她面色沉静,也慌了神不敢再多言,只亦步亦趋地紧紧跟在后面,护得更紧了。
眼看着“回春堂”那熟悉的檐角就在不远处的拐角,南岁莞的脚步忽然慢了下来,她停住,微微侧过头,目光落在茜草那张写满忐忑的脸上。
额前的碎发被东风撩起,她的声音很轻,却异常清晰:“放心,茯苓的事,我自有安排。”
一声清脆的嗓音,像投进药堂沉静氛围里的一颗石子,漾开圈圈涟漪:“绥绥!”
南岁莞抬眸,柜台后司盈探出半个身子,冲她招手,眉眼弯弯,像只偷了蜜的狐狸,她身上那件利落的藕荷色短衫,衬得她气色极好。
南岁莞心头那点因茯苓而起的阴霾,被这一声呼唤驱散了些许。她唇角微扬应了一声,提步跨过高高的门槛。
“快来!”司盈笑着,从柜台后绕了出来,一把就挽住了她的手臂,将她往里头带。药堂里弥漫着一股混杂的草木苦香,宁神之余,也带着挥之不去的涩意。
绥绥是她这四年来在外行走的名字,山绥,取的是“归卧南山陲”的意。
父亲公务繁忙,她性子又跳脱,不耐烦相府里那些繁文缛节,便常常换了这身衣裳,偷偷溜出来化名山绥,与司盈厮混。
可惜,父亲走得那样早,那样突然,心悸的毛病终究是要了他的命。
她至今都不知道,父亲到底有没有发现过她这点无伤大雅的小秘密。
思及此,南岁莞眼底的光,微微黯了下去。
“你可不知道,”司盈拉着她坐到一张小杌子上,压低了声音,脸上是藏不住的兴奋,“神京最近出了个天大的新闻!”
南岁莞被她这副神秘兮兮的样子逗笑了,顺手拿起桌上一枚甘草片,放进嘴里,甜中带苦的味道在舌尖化开。
“什么新闻,能让你这位‘回春堂’的大掌柜如此失态?”
司盈凑得更近了,一双杏眼亮得惊人:“温将军要娶亲了!”
南岁莞含着甘草片的动作,倏然一顿,舌尖的苦涩似乎在那一瞬间,盖过了所有的甜。
她故作寻常地将甘草片咽下,眼睫垂了垂,声音听不出波澜:“哦?娶的是哪家姑娘?”
“还能有谁?”司盈一拍大腿,“就是新晋那位文襄侯的独女啊!”
文襄侯府,曾经的丞相府,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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