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09

它是那么普通，活着时从未引起你的注意。

以至于，直到看到弹窗，你才注意到，鱼群中死去了那么一条小四脚鱼。

「狂热信徒心甘情愿为你而死，解锁成就称号【狂热】。」

光盾在夜幕的映衬下愈显辉煌，那光芒却仿佛刺痛你的眼睛。

你忍不住闭了闭眼。

亲手选种繁育的一条小四脚鱼，再怎么普通，也是在你的注目下诞生的。

小四脚鱼发展到现在，各自都有一定智能，会喊你的昵称，还能听懂简单句子。

智能高的生物，哪怕是电子宠物，只要被人倾注过爱与关注，哪怕一丁点，总让人觉得有一些灵性。

可这样有灵性的生物，为了你而死，还标注一个“心甘情愿”……

你轻轻吸了口气，感觉心脏闷闷的。

就在这一刻，如果游戏推出九转还魂丹，十秒钟限时抢购，十块钱以内，新手大礼包打骨折，买一送二，你肯定毫不犹豫就氪了。

夏岚冷不丁开口：“你在为它难过吗？”

你回过头，正想应下，待看清夏岚的表情，正张开的嘴巴却骤然停住。

“如果我为你而死，你也会这么难过吗？”夏岚以平静得语气问。

那双总是含着嘲讽的眼睛，此刻没有一丝轻浮，深邃得好像可以说话。

这种话，不论是来真的，还是玩笑，以你和夏岚的关系，都不适合说出口。

迟疑片刻，你缓缓开口：“我是不是很久以前就认识你了？”

“什么？”夏岚怔了一下，有点慌张地否认：“不是、不是，没有。”

“夸你表情管理好呢，慌什么。”

你心中略带狐疑，故作平静地瞅了夏岚一眼，摆摆手，深吸一口气，转去聊天室发消息。

经过交涉与确认，以审判为首的大部分玩家决定通力合作，但战争并不乐意如此。

对于现状，他似乎还没有一个清晰的认识，在聊天室里大放厥词。

「战争：祂可是现阶段的敌人，怎么可能帮祂！」

「智慧：你有发现自己很难跟别人沟通吗？」

「审判：现在是我们需要祂帮忙，没祂这批生物早都死光了。」

「战争：@幸运让飞鲎带着小个子走，其他生物没那么脆弱。」

「光明：这次火山喷发规模很大，你不要想当然。」

「战争：你懂还是我懂？海洋可是我的主场！」

商讨时，越来越多的小四脚鱼陷入虚弱，有几只甚至离死亡只差临门一脚。

你的小四脚鱼付出那么大牺牲，别人好意思拖拖拉拉，你可是会心疼的。

好言难劝该死的鬼，对于战争的抗拒，你唯有表示遗憾。

「光明：哈哈，你爱死不死。」

「审判：消消气，别为弱智伤身体。」

战争带来的大部分生物，体型超过3米。单论海啸冲击，确实有点放肆的资本，但不多。

体型没到三四十米的个体，一旦被卷进海水中，海浪的垂直落差会将它们抛向陆地、撞击海底。

脾脏破裂，骨骼粉碎，乃至窒息死亡，即使是巨兽，也会因创伤面临危险。

你与其他玩家为保护生物成立的临时联盟，对于破坏表面和平的人，还是很有几分默契。

无需你出面当坏人，玩家们纷纷指使生物行动，驱赶本就行动不便的海鱼。

见此情形，先前接受过信息誓约的萌萌四脚鱼?祭司N世，立刻指挥同胞缩小光盾规模。

在智慧家侏儒的协助下，小四脚鱼带着其他生物向后撤退，秩序井然。

海鱼失去保护，呆在最靠近海岸线的地方，却并不躁动，不知是出于对玩家的信任，还是并不理解自己可能迎来的凄惨下场。

浪来了，宛若一道巨大水墙，轰然倒塌。

水流顷刻淹没陆地，冲击海鱼。

大鱼在水中碰撞，翻滚，被撕碎，海水几乎看不出原本湛蓝的靓丽颜色，污浊浊一片深红。

在深海的开阔海域，海啸巨浪的波高仅有几米，即便对内脏造成冲击，也在个体可调节的界限内。

未曾在大陆架区域久待，这些海鱼即便察觉，也不会恐惧。

它们更不会明白，脱去在深海中温驯的外衣，海啸会拥有多么致命的机械破坏力。

而它们背后的玩家理应知道这一点，却为了争一时之气，亲手造下苦果，又不得不独自品尝。

十分钟后，为了保护文明的火种，战争终于低下高贵的头颅，低三下四向你求情。

「战争：求你了！每种留两只就好了，还没空放可以再砍砍的。我所有的精锐都在这里了，数千万年的努力，不能全部白费啊！」

你盯着战争的昵称，面无表情，默默思索。

夕阳开始落下到彻底天黑，以你所在地区做参考，在半小时左右。

之前游戏中日落的整个过程，与自然日落的时间差不多。

单次海啸波的周期，在数分钟至数十分钟。

距离开始已经过去半个小时，这波海啸很快就会结束了。

你打量着海水中浮浮沉沉的鱼，估算剩下的海鱼数量。

开打之前，来自海洋的生物约一千只。

因生理结构无法适应陆地，又没能及时返回深海的，死去的有几十只。应激死了一批。海啸又死了一大批。

现在看上去，像是还活着的，只有一百只上下。

这个人情，给了也没多大损失，还显得你大度。

以后再有什么民间活动，玩家们会更愿意听你的。

「光明：可以。」

「战争：我知道我之前对你说了很多过分的话，都是我该死！请不要迁怒它们！」

「战争：等等，什么？」

「战争：你答应了，你愿意保护它们？」

「光明：嗯，都来吧。快点，趁下一个浪头还没来。」

「战争：我真的没想到，你怎么会愿意。」

「战争：对不起，真的谢谢你。」

此时，光盾上细碎的裂痕太多，以至于看不出是裂痕，更像是点点星灯。

海水堆积在光盾前，水侵入小四脚鱼的空间，浸湿它们半透明的蹼。

脚步声，翅膀振动的嗡鸣，齐齐贴近。

钩状爪、五指爪、螯肢，结构不同的肢体贴上光盾。

催生术起，绿光闪烁，生机勃勃，魔力无比顺利地融入光盾，契合到看不出它修补的位置。

龙兽喷吐火焰，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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