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违和
勤政殿。
厉思远刚刚从宫中下值,和一众大人边谈论政事,边朝宫外走去。
一个温润的声音从背后响起:
“厉兄!”
厉思远顿住脚步,只见大皇子严恒身穿白玉色锦袍,头戴金冠,边朝他招手边急匆匆走了过来。
身后的宫女太监都用尽浑身力气才勉强跟上严恒的步伐。
厉思远和周边的大臣都停下来,朝严恒作揖:“大殿下。”
严恒此时已经走到近前,伸手虚扶了一下厉思远:
“哎,厉兄不必如此客气。”
他看了看周围的大臣,欲言又止。
其他大臣识相地作揖离开,严恒这才微微一笑:
“厉兄今日可有空?本宫想邀请你来殿中一叙。”
厉思远想了想,便没有拒绝,因为严恒已经请过他数次了,都被他用各种借口推拒了。
今日要是再拒绝,怕是不给严恒面子了。
锦春殿。
严恒和厉思远有一搭没一搭聊天,将他引到了殿中的一间亭台上。
亭台旁是一池湖水,水中种着几簇将开未开的莲花,粉嘟嘟的看着十分惹人怜爱。
与严宏道不同,严恒的锦春殿内没有什么华丽的装饰,清幽雅致,看着甚至可以称得上是有些寒酸。
因为严恒母亲的关系,宫里人惯于会见人下菜碟,所以吃穿用度上都会克扣。
偏偏严恒不以为意,甚至连茶水都省了,坐下来直接给厉思远倒了一杯白水。
看到厉思远若有所思地望着手上的白水,严恒的脸上浮现出一抹尴尬的笑容:
“本宫不喜茶,所以殿里只备了白水,让大人见笑了。”
厉思远恭敬地喝下一口水,道:“哪里的话,殿下能邀请下官来殿里已经是受宠若惊了。”
严恒摆摆手:“我们兄弟二人就没必要说这些了,儿时我们不还常在一起抓鱼玩儿?”
一句话,把厉思远拉回了儿时和两位殿下玩耍的快乐时光。
那时候严天逸还没有出生,严宏道还是一个被母亲打了要哭鼻子的小孩,而严恒还没被送到大西国为质。
只是如今,物是人非,不复当年无忧无虑的时光。
“大哥!厉大人!”
一声快乐的呼唤把厉思远拉回了思绪,厉思远和严恒齐齐愣了一下,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是三皇子严天逸。
厉思远连忙站直,朝撒丫子跑过来的严天逸作揖:“三殿下。”
后面几个丫鬟婆子都赶不上严天逸使劲倒腾的两条腿,他扑到厉思远身边,肉嘟嘟的小脸扬起灿烂的笑容:
“厉大人怎的今日有空来我大哥的殿里?大哥殿里没有甜甜的点心,也没有茶水,可不好玩了!”
严恒忍不住笑了:“那三弟今天怎么还来?也不和我打声招呼?”
严天逸嘟着嘴:“我想来看莲花!母妃说要多背诗才能让花儿开的多多的,我想,今天再给它们背两句诗,是不是明日就会开啦?”
严恒摇摇头,叹息:“三弟,莲花要到六七月才能开呢,今年天气似乎有些凉,恐怕花期还要延后。”
严天逸听不懂什么天气不天气的,依旧坚持着爬上了亭子旁边的栏杆,探着头冲莲花开始背爱莲说,让严恒哭笑不得。
他回过头,就看到厉思远依旧恭敬站在原地,不由得一愣:
“坐啊厉兄,那么拘谨做什么?”
厉思远只淡淡说了一句:“不管是哪位殿下,礼数都要周全。”
严恒被他这一板一眼的样子逗乐了,直到厉思远坐下来后,他才替他又续上一杯水,看向湖中波光粼粼的水面:
“实不相瞒啊厉兄,本宫真心怀念儿时,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只有最纯粹的友谊。”
“父皇年事已高,之前他便特意把我们三人喊过去,话里话外是打算在三个人中选一名储君。”
“本宫其实……并未有争夺储位的心,只希望三个兄弟能平平安安,互相扶持。”
“只是……”
他顿了顿,抬头看向厉思远,蹙紧眉头:
“只是有些人若真的到了那个位置,只怕我连命都保不住。”
“听闻厉兄你之前调查醉月楼的案子,牵扯出来了二弟,只是后来听说和二弟关系并不大,不知道……真相到底如何?”
他看到厉思远微微抬眸看了他一眼,连忙摆手解释道:
“哎,我不是说怀疑二弟,只是在想作为一国储君,若是性格暴虐、残忍无道,只怕……”
严恒一口气说了许多话,只觉得口干舌燥,抬手灌了一口水,就听见厉思远不卑不亢道:
“大殿下,储君位置是陛下要考虑的,这件事……我并没有话语权。”
“至于说那个案子,陛下既然已经提审断案,想来以陛下的能力,案件真相说是什么样,那就应当是什么样,我亦不会有异议。”
严恒的拉拢之意,被厉思远轻轻推了回去。
严恒不甘心,他已经打听过了,伍骞北特意去大理寺和厉思远长谈,据说离开的时候怒气冲冲,脸色非常不好。
伍骞北去做什么他心里非常清楚,无非也是要去拉拢厉思远。
厉思远虽与他没有血缘关系,却能力突出,武功过人,又深得陛下信任,他若是表明立场站了谁,那朝堂上大多数人都会和他一起。
储君虽说是三位人选,但大家都心知肚明,只有自己和严宏道可以选择,至于说三弟……
严恒看了一眼把爱莲说背的颠三倒四,还想去伸手掰开莲花花瓣的严天逸。
应该……没有人会支持三弟做储君吧?
厉思远拒绝了伍骞北,严恒还以为自己机会很大,但现在看来……
严恒不甘心就这样放厉思远离开,他还想拿到严宏道的把柄,他又急急开口:
“那……先不说这个,我听说申太医失踪的案子开始重新调查了?”
厉思远点点头:“大殿下消息很灵通。”
严恒毫不在意笑了笑,他在京中多年,还能没有自己的眼线?
“厉兄谬赞了,对这个案子嘛,我倒是有个事情想给厉兄提个醒。”
厉思远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架势。
严恒凑近他身边,低声道:“我听闻……之前贵妃娘娘多年不孕,许多太医都没什么办法,但那申太医一来就妙手回春,让娘娘平安诞下龙嗣。”
“真是年轻有为啊,只是申太医英年早逝,可惜可惜……”
严恒说的这些,厉思远其实早前便已经向宫里人打听过了,但他听着严恒的语气,似乎在暗示什么。
厉思远挑眉:“大殿下什么意思?”
严恒哈哈抚掌大笑:“没有,只是听说申太医和娘娘素来亲近,也不知道他的失踪,娘娘有没有线索?”
厉思远微微一笑:“下官已经问过了,娘娘她只是对申太医极为尊敬,一直称赞他医术高超,但对失踪一事确实不知情。”
严恒内心暗自可惜,今天本身是想拉拢厉思远,再不济也想打听到严宏道的把柄,但这厉思远却不给一分面子,说话滴水不漏,也不向他透露任何消息。
罢了罢了,反正厉思远在他的计划中并没有那么重要。
厉思远见严恒一脸失望地转过头,也知道他没有什么想问的了,便识趣地站起身,朝严恒作揖道:“殿下没什么事的话,那下官就先告辞了。”
严恒也不强留,起身朝厉思远笑了笑:“那我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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