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再会
“启禀王妃、王爷,咱们到王府了。”陈明虽然听不清两位主子在车里的对话,但确确实实感知到里面胶着的氛围,汇报完就静静地走远躲避战火了。
本以为王妃和王爷还要里面争执一会,没想到他二人立即下了马车,只是王爷的脸色不大好看,仿佛覆上一层阴翳,此刻是万万惹不得的。
陈明不由自主又站远些。
王府门前,俨然站着一个身负长剑的白衣少年。少年背对着洛轻霜,从背影看他仿佛在沉思什么。
心头蓦然划过暖流,颤动的指尖和不受控制的泪水无一不在告诉洛轻霜来人是谁。
“阿河——”
女子轻声的呼唤传入洛轻河的耳中,他震愕地看向来人。
一别三年,两人都不似少年时天高气傲,三年风霜磨去些许棱角,在外人面前佯装的沉稳此刻于彼此面前层层退散。
只是远远望着彼此,两人的泪水都不禁溢满眼眶。
师兄和洛轻霜一道失踪,江湖传闻洛轻霜嫉妒兄长以至杀人藏尸,可只有洛轻河知晓,阿霜是天下最良善的女子,是世上最尊敬师兄的人,她绝不会做此事。
找到了阿霜,也就找到了师兄,更是找到了家。
“阿霜,你还好吗?”
三年飘摇,少女已经从青葱稚嫩长成独当一面的游侠了。洛轻河有许多话想说,有许多话想问,他最终只是问了最关心的一句。
女子双目含泪点头,流至唇边的泪珠泛着咸涩。
“阿霜,师兄呢!师兄是和你一道下山了对吧。”洛轻河反应过来,满怀希冀地看向洛轻霜。
他朝着洛轻霜身后张望,只看见数月前见过的卫听寒。
不曾留心到洛轻霜微变的表情,洛轻河放下搭在洛轻霜手臂上的手,愠色满面,看向卫听寒。
“摄政王,阿霜分明就在你府中,那日你为何不告知我。”
洛轻河正要执剑对向卫听寒,洛轻霜及时按住他的手臂。
“阿河,我失忆了,阴差阳错成为云家女嫁入王府,王爷也不知道真相。”
洛轻霜看向卫听寒,想到马车上他流露的哀伤神情,纠结之下握住他的手。
熟料卫听寒立即反手握住她的手,见洛轻河震惊地看向二人紧握的双人,他索性强势地撑开五指,同她十指相扣。
“孤那时的确不知道夫人就是长云门洛轻霜。”
王府外风雪入天地,三人移步府内。
屋内的地龙烧得暖和,几盏热茶奉上,三人终是落了座。
洛轻霜略去下山的原因,一五一十道出自己失忆后的事情。
洛轻河心疼地听她一字一句说完,不善的视线落在卫听寒身上。
“我长云门的弟子,岂是你一区区王爷攀得上的。”
洛轻河此话有些过,可洛轻霜知晓,他只是心疼她。
若无事变,她大约会一辈子待在长云门,和师兄,和师门里的每一位师姐师兄师妹师弟,恣意一生。
“孤与王妃两情相悦,洛公子未免有些太过仇视孤。”
卫听寒漆黑的目光沉沉射入洛轻河眼中,他本就因将被抛弃一事患得患失,若面前的人再挑衅一二,他也自会奉陪。
眼看二人之间胶着的气氛,洛轻霜连忙转移话题。
“阿河,三年来,你都在大齐吗?”
洛轻霜蜷了蜷指尖,怕听到不愿接受的答案。
从前在师门,洛轻河便同那人交好,若他当真与那人情同手足,那她与他的亲情也就尽了。
洛轻河不曾留心到她的异常,摇了摇头。
“阿霜,师兄派我我下山历练,谁知我竟然从江湖客的口中听闻师兄身死,你下落不明的消息。后来我回了师门,师父闭门不出,掌门也不知发生何事,你和师兄都不见人。我猜准是你犯了什么大错,师父遣你们俩下山去了。我在山下认识的人不多,遂去大齐投奔萧赫澜,请他帮我一起寻找你和师兄的下落。”
“那江湖传闻,你和萧赫澜结为八拜之交……”
洛轻河有些不好意思,念及卫听寒在场,抬眸看向洛轻霜的双眸。
“这确是事实。我幼时是被师兄和你捡回去的,萧赫澜眉眼处有几分像师兄,我同他也确乎一见如故。我想,我或许同这般长相的人有缘吧。”
见洛轻河双目有些怀念的看向窗外,洛轻霜一颗心沉到谷底,垂在身侧的手也紧握成拳,心中的恨意仿佛烈火灼灼。
“洛轻河,萧赫澜绝非善人,我劝你还是早日和他断交。”
不知怀着多大的毅力,洛轻霜忍住心底话,师兄特意在那段时日把洛轻河调离,必定也是不希望他知道真相。
“阿河,萧赫澜此人狼子野心,心狠手辣……”
洛轻霜见洛轻河不正面回答,颇为焦急地劝阻道。
“师兄他生了病不能见人,下手之人正是萧赫澜。他……”
“阿霜!”洛轻河猛地站起,难以置信看向眼前人,“我和他认识已久,他绝非你口中形容那般。在山上你便讨厌他,对他有意见也正常。”
“好了,师兄在哪里?快带我去见他吧。”
看着眼前男子颇为生气的面庞,洛轻霜清楚地认识到三年已经把二人拉得很远。
女子的声音仿若一阵风,“师兄他在长云门,他生了病,不过只要有九叶花,他一定会好起来的。他如今不能见人,你等我好消息吧。”
洛轻河半信半疑看向洛轻霜,他忽然觉得阿霜哪里怪怪的,或许只是因为过去三年,两人都变了吧。
他如是想。
洛轻河知晓洛轻霜不会拿师兄的安危开玩笑,既然她说没事就一定没事。
接下来,他只要陪同阿霜一起等待九叶花开就好。
未免二人再为萧赫澜生出争执,洛轻河拒绝洛轻霜让他住在王府的请求,宿在盛京客栈里。
洛轻河走后,洛轻霜斜倚在廊下圆柱上,静静地沉思,也就忽视了一旁卫听寒的视线。
良久,男人薄唇轻掀,“你师兄真的只是病了吗?”
洛轻霜哀伤的视线落在眼前飘飞的雪花上,廊中风雪没入满池,恰似经年前的那场雪夜。
“卫听寒,这不是你该问的问题。九叶花一旦盛开,我便会立即离开大烨。我会留给你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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