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齐王妃

陆清安察觉到一旁的王将匪罕见沉默了，似乎和刚才出去前有些不同，他倾身凑近，轻声叫道：“阿匪？”

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沙哑，王将匪回神，望进陆清安询问的眼光，他道：“在想什么，这么入神？”

王将匪顿了顿，没有将刚才所听到的告诉陆清安，而笑道：“没什么。”

她笑得自然坦荡，陆清安心中也惦着宝珠楼一事，没有瞧出王将匪的异常，他打趣道：“阿匪莫不是银子不够，在为饭钱操心呢？放心，我这里有的，绝不会让你陷入窘境。”

“小瞧我呢！”王将匪一听，拍着胸脯道：“我虽然银子不多，但这一顿饭的私房钱还是有的！”如今就算是打肿脸充胖子，她也得把这场戏唱下去，决不能让陆泽屿看笑话！

陆清安看她这副硬撑的模样，浅笑不语。

王将匪担心陆清安再问下去，她会露出破绽，又想着先探探口风，便换了话题，又小声问道：“咱们来衡都不是为了采买药材吗？那何时去买啊？”

陆清安道：“我们所买不多，明日再去也不迟。”

“明日？”王将匪又问道：“那何时回去啊？”

陆清安道：“应是明日买完就回去吧。”

王将匪闻言，心思一动，暗道要想个办法，说什么也要留到后日。

王将匪抬眸，望见陆清安俊美的侧颜，心上泛起一丝淡淡的涟漪。她之所以没有将御史一事告诉陆清安，是因为她不想让陆清安卷入危险的漩涡之中，也是怕陆清安得知她的计划，会阻止她。

王将匪垂下眼眸，隐下一抹深色，她拿起酒盅，一饮而尽。

心中顾虑太多，就会有所掣肘。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此事，只有她一人去做就好，不论结果如何，她已做好了准备。

再抬眼时，她的眼中已是一片清明。王将匪放下酒盅，品评道：“这酒确实不错，细细一品，还有股淡淡的果香气。”

钱大娘也喜饮酒，她已连饮数杯，听到王将匪的话，也不禁点头应和：“福橘饮，名字好听，喝着也不错，今日果真有口福！”

她说着，又拿起酒盅，看向王将匪，问道：“阿匪，你们要留到何时啊？”

王将匪瞄了一眼陆泽屿，回道：“还不知呢。”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钱大娘道：“你们一定要留到明日晚上，明晚可有灯会，整个衡都定会非常热闹！”

“灯会？”王将匪一听，来了兴趣。

“是啊，上元节灯会，”钱大娘饮尽杯中酒，叹道：“如今衡都日益落寞，早就不比从前，也就是上元节和月夕节能热闹热闹了。”

想到从前，钱大娘感慨万千：“你们都是年轻人，应该不知道二十多年前衡都是多么繁华热闹。那时衡都还是齐王的封地，衡都在边境，本是苦寒之地，齐王体恤百姓，不仅减轻赋税，还重视农桑，兴修水利，咱们城门前那条金河就是齐王修建通渠的。”

陆清安听到钱大娘提起齐王，眸光一动。

钱大娘的眼中满是怀念：“齐王虽是王室，却一点也不轻贱商人，他鼓励衡都发展商业，与他族互市贸易，衡都就是从那时开始，繁荣达到鼎盛。不仅如此，那齐王妃更是奇人，她开办私塾，教授女子读书识字，她说人无贵贱，生而平等。”

王将匪闻言，眼睛一亮，也忍不住感慨：“我从前竟不知，齐王妃竟有这般心怀大爱的女子！”想到齐王妃，她叹了声气，惋惜道：“哎，可惜齐王妃去得太早，让我不能一窥其风采。”

王将石也好奇问道：“我听说齐王在衡都不过几年，后来他在战场受伤后，就回京了，衡都的归属也自那是回到了朝堂上？”

钱大娘点头道：“是啊，齐王回京后，朝廷也派了几位知府管理衡都，起初那位知府还是不错的，无功无过，可自打这位范知府上台，衡都的天就变了。”

那福橘饮虽然喝起来很柔和，实则后劲很大。钱大娘多饮了几杯，正是醉意上头，说出的话也口无遮拦了：“你们是外乡人，有所不知，范知府上台后，大肆敛财，想出各种法子搜刮民脂民膏，城里主要的生意都由着他的人把控，百姓苦不堪言！”

王将石一听，气愤道：“我们上次来衡都就发现了，难道真的没有办法对付这些狗官吗？”

“能有什么办法？”钱大娘长叹一声，无奈道：“衡都距离华京千里之远，又是边境，既无战事，朝廷自然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再说了，我这种没读过书的都知道，这位范大人能如此无法无天，定是上头有人！咱们都是平头百姓，怎么可能和那些达官贵人抗衡！”

她摇摇头，又倒上一杯酒：“如今城里的百姓虽然不说，但我们心里明镜似的，大家都怀念从前，怀念齐王还在的衡都。若是现在齐王还在这，衡都定不会是如今的光景！”

王将匪听到钱大娘这些发自肺腑之语，意识到齐王在衡都百姓心中很有威望，她道：“都说天高皇帝远，齐王在衡都，恐怕京城中有很多人睡不安稳，所以才让齐王回京的吧。”

她这一番话直白道出了朝中隐秘，索性包间里都是自己人，若是被旁人听到，那定会出乱子。

陆泽屿看了一眼陆清安，而后移开目光，也道：“没办法，朝廷需要平衡各方势力，衡都位置如此重要，收回也是意料之中，只是……”，苦了百姓。

“我们衡都人都知道，齐王心里一直惦念着我们，”钱大娘道：“十年前边境动荡，齐王还派了使者过来平息动乱。那时我为了看热闹，挤到最前面，使者掏出一块令牌，那些当官的都跪下了，据说是见此令牌如见齐王。我瞧的真真切切的，那令牌上花纹繁复，一看就不是凡物，可气派了！”

聊起八卦，钱大娘又兴奋了，越说越激动：“说起来，衡都也可以称得上是齐王的福地呢！你们不知道吧，当年齐王世子，就是在衡都出生的！”

陆清安听到此话，瞳孔猛地一缩，下意识攥紧手指，指节泛白，似是压抑着什么。

小生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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