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宫变·生死隔门
祝长风原是不知父亲的计划的,祝钦风告诉陈副将,今夜的清君行动若成,儿子便可从暗处走到明处,若败,便带长风依附于察哈尔部,培植势力,蚕食北境,以待他时。
然而,祝长风究竟还是得到了父亲的计划。察哈尔五万大军齐发,连他都知道,朝廷和左棠边军又如何不知?
祝长风本是无心谈起此事,只担心季静堂仍在京城,恐生危险。谁知这话叫陈副将大为不满,出言讥讽道:“你不挂心自己的父亲,反倒去想一个根本不把你放在心上的人?你父亲他……”
他止住了,只一个异样的神色,便叫祝长风生出了疑心。
为了试探父亲和陈副将的计划,他说什么都要往京城跑,为了制止这坚决又莽撞的举动,陈副将才不得已将全盘托出。
祝长风愣住了,他从未想过父亲竟然这般大胆,在他看来,煞然清君是一件太过耐不住性子的行动。
可万事已然和察哈尔部谈妥,此时箭在弦上,便顾不得埋怨父亲许多。他伪装作西域军的斥候,隐去父亲的名字,只说察哈尔部伙同京中要员谋反,不想左棠一听,反倒退缩了。
“将军,朝廷正值内忧外患,若将军出兵辅之,大胜可望矣。”
左棠不置可否,只问:“去季丞相处的人可回来了?”
小兵来报,尚未有音讯。左棠捏紧拳头,面色涨红,似在思忖着什么,并不立时出兵。
他不急,他要看准形势。若叛军得胜,自己便于叛军精疲力尽,京军强弩之末时再行攻城之举,若京军得胜,也得在他们耗得差不多的险胜之时再行出兵。
祝长风很不赞同左棠的思路,他甚至暗自思忖,有没有办法使京军先过来找个麻烦,叫将军交战起来,也好祝父亲一臂之力。
然而,京军就是不来,禁军、神捕司铁卫,并同所有的驻京军队全线抵挡察哈尔部叛军,似乎都忘了京郊还有一派左棠的军队。
祝长风不再幻想时局有变,不再寄希望于这个左摇右摆的左棠大将军,到底年轻用事的他,不管不顾地闯入京都。
京都已然尸横遍地,他和陈副将策马踏过那些血泊,于棋盘街三进街区处遇见了季静堂。
祝长风于马背上看见她,勒马停下,一切都好像瞬时回到了十年前,依然是在战火飞纷的沙场,没有今夜那么黑,印象里也没有那么多血,只有黄沙、马蹄、堆成沙包的尸体,还有躲在茅草屋里的她和他。
那时的她还是个六岁的小姑娘,穿着灰扑扑的粗葛麻衣,在一片混乱里对他又打又骂。十年过去了,依然在战场,静堂长高了,变瘦了,蜕脱成一个在血泊中慌乱无依的白衣少女,浑身是血地找着方向。
那一刻,祝长风是有些恍神的,直到陶然的出现点醒了他,他才依稀记起,静堂身边早已有了别人。他跟踪了她这么久,陶然同季静堂的关系别人不知,但祝长风却一定是知道的。
回忆只是回忆,回忆没有任何力量。
此刻的祝长风不管不顾地朝午门里攻去,同一时刻,静言喝退了守卫凤仪殿的禁军,疾步向外走。荷青在身后阻拦,她却丝毫听不进去,步履甚至越来越快,直到下台阶时被裙边绊了一下,突然跌滚下来。
“娘娘,娘娘!”身后丫鬟连忙来扶,静言捂着肚子,说道:“没事。”
“娘娘快回去吧,现在外面乱着,咱们出不去,陛下知道了定是要怪罪的。”
皇城很大,兵戎之声像是早在四周围墙消融了。静言伏地,喘着气道:“我进宫是为了什么?为了皇帝吗?”
她不再说话,只挣扎着起来,继续向宫门走。
身后的丫头们都不敢向前,在原地急得跺脚,早有那机灵的跑去禀报皇后了。只有荷青跟在静言身后,她一身蓝色宫装,正如进宫那天静堂的衣裙,流走在见不到人的皇城里。
远远的,从崇天殿阶台望出去,静言和荷青一眼看到了午门处的禁军正厮杀得火烈,两人滞住了脚步,都有些犹豫。
“娘娘,快回去吧,您还怀着身孕,不为皇上,难道不为自己吗?”
她原不是冲动之人,今天却不知道怎了,只是略顿了顿,捏紧拳头依旧向前走去,边走边道:“刀剑无眼,谁伤了我也算他的福分。”
“诶......”荷青止也不住,但自己却是一步都不敢再向前。
蓝色的衣裙在夜幕中随着静言的奔跑摆动。
棋盘街上,静堂完全昏迷,任由陶然抱着穿梭在战火中,白色的裙边荡着污泥和血水,皆凄惨艳。
陶然由侧门冲进府邸,一堆人围在方才的院落里,只听他道:“快让开!墨香,墨香!”
墨香闻声撞开了陶然父母,只跑过来,神情焦急地叫道:“姑娘!”
“墨香姐姐,”一旁的季眠哭出声来,若不是这声音,她几乎完全认不出这个满脸炭黑的小男孩。
墨香半蹲下去摸他的脸,陶然把静堂径直抱到里屋,又唤了许多丫头进来。墨香把季眠交给陶然,说道:“陶公子快出去吧,这里交给我们。”
“她......”,话音未落,墨香打断道:“姑娘自小就就有心疾,昏倒是常事,今天这情景,能回来就不错了。”
她一边把陶然季眠往屋外推,一面又招呼丫鬟去打热水,一面去取药与她服下。慌乱间,她只求静堂能好起来,全然忘了去问季府如何。
房门被众丫头关起来,陶然愣愣地站在阶上,双手无力地搭放在季眠肩上,直到小厮过来摇唤他,他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出神了许久,对身边人道:“带小少爷下去整理。”
陶父陶母不得已让开道,眼瞧着季眠哭着抖着往前走,各自对视一眼,心中有万般疑问,却不敢对儿子开口。
陶然什么都没说,眼神里很是空洞,惶然推开众人,独自关上了自己的房门。
午门外,祝长风和陈副将杀红了眼,静言几乎就要跑到征战之处,却还是在一丈外站定观望。
前面就在厮杀,没有人注意到她。鸣金声中,她皱眉了好一阵,终于看清出黑压压的禁军似是只在围攻一人,那人浑身是伤,已有尖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
【121xs.xy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