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 12 章
“聂施主,”三藏拒道,“实不相瞒,我那大徒弟尚未回来,贫僧不敢四处走动。”
好宝娥,昨个吃饱了,眼下也能扛得住馋虫作祟。
“正是,正是!”她道,“那急猴子忒凶顽。”
聂归羽:“这不打紧,另安排个家仆在这守着,待小长老回来,知会他一声也无妨。”
宝娥唧哝:“你吩咐家仆来,恐叫那泼猴一棍子打得稀烂。”
小小声儿一句,吓得个三藏战战兢兢,合掌连声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施主请回,贫僧不便前往。”
聂归羽不急不缓:“长老,这茶汤乃是第二等的斋供。还有那第一等——我在这寺庙中养病,家父特地供奉了几位老师父在此修行参禅。他们听闻有圣僧远来,特地告求我,定要请长老前去,讲经论道。”
三藏听得此言,略有心动,仍不吭声。
那呆子记起在壁画里撞上的一众和尚,忽问:“莫非是那画里的和尚,可是随我们一道搬了家?”
“并非那等邪物。”聂归羽稍顿,唤她,“宝娥姑娘……”
宝娥摇头:“我不听经,不听!听了只打瞌睡。”
“不是叫你听经,只是不知在下有何处得罪,不过一晚,便这般生疏。”
他言语轻,听得个宝娥头麻心痒:“哥哥休说这等生分话。”
“那如何不肯吃一口斋饭。”
宝娥大咧咧一句:“现成的饭谁人不想吃?只是有个未入流的师父,眼儿巴巴地等着我师兄打哨子,才肯动身哩。”
听得三藏面红耳赤,低声骂道:“这个泼妖!贫僧饥寒皆能忍,你却忍不得,还要如此折辱作践我来。”
“长老休恼,似宝娥姑娘这般心善能干的菩萨,食肠自然大些。”聂归羽道,“况那些个老师父盼与长老谈说奥妙,若有些错处,得长老指正,也能受个善果,得了长进。”
三藏听得“错处”,忽想起方才悟妙所说“贪嗔痴”的修行。
他心道这等邪经,实在传授不得。若那糊涂的,恐还入了魔障,不得脱身。
思虑再三,他慨然不惧,合掌道:“善哉,聂施主,不说指正,只与他讲经论道。”
那宝娥是个没坐性的,听闻长老要谈经去,也拖着钉钯随上。
方出门,就迎头撞上匹白马。
真一匹溜光水滑的好马!
白马也不惧人,扭身将她一撞。
宝娥笑道:“师父,这马儿不吃草,倒也想吃斋。莫非要拿了碟碗来,将草细细地切齐整了,它才肯嚼。”
白马用尾巴甩打她。
宝娥摸它的马鬃:“好马,好马,今日怎舍得让我骑一回。”
她要往它身上爬,白马却打个响鼻,扬蹄扑她。
唬得个宝娥四处躲:“我不去了,不去了!这马孙子疯了,要打杀我。打杀也罢,若在脸上留两个相衬的蹄印儿,可苦了那抬棺材的杂工,不知要做多少日的噩梦。”
“悟妙,休与这马儿吵闹。恐是有草吃,却少了它水喝。”三藏道,“牵去喝些水罢。”
宝娥听受,也不管马儿好歹,凭一身天大的气力,硬生生拽走它。
三藏与那聂公子道:“我这徒儿鲁莽冒失,但有些降妖捉魔的本事,也是个善心,施主休要惧怕。”
“也无妨,”聂归羽望着宝娥,看她扯绳牵马,十分生动。他收回目光,面若有笑,并不明显,“是个至真的性情。”
却说那宝娥放马,马儿哪里听话,一路甩头扬蹄。
若不是她有力气,恐早让它跑出寺庙了。
吵闹一阵,不知何故,那马忽然哑哑儿地安定了。
她好容易拴住它,急回身找到三藏与聂归羽,与他二人一齐往院子外面去。
那聂公子先说斋饭在厅屋里,这厅屋门却蹊跷。
孤零零一扇门嵌在白墙上,活像黑墨画成。
也不知门闩在何处,锁在哪方。
不等他二人细细观看,聂归羽就已开门,侧身让道,邀他们入厅吃斋。
那三藏只吃了些许,便问:“不知那几位老师父在何处,可曾用过斋饭。”
“正在佛堂等候长老。”聂归羽唤了个小仆来,吩咐他与唐僧引路,再三嘱咐不得怠慢。
三藏欣然前往。
留个朱宝娥,不论桌上米饭烧饼,素菜汤水,都尽数往嘴里喂。
只吃得畅快爽利,忘却俗事。
把这一桌子饭菜吃尽了,她才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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