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女相
偌大的校场上，猎猎风声掩盖不住军士热切的期盼。
这些从西北边塞之地远道而来的人，脑中心中只有一个渴望。
那就是出人头地。
东哥儿非常直白地表达出这层意思，坚定的话语犹如一颗火苗，点燃在场众人心中的火焰。
众人的目光迫切，直勾勾聚焦在东哥儿身上，那股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劲头，令她十分满意。
“很好，我看大家都是奔着一个目的来的。”
东哥儿适时提高音量，“有想法是好事，在这里，只要你能练出真本事，就能得到你想要的。”
“咱们都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什么风浪没见过。”
“大人就直说吧，需要俺们怎么练。”
“就俺们这块头，吃苦耐劳都是小事，不过每天管饱吧？俺饭量大！”
“咱就是说，练得好能升多大官啊？”
千人千面，各执一词。
只不过都是质朴的言语。
瞧着这些诚挚的面容，东哥儿一下就想起在西北军中的日子。
那时候她也如他们一样，刀山火海都不怕，只为升官发财过上好日子。
是时候向他们展示真正的实力了。
东哥儿心中存着这般念头，伸手指向一名敦实的汉子，“就你，你叫什么名字？”
被点名的汉子，正是问管不管饱的人，他憨笑着摸了摸后脑勺，嗡声嗡气道，“俺叫曾大牛，今年十九岁，一顿能吃两升米，至今还没娶媳妇……”
“……”
“哈哈哈哈……这傻子……谁问他娶没娶媳妇了……笑死我了……”
众人迸发出一阵大笑，更有甚者出言嘲笑，曾大牛听得面红耳赤，怒喝一声一把推倒嘲笑者。
气力之大，让人重重摔在地上。
霎时间，笑声顿止。
东哥儿对曾大牛的做法很肯定，当即朗声道，“曾大牛，干得漂亮，对付欺负你的人，就该让他知道你的厉害。”
对于出言嘲讽的人，东哥儿也言语惩戒了一下，那人知晓不对，倒是没有扭捏，当面就向曾大牛道了歉。
东哥儿也借此机会开口道，“不管你们以前在哪个军中，到了这里都是生死兄弟，大家要相互帮助。”
说罢，东哥儿伸手指向校场斜后方，“看到了吗？这些都是粮米，这里有五千担，库房里还有上万担。”
听到这个数字，众人都吸了一口凉气，尤其是曾大牛，简直不敢相信。
东哥儿要的就是这种反应，“这么多粮米，够你们敞开吃了吧！”
言及此，东哥儿又对曾大牛笑道，“曾大牛，你以后每天只管放开肚皮吃，要是训练得好，记功领赏不在话下，等你有了钱，就可以实现没实现的梦想。”
闻言，众人又朗声大笑起来，只不过这一次，只有善意，没有恶意。
见气氛营造的差不多了，东哥儿最后总结，“大家来到这里，就得接受最严格的军事训练，负重、器械、骑射、战法一样都不能少，在场的弟兄们有一个算一个，只要好好训练、好好表现，就一定有美好的未来。”
这番话赢得了呐喊和掌声，又一次刷新了晏白对她的认知。
作为女相，能放下身段与军士打成一片，这是晏白没有想到的。
这让他想到一句话，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眼前这位女相，确实打破了常规，让人更觉有亲和感。
众人的热血已经被点燃，接下来他要做的是唱好红脸。
“诸位既然已经来到这里，那么从现在开始要严格执行军令，令行禁止是对你们的首要要求。”
晏白的声音依旧带着一丝冷意，仿佛亘古不化的坚冰，“正如女相大人所言，成绩出彩者，升官发财、加官进爵不在话下，但如果有人不能遵守军规，他唯一的下场，就是被逐出训练营。”
晏白现在要让众人知道，东哥儿对他们的许诺，是建立在一定基础条件上的，如果偏离了预期目标，那等待他们的将是万劫不复的深渊。
唱好了白脸唱红脸，给人的效果往往出其不意。
这不，还没从兴奋中缓过劲来的众人，又被震慑了一下。
许是为了好好表现自我，让人觉得他们是可塑之才，一时间，队列都悄然整齐了许多。
不算太长的校阅仪式，却达到了令人满意的效果。
当天，众人就在营房入住下来。
晏白根据人数等情况，将他们分成十支队伍，并选出了每一支队伍的队长与副队长。
至于军中那四名女子，东哥儿打算单独给她们编成一队，专门听从她的指挥。
待众人全部收拾完毕，十支队伍便按照要求开始第一期的负重训练。
那四名女子除外。
“你们四个叫什么名字？”
面对东哥儿的问询，四人还有些拘谨，一时之间不知道谁先回答，都愣在原地。
大约片刻，其中一人没有直接回答东哥儿的问题，而是小声询问，“回禀大人，我们是不用训练吗？”
晏白见四人心有顾虑，不等东哥儿开口，抢先道，“你们无需多虑，女相大人单独将你们四人编成一队，定有用处，只管回答便是。”
得到肯定的答复，四人似是放下心来，一一报上自己的名字。
“小人叫吴六娘。”
“小人王招娣。”
“小人徐翠姑。”
“小人钱旺兄。”
东哥儿眉头微皱，这吴六娘和徐翠姑两个名字勉强说得过去，王招娣与钱旺兄实在太过分。
“本大人思来想去，决定将你们编成一队，职责就是做我的侍卫，不知道你们愿不愿意？”
四人原本心中忐忑，听了这话，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连忙点头答应。
她们出身贫寒，如今能得贵人垂青，自然是不假思索。
“回大人的话，小人们愿意。”
四人身形不一，但声音一致坚定，道出心声后齐齐下拜。
东哥儿瞧着四人铁骨铮铮、意志坚定的样子，满意之色溢于言表，连忙抬手虚扶，道，“不必多礼，既然你们愿意那今后就是自己人了，我有意为你们改一下名字，不知你们愿不愿意？”
“小人愿意。”
双方你情我愿，改名字的事情自然是水到渠成，在晏白错愕的目光中，四人正式拥有了新的名字，分别是吴六哥、王招运、徐翠英、钱旺己。
嗯，完全推翻了原来的意思，个个反其道而行之。
只是变换了最后一个字，四个名字立时就有了与以往不同的含义，而且毫无违和的感觉。
“女相大人，这名字起的真是别具一格。”
晏白终是忍不住说了一句，言毕，他就有些后悔，当着那四人的面，这样说会不会让人有不太好的想法。
好在是他多虑，四人出身寒微又不曾系统进学，自然听不出这话外之意。
至于东哥儿，瞧她这一脸笑意，显然是对自己改的名字很是满意，晏白顿时有种被无视的感觉。
吴六娘四人获得新名字，自然是不胜感激，东哥儿亲热地走近她们，摸摸这个，拉拉那个，喜悦之情都挂在脸上。
经过东哥儿亲手验证，这四人都是实打实的军中精锐，虽是女儿身，但观之身姿矫健，英姿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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