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第二局
我用“非常感谢你的喜欢但是我目前没有交往男友的打算”的理由郑重其事地拒绝了小男孩。
小男孩起初委屈得快掉眼睛水,好像下一秒就要把咽进肚子里的西兰花吐出来。
我赶紧从背包里掏出一辆法拉利SF90和一辆兰博基尼Essenza SCV12。
没有任何一个小男孩能够拒绝多某卡的合金小车。
得益于我明智的前期准备工作,小男孩瞬间将告白被拒的烦恼抛到M78星云,沉迷于合金小车的绝美外型无法自拔。
直到下午小男孩的母亲赶回病房,我的志愿者工作总算圆满告一段落。
临走前,小男孩依依不舍地将小车还给我,我说:“这是送给你的见面礼。”
小男孩惊喜得两眼放光,小男孩的母亲不好意思地对我连声道谢,我向小男孩和小男孩的母亲摆手道别。
我刚走到电梯厅,小男孩噔噔地跑过来,喊道:“天野姐姐!”
我停在原地,小男孩气喘吁吁地拉了拉我的衣角,示意我低下头。
我配合地蹲下身,小男孩用手掌挡在我耳边,悄悄对我说:“天野姐姐,就算你答应了那个漂亮的幸村哥哥的告白,我也绝对不会认为你双标的!”
我:“……”
我还没来得及回答,小男孩“吧唧”一下在我脸上亲了一口,然后变成一颗红灯笼椒跑走了。
我摸了摸脸颊,忍不住笑起来。
这种笑意一直持续到我敲响幸村君的病房门。
从里面传来幸村君的“请进”,我拉开门,走进病房。
幸村君正靠坐在病床床头,跨床桌上放着一本摊开的植物鉴赏。
他看到我,微微笑着说:“天野桑,看起来心情不错?”
好像有点得意过头了。
我握拳掩在唇边轻咳了声,稍微收敛笑容,询问道:“幸村君,叫我来有什么事情吗?”
听到我这样问,幸村君好看的眉轻皱,面上显出略微失落的神色,“天野桑的意思是,没有什么事情,就不能叫你过来吗?”
我怀疑幸村君在对我使用美人计但我没有证据。
我对眼前楚楚可怜的幸村君说:“幸村君误会了,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问一问。”
幸村君抬眸看了我一眼,依然垂着眼睑,“可是,天野桑都不打算坐下来。”
可恶,我竟然在无意间犯下如此沉重的罪孽。
我赶紧看了看四周,幸村君的病房是高级单人病房,从门口进来先是会客区,放着一张茶几、两套沙发和几把椅子。
我明明记得病床两边应该各放着一把椅子,结果现在完全没有看到。
奇了怪了,难道平时来探望幸村君的亲戚朋友们,全都跟电线杆似的杵在病床周围吗?
我总不可能一屁股坐到幸村君的病床上,于是返回会客区搬了把椅子到病床边。
我再次看向幸村君,发现幸村君用一种欲言又止的神情看着我。
我疑惑地问:“幸村君,怎么了吗?”
幸村君微笑着摇头。
我觉得幸村君向来云淡风轻的微笑好像有点礼貌不失尴尬。
幸村君先是关切地慰问了我近期的志愿者工作状况,接着表达了对我先前帮忙送他回病房的感谢之情。
实不相瞒,我以前对长得特别帅或者特别漂亮的人存在刻板印象,默认他们都走同一种只说“嗯”、“啊”、“是”的高冷路线。
后来我发现,我还是见识太少,谁说长得顶帅或者顶漂亮的人就不能是话痨了?
没有说幸村君是话痨的意思。
幸村君问:“说起来,我还不知道天野桑在哪所学校?”
我正准备回答“东京的一所平平无奇的中学校”。
幸村君继续说:“我在神奈川的立海大附属中学,春季开学就是中三年级了。”
幸村君都已经自报家门,我也不可能藏着掖着,于是说:“东京的青春学园,同样是准中三生。”
虽然但是,神奈川的立海大附中,为什么听起来那么耳熟?
幸村君稍微挑眉,笑道:“青学啊,是关东地区很有名的学校。”
当时的我显然没有听出幸村君的弦外之音,以为幸村君只是在说礼貌的客气话,“算是还不错的学校吧。”
幸村君看着我一会儿,又说:“其实……”
幸村君告诉我,他们立海附中的匿名论坛上,前几天有人上传了一张偷拍照片,照片上是他和我一起在住院部花园里的情形。
等他知道的时候,那篇帖子已经有近两千楼的回帖,他随即联系论坛管理员删掉帖子。
幸村君歉意道:“天野桑,对不起,我会尽快找出偷拍的人,希望不会给你造成困扰。”
将、将近两千楼的回帖?
看来幸村君在学校里的人气是一骑绝尘的程度了。
我想了想,那张偷拍照片上我的样子应该不算太清晰。
否则按照幸村君的受欢迎程度,极个别的疯狂粉丝早就顺着网线摸到学校蹲点我了。
好在现在是春假,我还来得及准备自制辣椒喷雾,以备开学随身携带。
我摇头说:“幸村君不需要说‘对不起’,该说‘对不起’的是那个偷拍照片、私自上传论坛的人。”
幸村君抿起嘴,眼里是自责又懊恼的神情,还有几分不易察觉的凌厉,“如果不是因为我,天野桑也不会受牵连被偷拍。”
这是典型的受害者有罪论,我立刻摆手道:“这个逻辑讲不通啊,幸村君根本没有错。”
“总不能怪幸村君长得太漂亮了,摄像头看到幸村君就自动运转了吧?”
幸村君微妙地沉默了下,“总之,我还在联系论坛管理员,因为是匿名论坛,查找发帖人的身份有点困难,可能需要一点时间。”
我点头表示理解,不管是学园偶像还是社团王牌,都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光鲜亮丽,“如果能找到偷拍发帖的人,一定要让对方好好道歉才行。”
幸村君像是没想到我会这么说,“天野桑也是这么想的吗?”
我正要顺势表示对偷拍发帖人士的强烈谴责,幸村君话锋忽转:“天野桑,可以给我留个联系方式吗?”
“到时候找到偷拍发帖的人,我把对方的手写道歉信发给天野桑。”
我:“啊……啊?”
我还没反应过来,幸村君已经拿出手机,我们就这样莫名其妙又顺理成章地交换了Line。
幸村君的头像是一幅很符合他喜好个性的油画作品。
如果我脑内储存的记忆没有骗我,是雷诺阿的《春之花束》。
至于我的头像,呃,是一只横眉冷对的邪恶比格犬。
幸村君看到我头像时忍不住笑了下,我顿时有点窘……当然是不可能的。
我只会认为幸村君也是被我们邪恶小比可爱到。
幸村君问:“对了,天野桑的名字是?”
在医院做志愿者的时候,我关于名字的介绍通常只包含姓氏,幸村君不知道我的全名也很正常。
我回答:“天野空纯。”
我还没来得及进一步说明汉字,幸村君直接将手机递给我,他的动作和表情都相当自然。
我在备注栏里打下我的名字,拇指和食指捏着靠近底部的边框,把手机还给幸村君。
幸村君神情不变地接过手机,端详着屏幕说:“天野桑,人如其名。”
我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只得领情地笑了笑。
和幸村君又闲聊了几句,我看了眼墙上的挂钟,起身向幸村君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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