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初至学堂
“怎姑娘和二房见面后一直待在屋里,不过好在明日就能出府透透气了。”
午膳后,桂岩在屋前石阶抱膝坐着,看蚂蚁打发时间。
桦青哎呀了一声,也坐下来:
“明日去仁墨书院进学。那地方建在城北,周围一家酒楼一户脂粉铺子都没有,全是树啊花啊的,好没意思,姑娘还得学诗集,可不得现在多休息。”
桂岩听着弯了弯唇,姑娘白日无事都总看书,她觉得这样的人应该喜欢学堂吧。
“我去准备姑娘明日的衣裳了。”看桂岩拍拍衣裙站起来,桦青维持着抱着膝盖的动作没动,哦了声。
小院里更安静了,连落花的声音都听得清,啪嗒……啪嗒……桦青架不住不停扑闪的睫毛,也渐渐阖上了眼。
今日柏韫算是正式在柏府过了明面,除了祖母,府内人都或多或少对她的出现感到不适。可她最在意的柏德泉,却没有表现出任何态度。
说到柏韫爹娘意味身亡,他都能面色不改,可在说到他兄弟二人时,柏德泉的眼神出现了一丝裂纹。
你知道,如果耿耿于怀,哪怕是再好的伪装,在对视的时候,都总有一瞬间能被戳破到眼底。
“来日方长,是狐狸总会露出耳朵来,况且我的账也不是那么好清算的。”
清早,一缕阳光穿透云层,照在太师府邸的一方飞檐翘角。水洗后的天空显得格外清新,落荷轩小院的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独特的泥土香味。
“阿—欠”,柏韫眼里惺忪,用手遮在嘴边打了个哈欠,任桂岩在自己头顶忙活梳发髻。
昨个头次见面,祖母在饭桌上拍板她去听学一事。
她昨晚没休息好,杏圆的眼眸泛着一层水雾,倒是透亮,只眼下一圈的淡淡乌青却是在白皙的脸皮上显得有点打眼了。
桂岩固定好燕尾髻,探头望见自家姑娘在妆台上翻翻找找,“姑娘,你在寻什么?”
“敷粉。”
桌上瓶瓶罐罐甚多,柏韫每个都拿起来看了看,怎么没有最日常的妆粉?桂岩指了指其中一个白玉瓷瓶,“姑娘是不是要遮眼圈啊,用这个‘珍珠粉’更好,这几月京华贵眷内宅里都时兴这个。”
“好”,柏韫仔仔细细给眼青遮了。
待到梳妆好了,也换了衣裳,柏韫出了里屋,穿过屏风来到外屋。
桦青提着书箱候在外面,眼睛黏在柏韫身上就离不开了。
今天很不一样!柏韫梳着圆圆的发髻,衣裙是鹅黄色的,戴的也是杏黄绒花簪子,略略冲淡了身上的沉冷,显得整个人都柔和了。
并排跟在柏韫身后,她和桂岩咬耳朵,“这就是你昨天说要去准备的衣服?姑娘穿暖色也不错。”
身旁的桂岩轻轻摇了摇头,“是姑娘自己挑的。”
今早柏韫罕见地凑到衣橱边看自己拿衣服,姑娘一直难过着,都大多穿素青黛蓝的颜色,桂岩就提前备了几件冷色调的裙子放在柜子的显眼处。
柏韫眯着眼看了会,没有要换衣服的意思,莫名其妙地来了一句:“我看着像多大年岁?”
这些天在落荷轩听着桦青时常没头没脑的说话,桂岩也锻炼出来了,她没怎么愣,还正正经经答一句:“姑娘看着,就是个……姑娘的年岁啊。”
柏韫被自己和桂岩的话逗到了,“具体点。”
她靠在床梁边,用根绸带松松束着发,鬓角青丝微乱,只穿着荔枝白色中衣。就很像一只懒懒的猫。
“姑娘平常的模样都很沉稳,其实姑娘才刚及笄之年,和二小姐差不多,可是总觉着比二小姐长了不止一岁,但刚刚那样笑就年轻了好多……额,奴婢失言,并不是说……”
这样啊,柏韫伸出手,要桂岩不用解释。
她用指腹蹭着眉,若有所思了会,从衣柜里抽出那件鹅黄色云裙。
太师府邸廊下,仆人们穿梭其间,忙着清扫院里。齐荣霜满目慈和地看着柏韫,“这样就对了,安心去学堂,太师府的姑娘没人能轻看,遇上事祖母替你解决。”
“是,祖母和我都该向前看了。”
用完了早膳,柏韫站在府邸门口,等马夫擦干昨夜挂在车轮上的雨水珠。
“韫妹妹。”
端方君子哥来了。
柏广永远噙着一抹柔和的笑,又着蓝衫。
“昨夜雨急,我还担心今日天气欠佳,原来潋滟晴好,是好兆头,看来妹妹此次进学,应当很得学究赏识了。”
面前人长身玉立,微微躬身同自己说话,柏韫从善如流,“大哥才华横溢,妹妹若能得之指点一二,进学自是顺利。”
“哥,怎么还不走?”一方帘子被挑开,柏百坐在马车上,凉凉地盯着和自己亲哥说话的柏韫。
“小妹早上好,这就走了。”柏韫三步化作两步,登上了前面的一辆马车。
柏广想伸手扶一把都来不及,手悬在半空中。
今日柏韫比昨日前厅见到的柔软了很多,也更像个小妹妹,还熟络地跑去和柏百同乘马车。少年眼里凝重了几分,紧了紧手。
柏家准备了两辆马车,他只得去了后面的那辆。
马车上突然跳上一个人,女子鹅黄裙边擦过自己的手背,柏百才反应过来。
立马转头看着自己身边的柏韫,她气的涨红了脸,恼怒地一字一字蹦出来:“这是,我和我哥要同乘的马车。”
“你应该去后面那辆!”
想起柏韫刚刚的动作,柏百嘴一扯嘲讽道:“在山上长大的,举止就是粗俗,世家子弟我还没见过蹦上马车的。”
柏韫弯着眼睛,“小妹刚刚一直看着我,也没看大哥,我以为是邀请我上车叙话的意思。”
“至于行为举止……”
“我与妹妹同在太师府,知晓一举一动都牵动着太师府的名声,以后一定多注意。”
说完就正襟危坐,双手交叠压在暖黄色衣裙上,周身笼着一层暖融融的光,把马车内都照的鲜明了几分,像个鲜花精灵,又俏又灵。
柏百牙都要咬碎了,连原本的可爱都变成了滑稽。
昨天头次见到柏韫时,她就气老天不公,回房就和钱曼香撒了个泼,娇里娇气地抹眼泪。
“哎呦我的乖女儿,你可是太师府的嫡小姐,怎地哭成花猫了。”
柏百怒瞪着眼眸,狠狠道:“她不也是!什么东西,就会下贱装可怜,要我说就是她克死了——”
“住口!别再提此事,若让你祖母知道指不定要怎么生气。”
钱曼香扶着额头:柏尚天一家一直在外,这个柏韫哪有多娇贵,还给那老太太宝贝得跟个什么似的。
“无父无母的小畜生罢了,哪像个贵气的小姐。我的女儿福瑞双修,荣光润极,这小脸啊和皇宫里的公主一样,哪是她能比的?”
好说歹说的,柏百哭停了,一抽一抽地怨恨想:也是,柏韫和自己这样千宠万爱的娇娇贵女是本质上的不同。
所以她今日特地把什么润玉啊,珍珠啊都带上,端的宝气娇憨。
谁知道柏韫又变了副模样,下作!
就这样心闷气短了一路,马车留下浅浅的车辙,驶到了仁墨书院。
书院前同到的几家公子小姐都驻足,奇怪地看过来——太师府的马车以往都只来一辆。
柏韫稳稳地踩着车凳下了车,周围几道好奇疑虑的目光毫不掩饰地投过来,柏百站在后面几步开外,没有要同柏韫一起的意思。
她擅长应付这种赤裸裸打量人的目光,这些贵公子贵小姐的眼神带着倨傲,高人一等的模样。
和狱卒差不多,她在心里想。
柏韫不打算多停留,先行进门。
古老的樟树辟出一片巨大的阴影,树根盘升至地面有半人高,书院大门两旁的红木柱遮蔽在树荫下,一片苍松翠柏。
仁墨书院的主讲堂是一座庄重古朴的大殿,在绿云间挺立。
刚刚踏进大门,柏韫站着扫视了一遍整个讲堂,想寻个空位置。
气氛先是安静,堂上视线在一瞬间靠拢,所有人都看着自己这个不速之客,眼里奇怪又疑惑。
“这哪家的小姐?”
“没见过,长得还行。”
没理会四周的窃窃私语,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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