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谋定后动
王自胜闻言却惊恐万分,猛地将头一缩,额前豆大的汗珠簌簌滚落,衣衫早已被冷汗浸透。
他惊慌开口:“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这不是我干的……我只是……只是按吩咐拿那契文,之后他就死了,真不是我杀的!”
“是谁吩咐你去取?!”谢扶摇复而厉声追问,眸光明灭不定。
他迟疑片刻,似是被吓得要哭出来,唇瓣张张合合,半晌后才脱口道:“是……是有个中间人,常来品香斋喝茶,称是帮‘王府’打点生意的,我也不知道他真实身份……”
她目光一紧,旋即追问道:“是哪个王府?”
“他说自己姓杜,说是肃……肃……”王自胜忽地一顿,眼神惊惧、眼泛泪花,竟生生闭口不言。
谢扶摇凝视着他,冷冷开口:“肃王...?”
王自胜紧抿双唇,低头不语。
她见状,心知他必是受了那人警告,再逼问不出线索,便缓声吩咐道:“暂押入狱,封锁消息。”
待衙役将人带走后,谢扶摇却仍是迟迟未动,而是坐在案后许久,一语不发,指尖缓缓摩挲着那缕鹤翎丝,心中思绪翻涌。
她自然早便识得此物,只因前世后时,刺杀端王一案中,就曾出现过这这鹤翎丝,虽最终刺杀未遂,却一度引起朝中震动。
彼时她已就任礼部侍郎,虽未直接经手,却也从旁得知了些许风声。只可惜线索到某处便至僵局,紧接着便有密令下达终止调查,负责案件的官员只得将整个案宗封卷。
这其中水深难测自是不难猜想。
只是想不到,这线又一次出现,竟是从一个茶楼账房的谋财案中冒头,未免过于蹊跷。
“鹤翎丝……”谢扶摇复轻声呢喃。
这种东西并不常见,甚至在南靖国境内都只供给特定暗杀组织使用,也唯有隶属密杀堂的组织才能调动,是南靖王室御用杀手的标识之一。
如今出现在北齐京中,若无强大背景或深暗其中通道,定是断无可能的。
她兀自思索间,一名衙役匆匆入内,旋即神色复杂的低声禀道:“大人,属下方才去查那封初提‘鹤翎丝’的验尸文书,谁知……被刑部抽走了,说是误入刑案档册,实属医案一类,需送呈内务司封存。”
谢扶摇闻言猛然抬眸,眼中寒光微闪,冷冷道:“谁下的令?”
那衙役低头回道:“刑部员外郎陆大人。”
陆谨言……果然是他。
她目光微沉,指尖不自觉的收紧了些,复而轻轻点头,语气平静:“知道了,退下吧”
衙役旋即领命而退,谢扶摇思忖间,指尖不住轻敲案几,心底却泛起一层寒意。
若柳文的死真与王自胜无关,那幕后之人便是故意利用其贪念作掩,移祸于人,而真正动手之人,便可能是专门用“鹤翎丝”的杀手。
这便不再是寻常间的权财之争,而更像是……来自南靖国的暗线渗透。
她忽想起前些日子刑部密档中记载,南靖国近年频繁遣人入境,尤其对京中商路、钱粮线路皆有所布局。
她心底陡然升起一个极为可怖的念头。
若公冶予渊真与南靖有所勾结,此次茶楼之案,是否只是他们暗线试探性的一环?
虽前世后时,她便知其与南靖关系匪浅,却不知原来他早在此时,便已和南靖有所往来了……
谢扶摇复又看向身侧吏员,须臾后,方沉声吩咐道:“案卷定性,王自胜为谋私利,勾结手下盗取契文,意图胁迫柳文以图获利,事情败露后起意行凶,最终以毒下手致其身亡。”
话毕,她略顿片刻,复又开口道:“此案至此结清,卷宗封存,移交刑部存档归案。”
吏员旋即应道:“属下领命。”随即躬身退下。
谢扶摇颌了颌首,再未有何动作,只于此时陷入思索之中。
她不是未想过会被人盯上,但没想到会来得如此之快。
这封文书,明明才刚提及“鹤翎丝”不久,便立刻有人插手,甚至连借口都编得如此冠冕堂皇,显然早已有备而来。
此案,不能再追,到此为止。
至少,明面上该当如此。
她并非畏惧刑部权柄,也非忌惮陆谨言一人,而是深知一旦在此时强行追查,不但查不到真相,反而会使清霁府陷入险局,甚至让那幕后之人惊醒,反噬于己。
思及此,谢扶摇复缓缓起身,大步迈出狱房。
这局,不能破的太早,唯有以退为进,藏锋入鞘,谋定而后动,静候真正可破局的时机,再将幕后那人揪出,届时便可‘一剑封喉’。
...
评事堂内。
谢扶摇坐在案桌之后,兀自闭目养神,桌上堆放的公文案卷早已堆了半桌。
王自胜的供词虽已坐实杀人罪名,案情也看似合乎流程顺利结案,可是她心中却未有一丝轻松。
她复睁开眸子,静静枯坐半晌后,方缓缓起身踱步走至窗前。
此时已是午后时分,窗外阳光刺目,视线接触到阳光时,她略微眯了眯眸,更映的眼底神色晦暗不明。
就在谢扶摇陷入沉思之际,忽的一只青雀从外飞入,落在窗棂之上,扑棱着翅膀轻声鸣叫,旋即尖喙啄了啄窗沿。
她复回过神来,凝眸看向那雀足上缠着的一卷字条。她抬手自鸟足上取下字条,摊开至眼前细细看去。
字条上笔迹极轻,仿若用水笔蘸墨所写,仅寥寥几字,笔迹却遒劲凌厉:
[中枢有眼,慎查鹤翎。
——青雀]
谢扶摇眸光微沉,将字条小心收入袖中,复看了一眼那飞远的青雀。
“青雀……”她低声呢喃,语气莫名。
这自称是‘青雀’之人,为何会给她如此警示?是出于善意相助还是另有图谋……?
那字条上虽是寥寥数语却蕴含了关键信息,有人刻意引她入局,又似早已知晓她在追查此事。
她心中隐隐泛起几分不安之感。
此人既能将手伸到这大理寺中,又准确知晓她案后所思,知她将疑点落在‘鹤翎丝’上,便说明其非泛泛之辈,不仅身居高位,更是一直在暗中观望她的动向。
而这样的人,断不会无的放矢地施以好意。
此人究竟是敌是友?
谢扶摇思忖间,忽而轻抬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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