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第 30 章喜欢
试卷边缘的锯齿划破指尖时,沈隅才后知后觉地皱了下眉。
办公室里很安静,只有纸张翻动的沙沙声,和杨雪老师对着电话那头温和又无奈的语气。
“……托福报名截止前必须定下来,他现在成绩已经有很大的进步了,到时候再劝劝他就好……”
“托福”两个字像细小的冰锥,猝不及防地扎进沈隅的耳膜。他捏着试卷的手指猛地收紧,指节泛白。原来如此。
这些天,杨雪总是有意无意地把最难的题留给陆严言,让他在课堂上讲解。
总是把整理好的高频词汇表“恰好”放在沈隅桌上,暗示他转交给陆严言。
甚至那天在走廊拐角,那句“多盯盯他”,背后藏着的是这样的目的。
不是担心他逆反,不是单纯想让他成绩好一点,而是一场有明确终点的“培养”——把那个连语法填空都能错一半的陆严言,塞进托福考试的框架里,然后送出国。
荒谬得让人心头发闷。
沈隅放下手里的试卷,转身时带起的风惊动了杨雪。她刚挂了电话,抬头看见他,习惯性地露出温和的笑:“数完了?辛苦你了,沈隅。”
“为什么不告诉他?”沈隅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冷硬,和平时在教室里的安静截然不同。
杨雪脸上的笑容淡了些:“告诉他有什么用?徒增压力。等他成绩再上来点……”
“上来点?”沈隅打断她,指尖因为用力而微微颤抖,“您见过哪个连过去分词都记不住的人,能在半年里考出托福高分?您明知道他不想出国,为什么还要逼他?”
“他妈妈也是为他好……”
“为他好就该逼他做不喜欢的事吗?”沈隅的情绪有些失控,积压在心底的那些不对劲,此刻全都找到了出口。
他想起陆严言对着试卷抓头发的样子,想起他拿到自己抄的笔记时眼里的光,想起他说“学习不代表一切”时故作轻松的语气——那些鲜活的、真实的样子,凭什么要被塞进一个预设好的模具里?
他深吸一口气,几乎是咬着牙说出那句话,像是在自我惩罚,又像是在做最后的抵抗:“陆严言根本就是学不会的类型,就算付出再大的努力也没用!你们别再逼他了……”
话音落下的瞬间,办公室门口传来一声极轻的响动,像是有人踉跄着后退时撞到了墙。
沈隅的心脏骤然停跳了一拍。
他猛地回头,撞进一双盛满震惊和受伤的眼睛里。
陆严言就站在那里,书包带子滑到胳膊肘,脸上的血色褪得一干二净。他大概是刚走到门口,正好听见了那句最伤人的话。
时间仿佛凝固了。沈隅看见陆严言的嘴唇动了动,却没发出任何声音,只有那双总是亮闪闪的眼睛,一点点蒙上水汽,像被骤雨打湿的星子,瞬间黯淡下去。
“严言……”沈隅下意识地想解释,脚步刚迈出去,陆严言却像是突然惊醒,猛地转身,几乎是踉跄着冲了出去。
“等等!”沈隅心脏狂跳,所有的冷静和理智瞬间崩塌,他甚至忘了跟杨雪说一声,拔腿就追了出去。
走廊里空荡荡的,只有陆严言急促的脚步声在回荡。沈隅能看到他的背影,跑得那么急,像是身后有洪水猛兽在追赶。
“严言!你听我解释!”沈隅的声音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慌乱。他从未如此害怕过,怕那双眼睛里的光彻底熄灭,怕自己刚才那句情急之下的气话,会在两人之间划下一道无法愈合的伤口。
陆严言跑得更快了,书包在背后颠得厉害。他脑子里嗡嗡作响,反复回荡着沈隅那句话——“根本就是学不会的类型”、“再大的努力也没用”。
是了,连沈隅都这么觉得。
那个会耐心给她讲题,会把整理好的笔记偷偷塞给他,会在他抱怨杨老师时安静听着的沈隅,心里其实也觉得他是个无可救药的笨蛋吧?
之前那些温和,那些耐心,是不是都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怜悯?就像看着一只努力想学会爬树的猫,明知不可能,还是会敷衍地鼓鼓掌。
他只是想来帮忙,为什么要让他听到那些话。
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攥住,又酸又胀,眼眶热得厉害。
他不想让沈隅看到自己哭,只能跑得更快,想把那些伤人的话,连同那个让他心慌的身影,都远远甩在身后。
教学楼门口的台阶有些滑,陆严言脚下一绊,差点摔倒。就在这瞬间的停顿里,沈隅终于追了上来,紧紧地抱住了他。
“放开我!”陆严言挣扎着,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已经有了哭腔。
他用力掰着沈隅的胳膊,可对方抱得那么紧,像是要用尽全力把他嵌进自己怀里,任凭他怎么推搡都纹丝不动。
“你听我解释。”沈隅的声音就在耳边,带着急促的喘息,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陆严言的声音哽咽着,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砸在沈隅的手背上,滚烫的,“你就是觉得我笨!觉得我学不会!觉得我……”他说不下去了,巨大的委屈涌上来,让他几乎喘不过气。
他不再推了,只是任由眼泪汹涌而出,身体因为抽泣而微微发抖。沈隅的怀抱很暖,带着他身上惯有的、淡淡的皂角味,可现在这温暖却让他更难受——为什么抱着他的人,会说出那样的话?
沈隅感觉到怀里的人不再挣扎,只是肩膀一抽一抽的,像只受了伤的小兽。他心里又疼又慌,只能更紧地抱住他,把下巴轻轻抵在他的发顶。
“对不起。”他低声说,声音哑得厉害,“那句话是我说错了。我不该那么说。”
“杨老师在说托福,说要让你出国。”沈隅慢慢解释着,语速放得很慢,怕漏掉一个字,“我急了,我怕他们逼你做你不想做的事。我想说……想说你不适合这条路,想让他们放弃,才说了那样的蠢话。”
“我从来没觉得你学不会。”沈隅的指尖轻轻颤抖着,拂过陆严言汗湿的后颈,“你只是……需要多花点时间,需要有人告诉你,不用逼自己走不想走的路。”
陆严言的哭声渐渐小了。他埋在沈隅的肩窝里,闻着那让他安心的味道,听着他近在咫尺的心跳声,混乱的脑子慢慢清醒了些。
托福……出国……
原来沈隅是为了这个。
他说那些话,不是鄙视,是……保护?
意识到这一点,心里的委屈像是被戳破的气球,慢慢瘪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复杂的情绪。有羞赧,有庆幸,还有一种……让他脸颊发烫的悸动。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沈隅胸膛的起伏,感受到他环在自己腰间的手臂有多用力,感受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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