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你信不信我
“没想到从凡人肚子里走一圈,一个人能变得如此彻底,怪不得投胎转世对神仙而言也算是种惩罚。”
两人由老黄牛驮着踽踽慢行,一面往北方走,一面寻找落魄修士。
这世间修行之人太多,有在道观成群结队的,有闭关在自家府邸终年不出的,也有四处流浪寻找灵山宝地的。二人在路上晓行夜宿走了将近两个月,龙渊的刀身已露出两掌宽的净面,能照出整张脸。
这两个月褚九陵体内的六种毒都没发作,他不敢提,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才两个月没受折磨,就敢反过来触探怜州渡的底线,举起能照脸的龙渊深沉凝重地问:“快唤醒了,到时候你我刀剑相向究竟谁能赢?开打那日,我身后站的是天界诸神,你呢?”
怜州渡黑着脸不言,真想给他个跪地求饶的机会。
让他与褚九陵对立的不是龙渊的觉醒,而是钟青阳被天界收在手里的记忆,那才是这个人最重要的东西。
总要对峙,总会面对。
这些天,怜州渡也很迷惑,干嘛大老远跟褚公子去蛩国,又为何急不可耐等着龙渊的威力苏醒,明明怕再见到钟青阳,又忍不住要拎紧他的衣襟质问:“为何杀我?为何自刎?你说清楚。”
思来想去,他好像就是想陪在褚小公子身边,看他为零零散散的事操心忙碌的鲜活模样,而不是将他囚在百禽山困得他愁眉不展。
还在老黄牛的背上颠簸沉思,忽听见坐在前面的褚小公子自问自答解闷:“小白仙抓天蛩真的是为了炼器?宇风道君说天蛩最精华的部位在心脏,你说过神仙没有口腹之欲,我倒有个大胆的猜测。”
怜州渡只能看见他的背影,乌黑柔软的头发被孤傲高高束在头顶,垂落的蓝色发带一根搭在肩头,一根半遮了脖子,他低着头状若思考,露出另一半白净的脖颈,能看清上面细小的绒毛。
怜州渡咽了下干燥的嗓子,发出一声疑问:“嗯?”
“既然神仙近乎无穷尽的生命也会终结,你说,天蛩的脏腑会不会能给将要陨落的天神提供一个延续生命的作用?”
怜州渡细细揣摩他的话,虽言之有理,但据天界史官记录,至今非外力陨落的神仙不到十位,除了陨落时间相近的采薇仙姑和白蜺,至今千年不曾再有下一个自然陨落的神。
神仙哪那么容易陨落,怎么可能吃颗心脏就能长生不老!
但白蜺为何坚持去蛩国抓天蛩,除了自愿,有没有重任在身就不得而知,作为白蜺的道侣南影必定知道的一清二楚,下回碰面要问问。
“瞎猜,它是什么龙肝凤髓么能有这样大作用?不如猜就是天界那帮废物想尝鲜。得不到就是好的,蛩国没人能靠近,就连神仙都觉得那片疆域是天地灵气所聚之处。”
“这猜测确实有点荒唐,天蛩的脏腑要是有那么大作用,凡人不修行统统去蛩国抓兽吃好了。”
“不错嘛,想得两面俱到。”
怜州渡终于动手将落在他肩头的发带轻夹在手指里,整齐摆放在后脑勺,而后闭上眼调息。
“那晚蛇小斧送扶顶老仙出去就没回来,这么多天不知去哪闲逛了?”
“他在这里碍手碍脚。”
“小斧碍你什么事了?”
“他的那点龌龊心思,我早就看着不顺,又不值得跟他计较,就当留他给你打个伴。”
“你可能误会了,小斧一直拿我当恩人看待。”
“他最好是。”
这头老黄牛动作虽没那么迅捷,但能穿林度水,径直向北,不受丝毫阻拦。两人走了一程,褚九陵有些许困意,离天黑尚早,侧过身跟身后的人闲扯提神,讲这一路上摸龙渊的几个修士看见仙家法器时的震惊表情,又想从怜州渡口里听点关于白蜺的旧事。
“我不知道,你很少提。”
“你准备什么时候让我恢复记忆?”
怜州渡把视野放到辽阔的荒野上,暮色四合,前方低矮的天空灰蒙雾蓝,大地笼罩淡薄的轻烟,他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我离开大玉山快半年了,师父对我行踪一无所知,不知你有没有办法把我平安的消息带给他。”
“大玉山神秘兮兮,除了天界几个神官知晓它位置,我也没办法靠近,离它越近藏得越深。放心,我能不能杀你天界满心打算,无畏老道深知你命运走向,才不会担心你。”
“那你有没有可能突发恶趣,就想先杀了我让天界猝不及防。”
怜州渡盯着他后脑勺静静地听着,很少搭理他的话,也才发现没被毒折磨怕的褚小公子话挺多,刚才这句他忍不住反问:“你说呢?”
“我摸不清你。”
“如果实在担心,我就让蛟龙去程玉炼那传个口信,用他那张嘴用不了多久就会传到无畏耳里。”
“那就麻烦蛟龙神君了。”
老黄牛性子耿直,不管脚下的路平坦还是崎岖,蹄子啪嗒啪嗒富有节奏地踩着向前,一颠一簸,背上两人摇摇欲坠。
耳边突然清净不少,怜州渡见褚九陵勾头打盹,悄悄朝前挪了几寸,几乎紧挨着他的后背。
怜州渡刚感受到他身上温热的气息和淡淡的香火气味,浑身一下子躁动发热,没有犹豫,直来直往,伸手就捧住褚九陵的双肩往怀里拉拢,圈起双臂把人轻轻搂在怀里。
褚九陵正半醒半睡状态,猛地被他一番厚颜无耻的操作弄得惊跳起来。
怜州渡环过他脖子用劲按住,直到他不再挣扎,才小声说:“允许你靠在我身上睡,你有什么可别扭的?”
“你看牛背虽阔厚,我歪着也硌得慌,腰很难受。”
怜州渡双手掐紧他的腰把人一把拎腿上坐着,褚九陵刚好坐在他盘起的腿间。
褚九陵水草一样乱摸乱挣扎,手指险险地从怜州渡要崛起的位置擦过,挣扎不成就开始张牙舞爪地攻击:“如果你把我当成钟青阳那你就错了,我怎么可能对一个折磨我十年的人有想法,简直异想天开,收起你的小心思。你这行为在民间必定要吃官司,我警告你离我远点,我爹可是新阳郡太守!”
都十年了,威胁人的手段还停留在“我要报官”“我爹是太守”这些幼稚可笑的话里,怜州渡憋不住大笑起来,把他又往怀里紧了紧:“左臂的金印怎么解释?”
褚九陵哑口无言,在他怀里一下泄了气,任由他半圈半困。
隔了片刻,怜州渡得寸进尺连下巴都抵他头顶,悠闲自得。
脖子卡的有点紧,喘息都要深思熟虑,褚九陵小心翼翼在怜州渡腿上调整姿势,找好舒坦点的位置躺好,近距离感受对方舒缓起伏的胸膛,静听一下一下律动的心跳,迷迷糊糊又打个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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