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小狗气晕
小狗最擅长的，就是死缠烂打。
路逢深谙此道，并将它运用得炉火纯青。
在路逢持之以恒、花样百出的“死缠烂打”之下，周陆心底那点因年龄和过往而产生的乱七八糟的焦虑和顾虑，统统都被弟弟融化了。
他点了头以后，接下来的日子，便由路逢全权负责他的学业计划。
路逢煞有介事地、专门为哥哥布置了书桌。
暖黄的灯光下，摊开的书本散发着油墨的清香味道，纸张摩擦间发出沙沙的轻响。
路逢紧挨着周陆坐下，少年的气息带着蓬勃的热度。
“哥，我们先稳扎稳打，把初中的知识夯实。之后哥哥想去体验高中的校园生活的话，我们就直接去上高中。或者哥哥不想去学校，觉得直接上网课更自在，我们就上网课，然后直接参加成人高考，哥哥也去上大学。”
他的声音沉稳有力，奇迹般地熨贴了周陆那颗因未知而狂跳的心。
路逢一本正经地扮演着小路老师。
他讲解知识点和题目内容的时候，思路清晰、条理分明，俨然一副好老师的模样。
周陆的心思全部放在眼前的书本上。
既然拥有了这个机会，他一定会好好珍惜的。
然而路逢嘴角微微上扬，亮得惊人的小眼神时不时瞟向哥哥。
颇有些“醉翁之意不在酒”的感觉。
“哥，你看这个。”路逢用笔尖点了点课本，身体极其自然地、不着痕迹地往周陆那边又挪近了几分。
两个人的肩膀瞬间严丝合缝地贴在了一起，隔着薄薄的衣料传递着彼此的体温，“关键是……”
他一边讲解，一边用余光贪婪地捕捉着哥哥专注的侧脸。
周陆专心致志地沉入知识的海洋里。
他微微蹙着眉，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小片阴影，薄薄的唇因为思考而轻轻抿起，散发出一种沉静而迷人的光晕。
路逢的心跳不自觉地漏了一拍。
“懂了吗，哥？”
路逢的声音放得更轻、更柔，带着一种诱哄般的亲昵。
他侧过头，温热的呼吸若有似无地拂过周陆的耳廓。
周陆抬起头，“差不多吧，我先看一下……”
他一边说，一边拿起书桌上的空调遥控器，嘟囔着“怎么这么热”之类的话，毫不犹豫地把空调温度又调低了一点。
其实路逢专门把空调温度调得偏低，就是为了让哥哥多靠近他……
路逢：卒。
周陆依旧毫无所觉，只是盯着题目，眉头锁得更紧，下意识地又往路逢这边靠近了点，想看清他演示时写下的草稿：“唔……等等，这里，这个辅助线为什么这样画？”
两个人之间的距离，瞬间被压缩到极致。
周陆额前几缕柔软的碎发，几乎要蹭到路逢的下颌。
他身上那股干净清爽的气息，毫无保留地萦绕在路逢的鼻尖。
路逢的心跳骤然加速，然后失序。
一股隐秘又甜腻的电流从两个人相处的肩膀处窜遍全身。
他强压着想把哥哥整个搂紧怀里的冲动，指尖在桌下悄悄蜷缩，声音努力地维持着镇定：“哦，这里啊……”
他清了清有些发干的嗓子，拿起笔：“你看……如果我们连接这个点和这个点……”
他有条不紊地讲解着，心思却有一大半都飘到了九霄云外。
他假装超绝不经意地抬起左手，越过周陆的后背，轻轻搭在了哥哥另一侧的肩膀上。
美其名曰“更加方便指点题目”。
实际上……谁能懂呢，有没有人能懂。
指尖隔着薄薄的一层和他同款的棉质T恤，能清晰地感受到周陆肩胛骨的形状和温热的体温。
路逢的指腹极其轻微地、贪恋地摩挲了一下。
周陆的全部心神都在自己今天学的东西上，对肩上那只“图谋不轨”的手浑然不觉。
他甚至还因为找到了思路而放松了身体，微微向后靠了一点，正好把自己送进路逢的怀里。
路逢呼吸猛地一窒。
得逞了，好甜蜜，嘻嘻。
他甚至能听到自己血液奔流的声音。
他不动声色地拢了一下搭在哥哥肩上的手臂，让这个怀抱变得更加紧密、更加密不可分。
下巴几乎要抵到周陆柔软的发顶。
他低下头，声音放得更低，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沙哑，实际上他已经快爆炸了。
滚烫的气息丝丝缕缕地拂过周陆的耳廓：“对，就是这样，哥哥真聪明。那……下一步呢？”
周陆有点被题目难住了。
完全没留意到自己已经整个被路逢以一种占有的姿态圈在了怀里，也没察觉到喷洒在耳畔那过分撩人的热气。
他有些苦恼地用笔杆戳了戳自己的脸颊，留下一个小小的红印，全神贯注地思考着：“下一步……下一步是不是应该证明这两个角相等？”
“嗯。”路逢的目光黏在哥哥脸上那个可爱的小红印上。
如果是他留下来的印记就好了……
他喉结又滚动了一下，声音含混的应着，“思路对了，宝宝怎么这么棒呀～”
周陆低低的欢呼一声，雀跃之情溢于言表，还被弟弟夸得有点不好意思。
路逢的手指无意识地在周陆肩上画着圈儿，心思早就从几何图形飞向了更加旖旎的方向。
哥哥认真思考的样子，真好看。
哥哥是我一个人的。
想把哥哥藏起来，只有他一个人能看到，能亲……
好想亲哥哥。
好想……
他太阳的，哥哥这个人对他来说，整个一行走的椿药。
“那具体要怎么证明呀？”
周陆终于从题目里抬起头，清澈见底的眼神里满是困惑，是纯粹的对知识的渴望，没有一丝杂质。
路逢猝不及防的对上这样一双漂亮的眼睛，心头那点旖旎的小火苗“噗”的一声，烧得更旺了。
路老师难得地卡壳了。
刚才满脑子的亲亲抱抱瞬间被乱七八糟的几何定理挤得七零八落。
他赶紧低头看题。
笨蛋哥哥。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把那些儿童不宜的想法赶出脑海，重新专注于题目。
窗外金黄的树叶从枝头飘落，换上了冬日的素裹银装。
在哥哥这里，路逢信奉鼓励式教育。
周陆在弟弟的辅导和自己的刻苦之下，知识体系一点点重建、丰满。
整个人也有了说不上来的变化。
临近过年的一个周末，周陆所在的修车店组织年末聚餐，也顺便给即将离职的周陆践行。
周陆这个人做事情一向有始有终，还是决定过完年以后再离职。
路逢本来要陪着哥哥去的，却临时被合伙人抓了壮丁赶一个项目进度，只能千叮咛万嘱咐，让哥哥少喝点酒，早点回家之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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