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 18 章
右颊火辣辣地烧起来,耳边嗡鸣不止,她下意识捂住迅速红肿起来的脸颊,不敢置信般望向姜晚棠:“你敢打我?”
她是萧家嫡女,金尊玉贵,自幼众星捧月般娇养着长大的,府中上下,无一不是小心翼翼地哄着、供着,别说挨打,便是重话都不曾听过半句。
可如今,她竟被人当众掌掴!
萧姝捂着脸颊,指缝的头发丝儿都在发颤。
面前的女子却不以为意,漫不经心收回手,慢条斯理地吹了吹掌心,仿佛方才那一巴掌,倒震得她手疼似的。
萧姝顿时怒不可遏,猛一转头,朝身旁的下人喝道:“把她给我绑起来!”
陈彪见状一使眼色,身旁的仆从点头会意,拿出条麻绳,作势就要往姜晚棠手上捆。
“阿姐!”江含烟惊呼一声,疾步上前阻拦,手指才刚触到姜晚棠的衣袖,身侧护卫便横臂一拦,扣住她细弱的手腕,毫不留情往地上一推。发间珠钗坠地,滚出老远,她顾不得疼痛,撑起身子打算爬起,却被护卫一脚踩住裙角,再挣不脱身。
两名壮仆分立左右,厚硬手掌强摁住姜晚棠纤薄肩头,强迫她伏跪在地上。力量悬殊太大,姜晚棠挣扎一番无果,索性放弃,任由绳索一圈圈缠上手腕。
绳结大力收紧,深深勒进皮肉,粗粝的绳索磨得肌肤生疼。适才撞得有些麻木,没察觉什么,此时稍一挪动,尖锐的痛感从膝盖直窜上来,低头一看,裙摆不知何时被碎石划破,留下一道血肉模糊的口子,正往外渗血。
“把她给我摁牢了。”萧姝摘下手镯递给一旁的侍女,捋起宽大的袖口,逼身上前:“没娘养的贱货,今日我便替你那早死的娘亲好生管教管教你。”
江婉昙是江渊的女儿,即便相权旁落,那也是一品高位,便是皇上,也多少要给几分薄面,可萧家树大根深,萧姝又跋扈惯了,在场宾客要么低了头整理裙裾,要么别过脸佯装看景,愣是没一个敢劝的。
眼瞧着事儿闹大,陈彪一个箭步上前,壮硕的身躯横在萧姝与姜晚棠之间。
萧姝眼底戾气横生:“做什么,要拦我不成?”
“岂敢,萧小姐身子金贵,犯不着污了自个儿的手,”他干笑几声,一把扯过身旁仆从腰间的牛皮马鞭,献宝似的递过来:“用这个。”
萧姝冷哼一声,伸手接过马鞭,指尖捻着粗糙的纹路上摩挲了两下,猛地扬手一甩,径直朝她面上抽去
到底是养在深闺的娇小姐,萧姝力气不够,准头也差些,耳边鞭风烈烈,挨着姜晚棠鬓边发丝堪堪擦过。意外的落空激得萧姝心头火起,她调整姿势,抬臂转腕,破风之声再度响起,竟比先前更凛厉三分。
鞭影裹挟尖啸声直劈而来,姜晚棠心知这一鞭子横竖是躲闪不开了,索性偏头闭上眼睛。
提着心等了一会儿,预料中的鞭笞迟迟没有落下,一同隐去的,还有萧姝一句字音未竟的“谁”,像被人突然掐住了喉咙,戛然而止。
耳边嘈嘈切切的声响也跟着平息,围观众人好似被齐齐噤声一般,原本此起彼伏的窃语、幸灾乐祸的嗤笑都在刹那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松手。”
诡异的静默中,传来一道不辨情绪的低沉嗓音。
耳熟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姜晚棠甫一睁眼,首先瞧见的是垂曳在地上的一截月白色袍角。
那是栾京城里贵公子最常穿的绸缎氅袍,轻盈、柔和,暮风吹拂下,像天际间流动的云霭。
衣袍的主人背向而立,身影颀长挺拔,握住长鞭的手臂筋骨匀称,青脉蜿蜒的手腕间,有一点熟悉的青痣。
周围人的目光自男人身前疾速掠过,随即仓皇垂下头。
不知是谁先带的头,死一般的沉寂过后,众人忽而伏身下去,乌泱泱跪倒一片。
萧府下人本躬身屈膝随在身后,见状也忙颤着身子跪下,亡羊补牢般通传一声:“邺王殿下到——”
肩上禁锢松开,姜晚棠直起身,第一次在这么多人面上看到情绪如此鲜明、又如此统一的表情,有一个算一个,都是藏匿不住的畏惧。
萧姝站在原地,面色惨淡,像是凭空遭人泼下一捧冷灰。
她苦等许久,直到花时已近,才希冀落空,心灰意冷领着宾客朝昙园走,途中又不巧撞见姜晚棠,醋意掺杂怒火,烧得她理智尽失。
哪曾想邺王早不来晚不来,偏生这时出现,正撞见自己这样一副凶悍模样,萧姝又羞又恼,急急开口,想替自己声辩几句:“江小姐动手在先,我迫不得已才......”
谢夕邺根本不听她解释,略微抬眸,指腹用力压下,攥住鞭尾一拽,将马鞭狠掷在地上。
萧姝掌心一阵辣疼,尚未来得及反应,抬眼撞上谢夕邺凛若寒霜的眸光,心尖猛地一颤。
女子对心上人的眼波天生明察秋毫,她敏锐注意到,对方一如既往冷淡的眸子里,分明夹杂一丝毫不掩饰的厌恶。
唇间未竟的话语碎在喉头,她双膝一软,整个人如经霜的垂柳,颤巍巍跌跪下去。
谢夕邺漠然转身,取出条绸帕,慢条斯理擦拭双手,目光越过跪满一地的宾客,径直落在姜晚棠身上,从上至下仔细打量。
眼前的人发髻散乱,珠钗歪斜,发丝凌乱遮住眼睛,本该齐整的衣衫被粗暴扯乱,领口微敞,露出一截纤细的脖颈,上面还残留挣扎时留下的红痕。
双手被绑束在身后,泥尘斑驳的裙裾凌乱铺散地上,膝盖衣料已然破裂,露出底下斑驳的血迹,映衬白皙的皮肤,格外刺目。
眉间皱痕逐渐加深,谢夕邺随手将擦拭完的帕子扔给沈明,抬脚朝她走去。
两名仆从耳听着脚步声朝这方走来,越行越近,脖颈随之越缩越紧,恨不能将脑袋也缩进去,就此消散原地。
来人最终停在头顶上方不足一尺的距离,他们偷抬起眼眸,自眼角余光中,望见那位传闻狠厉孤傲的殿下,竟亲屈了膝,半跪于地,替身旁女子解腕上的绳索。
窸窣声响中,听见他低声询问:“疼不疼?”
声音虽仍称不上温柔,但相较之前,已然缓和太多。
仆从从这蛛丝马迹里敏锐察觉,自己犯了大错,惶恐如毒蛇般缠绕心头,连指尖都止不住地战栗起来。
昨夜的争执历历在目,姜晚棠对他没什么好脸色,只抬眸淡淡看他一眼,又很快移开,好似面前只是一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
手上绳索解开,谢夕邺扶她站起,望向膝盖上那处伤:“萧姝做的?”
姜晚棠伸手扯扯裙角,默不作声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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