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第 18 章
长亭靠近溪流的一侧是公子们歇脚的地方,离女席不算太远,可以望到那边的动静,不少公子就借着绿林掩护悄悄看心仪的女郎。
“幼章看谁看那么出神呢?”
“管他呢,你别挡着我看唐大人。”
“你急什么……嗯?她们怎么都不说话了?唐大人怎么在对那个青色衣服的女君行礼?她是谁?”
“不知道,看背影,感觉很俊呢。”
虞幼章腾的一声站起来往那边走去。
公子们面面相觑:“他要干嘛?”
虞幼章拦住要走的魏禾:“你终于来找我了。”
魏禾看了半天才认出这是谁,这是她第一次见虞幼章:“虞小公子。”
虞幼章脸色一白:“你叫我什么?”
“……幼章?”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狠心?”
魏禾飞快回忆和虞幼章有关的信息,虞幼章是原身伴读,但那是几岁的事情了,记不大清,后面原身被系统附身再去接触虞幼章,但由于出宫困难,见面次数不多,且见了也没留下什么记忆点,来往得最多的是书信,但写的东西嘛,嗯,流水账,也记不清,然后就是原身被虞幼章发现暗恋虞徽之,恼羞成怒想毁了人家,结果把自己玩死了,最后就是自己向虞明甫求娶他。
借求娶他之名搭上严桢后,魏禾就没有再想起过他,如今虞幼章过来“兴师问罪”,魏禾还真被他问住了。
虞幼章:“我一直想问问你,当初你带我去桃夭坊,是不是怪我发现了你和那个人的事,为了那个人,你要我去死吗?”
“没,我不屑做那样下作的事情,”魏禾飞快否认,“我没怎么出过宫,不知道桃夭坊是青楼,只当那里是普通的游乐之地才带你去的。”
虞幼章:“那你后来和母亲说的要娶我呢?是真心的还是戏弄我的?”
魏禾:“当时是真心的。”
她这句不是糊弄他,如果当时虞明甫同意了她的娶亲的话,她真的会娶虞幼章,或许还可能实现对他的诺言,但现在嘛,她很高兴虞明甫没答应她。
“当时……”虞幼章沉默了,再抬起脸,他的脸已经被泪水打湿,“可是我名声已经毁了,现在已经没有人敢娶我了。”
魏禾现在才意识到,自己随口的一句话,对虞幼章来说或许是无妄之灾。
但她一向是非常善于解决问题的人:“别担心,我封你当皇子就好了。”
虞幼章抽噎声一止:“啊?”
“这样你的婚嫁就不会受我影响了,皇子身份就当是我对你的补偿。”
虞幼章愣愣地看着她,忘了哭:“可是,你,难道你一点都不喜欢我吗?”她打算把他封成她哥哥还是她儿子?
魏禾问九五:“虞幼章好感值多少?”
【0。】
魏禾:“不喜欢。”
虞幼章再次震惊,一个人怎么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变几次脸,刚刚不是还很温柔吗?!!
“好啊。”虞幼章偷瞥她,看她有没有反悔的意思。
变脸的速度和她有得一拼,魏禾莫名笑了一声,虞幼章也忍俊不禁:“陛下登基后,变了许多。”
魏禾不多解释:“位置不同,感觉自然不一样了,你来是你母亲的意思?”她记得虞三娘投的是左相门下。
虞幼章:“母亲给严大人递了拜帖被拒,严姐姐转而邀请了我……”
两人聊起天来,身后长亭,很快所有人都知道那个青衣女子是微服出访的皇帝。
林叙:“难道陛下是来找虞幼章的?”
众人忽然就理解了皇帝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连严良玉都怀疑了一秒,自己是不是不该请虞幼章。
一公子问:“沈郎不是说,陛下是个丰腴非常之人吗?”
眼前的人明明丰姿绰约,满京城有几个女郎能长成皇帝这样?
看到皇帝与虞幼章相谈甚欢,把木槿花送给虞幼章,虞幼章接过后簪至耳侧,旁若无人的样子,有公子默默地绞碎了手帕。
早知道和沈策那厮一起排挤这家伙了!
***
魏禾从猎苑离开后就去了西宁县,不比巫县荒芜,西宁县农田可见麦浪翻金,该县上至县令,下至雇农,都是玄甲军的人。
魏禾二人来这没多久就被一稚童引入了县衙,兵马使申月寅在此当衙役,县令在军中是她的押衙。
她们见到魏禾很是激动,迫不及待想和她汇报这些年她们是如何蛰伏下来,又是如何暗集旧部,厚积实力的。
魏禾坐下,要县令去备好籍账与邻县往来的公文抄底,然后一个一个听申月寅道来。
她走了,猎苑那边也跟着散了。
严良玉回府后便去见严桢:“母亲,我弄砸了您交代我的事。”
严桢看着她失魂落魄的脸:“发生了何事?”
严良玉将皇帝驾临猎苑的事告诉她,严桢放下手里的卷宗:“皇帝来得蹊跷。”
“陛下好像是来找虞尚书的孙儿,虞幼章的。”
“皇帝为什么求娶虞家子,我们心知肚明,皇帝此次出宫应是有别的缘故,但不管是何故,如今都是要冲着我们严家来。”
严良玉更惭愧了:“女儿思虑不周,没办好事,也没照顾好良璞,让母亲失望了。”
“这事也不怪你,就是我也没想到皇帝会微服出宫,只有一处你做得不好,那唐檀向陛下进言时,你身为东道主,为何一言不发?我拟的税条你也看过,以你的才学,完全能让皇帝对你青眼有加,你却白白将此良机让给了唐檀。”
严良玉迷惑:“可是,这样的话岂不是让陛下知道我们早有准备了吗?”
“你以为你不说皇帝就不知道?”
看她神情丧气,严桢缓和语气:“今日受挫,对你并非全是坏事,你未入朝堂,在外行事素来顺遂,难免滋长自负之心,现在你可明白了,朝堂之上,任何一个人都能把你玩弄于鼓掌。”
“我明白了母亲,日后行事我一定更加谨慎。”
“你还是不明白,为臣者,首先要清楚君主是制衡你的人,而非你的敌人,哪怕你想当国老也一样。”
严良玉神色一惊,严桢又悠悠补充:“你娘我向皇帝发过誓不当国老,你莫给我胡思乱想。”
严良玉再次低头。
严桢:“之前我想请奏革新税法,被你师姐拦下,这下还不如当初早早地呈了折子,不过也罢,皇帝让唐檀与我一同拟定新法,表示了赞成改革税务,我们的目的也算达成,你就按皇帝所说,当这只是一场闲谈吧。”
就她明日得亲自请罪,给不孝女擦屁股了。
***
严良璞回来后又让府医看过,府医在他脖子上缠了圈绷带,叮嘱了他一些养伤事宜,严良璞一一答应,府医走后,就让仆从在院子里腾出一块地,张罗起小狐狸的窝。
他忽然坐在台阶上发起呆。
看到母亲和姐姐过来,他赶忙从地上站起。
严桢是个严母,严良璞打心底敬畏她,今天的母亲却和颜悦色,悉心问起他的伤势。
“我没事的母亲,大夫说休息两个月就能好了。”
“我明日会去尚药局为你取药,必不会让我儿容色亏损,”严桢见仆从抱着洗干净的的白狐过来,伸手捏住白狐后颈提到了跟前,“陛下送你的?”
严良璞不自然垂眸:“嗯。”
他现在都不能接受谢姐姐变成皇帝这个事实。
尤其陛下还是为虞幼章来的。
亏他自作多情了那么久。
严良璞心情正黯淡着,母亲突然抬起他的脸,带着薄茧的指尖划过他眉眼。
“母亲?”
“我儿生了副好相貌。”
严良璞忽然对她接下来的话有些紧张。
“良璞觉得陛下如何?为母送你进宫你可愿意?”
严良璞一下子将指甲送入手心,他喉结滚动,轻声说:“不敢妄议陛下,进宫……陛下心有所属,怕是不愿意要我。”
严桢明白了他的意思:“陛下是皇帝,富有六宫,喜欢谁不过一时,你有此心愿,母亲自然会为你实现。”
“谢谢母亲。”
严良玉复杂地看着他们,她对这个弟弟是真心疼爱,等严桢走后,她问严良璞:“你当真考虑清楚了?”
“阿姊,我进宫既能帮到母亲,又能嫁给自己喜欢的人,我求之不得。”
***
翌日。
魏禾来上朝了。
朝臣山呼万岁,太监传唱有事启奏。
魏禾和以前杨自牧把权的时候一样,默默地听朝臣论政。
不一样的是,以前唯杨自牧是瞻的群臣如今隐隐以严桢为首,且会主动问询她的意见。
看得出来,她们在探她这个皇帝的底。
很多臣子和唐檀一样,对她的最深刻的印象还停留在给杨自牧一剑穿心上。
但魏禾的想法很简单,即现在朝廷上下都需要休养生息,且正是缺人的时候,罢一个少一个,若非不可饶恕,她不会刀刃向内。
所以朝臣很快发现,皇帝的态度很谦和,而且她比她们想象中的更熟悉她们。
魏禾斥责了工部的一个官员,原因是她汇报的义仓修建进度比一月前朝会上同杨自牧汇报的进度还慢了一些,以不务实的罪名罚了她三月俸禄。
另在监察御史进谏时,问她半月前上奏的“五坊小儿”问题,在处理诏令颁布后,还有没有官吏借捕禽之名骚扰百姓。
“禀陛下,近几日京师已无民众上报受五坊官员仗势欺人。”
她禀告完,忽然掩面而泣。
近几日京中巡逻制止勒索的禁军为什么突然多起来似乎有了答案。
五坊借捕禽勒索百姓的罪行已持续数朝,只是在诸多乱象中,其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历朝都没得到重视,渐渐也成寻常,只是上月她见一贫户因家中水井被恶吏用捕鸟网封住,又交不起赎井钱,被迫喝路边积水才心生怜悯再度上奏,没想到被皇帝记在了心里。
她动容的是,在所有人都关注税政,军政,一心想大刀阔斧改革的时候,皇帝能看到民间的微小。
魏禾不理解,并开始怀疑起自己臣子的心理健康,暗想自己这个皇帝不会又要当娘又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
【121xs.xy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