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第 26 章
春风微凉,天边只透出一点微光,玉华阁的宫灯在晨风里明明灭灭。
砰!砰!
院门被敲得震天响。
文石打开门时,被眼前情景震在原地。
来人竟是秦家姑娘秦若婉。
秦若婉一身簇新的宫装,在熹微晨光中格外刺眼。
身后乌压压跟着一群内侍宫人,打破了玉华阁的清寂。
谢明璃只穿着素白中衣,外头松松披了件天水碧的旧衫子,长发未绾,散在肩头。
她立在院中,睨着门口场面。
“何事?”
声音不大,平平淡淡,却像蕴着冷意。
秦若婉下巴微扬,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搜查玉华阁,看看这里,有没有藏匿那害人的冶炼炉。”
谢明璃唇角极细微地动了一下,略带嘲讽。
“好端端的,大清早闯我玉华阁搜查?秦姑娘,总得有个说得过去的理由。我也不是那等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她话音未落,两道沉默的身影已挡在了门口。
褐铁和文石,一左一右,将那群宫人牢牢拦在门槛之外。
秦若婉嗤笑一声,向前一步,头上的金步摇晃出咄咄逼人的光。
“泾安城近郊,接连数人中了巫蛊邪毒,死状凄惨。为太后凤体安危,”她刻意顿了顿,眼神锁在谢明璃脸上,“也为着谢姑娘你的清白名声着想,还是莫要反抗的好。”
“哦?”谢明璃喉间滚出一声极轻的嗤笑,尾音微微上扬,“偌大一个清晏皇宫都不查,偏偏只来搜我这小小的玉华阁?秦姑娘,你这差事当得,可真是殷勤得很。况且,”
她话锋陡然一转,锐利逼人,“冶炼之术,民间亦是大行其道,朝廷律令也未曾禁止。怎么到了我玉华阁,就成了拴着规矩的邪术了?”
秦若婉脸色一僵,随即浮起更深的嘲弄,声音拔高:“临渊城大捷,那是凌王殿下领兵有方。少给那些硃国流民脸上贴金,更别提你们那套歪门邪道的冶金把戏了。”
苏沐河,淹没了多少硃国人的骨与血。
谢明璃猛地闭了一下眼,再睁开时,眼底翻涌的巨浪被强行按捺下去。
这是谢明璃,第一次,有给她一耳光的冲动。
她缓缓吸了口气,声音低沉下去:“皇帝陛下早已昭告天下,冶炼之术,归于百工正业。秦姑娘今日这番话,竟比陛下的圣旨还要金贵不成?”
秦若婉被这顶大帽子噎得气息一窒,脸上一阵红白交替。
领头的小太监上前一步,在她耳边低声提醒一句。
她猛地从袖中抽出一枚令牌。
“太后懿旨在此,搜查玉华阁,我看今日,谁敢阻拦?”她厉声喝道,令牌几乎要戳到谢明璃眼前。
令牌的光刺得谢明璃眼睫微颤。
她下颌绷紧,任由沉默蔓延。
终于,她微微侧过头,声音低哑:“文石、褐铁,让开。”
宫人们立刻如潮水般涌了进来,粗暴地翻动箱笼陈设,带起一阵呛人的灰尘。
秦若婉踱到谢明璃面前,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得意,压低了声音:
“忘了告诉谢姑娘,明日卯时,凌王殿下凯旋归都。陛下特允了我,出城相迎。”
她故意停顿,欣赏着谢明璃脸上每一个细微的变化,“我想,谢姑娘冰雪聪明,应当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吧?”
谢明璃心中冷笑翻腾,面上却无波无澜,只静静地听着。
秦若婉越发得意,下巴扬得更高:“有些人呐,生来就在云端,可不是什么人都能痴心妄想的。”
“喏,就像那个赵明襄,死缠烂打又如何?到头来,还不是乖乖认命,许给了杨家的,说起来,倒是便宜她了。”
谢明璃终于抬起眼,目光落在秦若婉那张志得意满的脸上。
她唇角缓缓勾起,声音凉凉:“是么?那我先恭喜秦姑娘了。若真有那么一日,凌王殿下与秦姑娘缔结良缘,大婚之喜,明璃定然,亲至恭贺。”
秦若婉脸上的得意瞬间凝固,嫌恶地皱眉:“好生晦气。”
谢明璃唇角的弧度加深了些许,眼神却愈发清冷锐利:“哦?秦姑娘的意思是……只怕,这新婚燕尔的好日子,是盼不到头了?”
“你!”秦若婉被这直白的诅咒气得脸涨得通红,指着谢明璃,指尖都在发抖,“谢明璃,你当真是……脸皮厚得没边儿了。”
就在这时,一个领头太监小跑过来:“回秦姑娘,都仔细搜过了,未见有炼炉之物。”
秦若婉脸上青红交错,狠狠剜了谢明璃一眼。
她猛地一甩袖子:“走!”
玉华阁的大门缓缓合拢。
侍女梅染立刻上前,声音里满是心疼:“姑娘,莫和这般人动气。”
谢明璃没有动。
她站在院内狼藉中央,目光渐沉。
“秦若婉今日来,绝不只是耀武扬威这么简单。她来查炼炉……必是有人给秦家通风报信。许是我近日带了些矿石入宫,被人瞧了去。”
她缓缓吸了口气:“城门看守里,定然有秦家的眼睛。”
文石走上前,浓眉紧锁,瓮声瓮气地问:“姑娘,那秦若婉说的,泾安城近郊,多人中巫蛊之毒身亡,这又是怎么回事?难道真有人……”
谢明璃轻声喃喃:“点石成金……”
梅染和文石都倒抽了一口冷气,眼中瞬间涌上巨大的惊骇。
谢明璃的目光越过他们,投向那堵高耸的宫墙。
“看来……沐王终究是耐不住,试炼过了。”
她声音轻得如同梦呓,“人不撞到南墙,又怎会知道回头呢。”
梅染努力压下心头的惊悸,想起秦若婉那刺耳的炫耀,似有愤懑:“皇上允她出城迎凌王,这意思,怕是已经定了。赐婚的旨意,恐怕过不了几日就会下来。到时候,那姓秦的岂不更嚣张。”
谢明璃她缓缓摇头,“不会的……”低低的声音,带着洞悉一切的笃定和……
一丝难以察觉的复杂心绪。
“李景渝,他那样的人,怎会甘心让自己落入秦家的牢笼?”
*
泮霞宫灯火煌煌,丝竹绕梁。
专为凌王李景渝与临渊城主刘铠凯旋而设的夜宴,气氛热烈,却暗流汹涌。
御座之上,皇帝沐王身着明黄龙袍,目光沉静地俯瞰着满殿华彩与人心。
酒过三巡,刘铠端着金樽,恭敬地行至御阶之下,深深叩拜:“臣刘铠,叩谢陛下赐宴天恩,此番临渊之捷,全赖陛下洪福,凌王殿下神勇。”
他姿态谦卑至极,随后拉过身旁一个略显拘谨的青年,“犬子刘擎,长年滞留都城,疏于管教。此番臣回都述职,特带他来聆听圣训,沐浴天恩。”
刘擎连忙跟着父亲伏地叩首。
皇帝指尖在龙椅扶手上轻轻一点,目光在刘擎身上略作停留,声音温和:“刘城主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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