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 拼图

“我怎么只抽到了一盒破拼图啊，这是最差的礼物，也不知道要这盒拼图来做什么！”思敏的声音带着哭腔，“这不是不公平嘛，我们玩了两个游戏，都赢了呢，结果抽到最烂的奖品。”

斯杰安慰道：“运气不好，这有什么办法，哪有什么不公平？”他别扭地替女朋友擦掉眼泪，“等以后毕业了，我们赚了钱，再到市里最好的餐厅吃。”

他们还只是大学生，存了几个月的零花钱来这间民宿进行第一次二人之旅，本以为努力赢得趣味比赛，就能赢得网上大家争相给好评的烛光晚餐，结果竟然连半价住宿券都没抽到，很难不伤心。

林嘉言盯着思敏手里的那盒拼图，封面是一张日出，角度正是从他们住的那间房的窗子里往外拍下来的。

“这是我在留宿的那天早上拍的日出，姜阿姨，你把那张照片印成了拼图吗？”林嘉言很是惊喜。

姜秀娥笑道：“是啊，婷婷说把这张照片印成拼图，可以作为我们民宿的文创。原本我们想把样品拿回来看看质量，没问题的话批量加印，但是厂商把尺寸弄错了，这盒是我定的两倍大，就先拿出来做奖品了。”

思敏听到这话，更觉得难受：“就连奖品，都是没人要的瑕疵品吗？”

“这可没瑕疵，只是印大了。”方婷解释道，“这个拼图是木质材质，很有质感。这张日出，也是我们民宿重生的起点，很有意义的。”

“言言，你想要那幅拼图么？”江令宸发现了林嘉言的目光没从拼图上移开。

“想要。江，我们要不下次再吃……”加上她原本也在犹豫，要不要把烛光晚餐让给似乎更有需要的小情侣。

“嗯，好啊。”江令宸从她手上接过晚餐券，走到斯杰身边，把晚餐券递了出去，“能不能商量一下，这拼图的照片用的是我太太的作品，对我们来说意义重大。所以我可不可以用今晚的烛光晚餐券，换你们抽到的这幅拼图呢？”

思敏以为自己听错了：“这个烛光晚餐有钱也未必能约上的，你们真的原意换？”

“虽然我们现在还是没钱没势的穷学生，但也不需要你们的同情。”相较于思敏的惊喜，斯杰显得很抗拒。

“用你觉得有价值的东西，来换我觉得有同等价值的东西，这叫做等价交换。”江令宸把晚餐券塞到斯杰手里，拿走了拼图。

晚上江令宸擦着湿漉漉的头发从浴室走出来的时候，林嘉言已经坐在地毯上拼出了拼图的四分之一外框。

她聚精会神，连他走出来的时候都没抬起头。

江令宸故意走来走去弄出动静，又选了离林嘉言最近的地方打开吹风筒吹头发，但他仍然像空气一样毫无存在感。

“言言！”

听到江令宸的声音，林嘉言不舍地从拼图中暂时移开注意力：“啊？江，有什么事吗？”瞥见他的臭脸，她反应过来，“你洗好澡啦，快过来，我觉得今晚我们就能把这幅拼图拼出来。”

“拼图有什么好玩的，不就是做重复工作嘛。”虽然嘴上不情不愿，江令宸还是乖乖地在林嘉言身边坐下。

“这里有两千块拼图，每一块小小的拼图组合起来，就成了一张漂亮的照片，这难道不是一件很神奇的事情吗？”

林嘉言在他面前伸出手，她的手掌心里有四、五块拼图，仔细看它们都有一边是平滑的。

江令宸拿起其中的一块仔细观察。

“这种是边框，很多人总结经验，先把边框拼出来，拼图就有了整体框架，再往里填上其他块，很容易就能完成了。”林嘉言向他介绍拼图的方法，“不过我一般不这么拼，我喜欢根据图片按照颜色进行分类，这样分下来，每一个色块就很容易拼成啦。”

江令宸呆呆地盯着她一张一合的嘴，视线舍不得移开半分。

“你来试试呀，看看你喜欢哪种拼图方法？”她伸出手，拉着他的，将他拿走的那一块拼图往下按，与她已经完成的一小角合成了一个整体。

林嘉言继续埋头在一堆拼图里寻找能扩展这个角的小块，过了几秒后突然抬头，看到他仍然在盯着她。

“这人怎么回事，快帮我拼呀。”她笑道，“我是很执着的人，如果今天完不成，绝对睡不着了。”

江令宸随手又拿起一块拼图，仔细研究，很快发现端倪：“咦？言言，这些拼图后面有字母诶。”他又翻了几块，恍然大悟，厂家为了辅助人们完成拼图，在背后划分了二十块区域，分别用不同字母标识。

他像发现新大陆一样兴奋：“咱们直接按照背面拼，一人负责十个区域不就好了吗？”

“不行！”林嘉言把被他翻过背面的拼图又翻了回去，在照片上用手比划出四块区域，“我们分成四块，我负责上面两块，你负责下面两块，不准翻过背面。”

“真霸道。”

江令宸学着林嘉言的方式，找出上半张照片里橙色的拼图，仔细观察照片后按照色块拼图。这比想象中的容易，虽然每一块拼图上展示的画面有限，但它们都是这张照片的千分之一。

两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拼图上，空气变得安静，只剩下了两人细微的呼吸声。明明一切都很安静，却和孤独毫不相干。

林嘉言很快拼出了一大块，却差了天际线的一块。她伸出手，指尖在零散的碎片中游移，她目光如炬，眼尖地发现了疑似残缺的那一块。

就在她将拼图拾起的瞬间，另一只手也伸了过来，温暖的手心恰好附上了她的手背，两人的动作同时停了下来。

林嘉言微微抬眼，才发现他的眼中满含笑意，嘴角弯起的狡黠的弧度，仿佛让这一刻成为了拼拼图过程中最幸福的瞬间。

“这一块拼图肯定是我这个区域的。”林嘉言脱口而出，话语间似乎有些不解风情，但对于此刻的温暖来说无关痛痒。

“嗯，这块拼图是你的。”江令宸低声说，却没移开手，反而紧紧握了下她的手，接着温柔地夺走了她手上的拼图，补齐了她已经拼好的、就差最后一片的四分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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