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秘密
严辉扑上前挡在床前,一脸陪笑:“这小兔崽子瞎说的,钱哪有命重要,只要九哥一声吩咐,叫我干什么都行。”
对方靠坐在沙发上,沉默的点起了一支烟,青雾缭绕:“有些事你可能不清楚,来我们西区赌钱做着发财梦的穷人很多,但疯子我还是第一次遇到。”
身侧跟的手下立刻从包里拿出一张看起来年份久远的借据,一角赫然显现着殷红的手印。
“赌场是倒了,但欠债还钱还是天经地义,白纸黑字的借据哪里都站得住脚。”他拿着那张纸环绕一圈,脸上依旧是温和的笑:“数数上面的零,你们两条命都不够赔。”
男人看见那张纸立刻脸色灰白,瘫软跪地,千躲万躲居然撞到了当面。
少年扶着桌子走近,看了一眼跪倒在地的男人,伸手想去拿那张纸,对方的迅速一闪,只能探了个虚空。
“我只有一个要求。”
木质的手杖在少年的左腿旁轻点了几下,才才娓娓道来:“别紧张,摊子烂了总有人要收拾,西区地下赌场的负责人既然下落不明,我只是想收他帮我做事而已,父债子还,天经地义……大家好好谈,不会亏待你们的。”
“卑鄙!别妄想了……”宽大的病号服套在单薄的少年身上,他攥紧了双拳带动的衣角都在颤抖。
施予者总是居高临下的,不论起因的对错与否。
“他就是个赔钱的书呆子,什么也不会,跟着您也是个拖累。”男人带着一脸褶子陪笑。
“我觉得很好。只要有你这个拖油瓶在,我相信他会很听话的。”对方却一个眼神都不屑看一眼严辉,只是将寻觅猎物的眼神放在严舟身上。
他走至少年近前,一脸和蔼:“你记住了,这条腿是我细九赏给你的。”
严舟的薄唇用力抿着,像一头被去爪拔牙小兽震怒却动弹不得。
一帮人跟在那人身后,若无其事的正要走出病房,久久跪地的男人突然疯狗一般冲了过去,撕扯住为首的人湛白的西装裤腿:“我儿子是堂堂正正要上大学的,全龙城最好的学校,前途一片光明,你们不能就这么毁了他……我跟你们拼了!!”
病房的门紧闭着,四五个彪形大汉轻而易举的制服了冲上来的疯狗,叫喊声在半壶沸水的冲击下变成沙哑的嘶吼,拼尽全力却几不可微。
“呵!前途?!这都是你帮你儿子选的。”那人拍着脚下的人紫红的脸,说完似乎心情大好,大笑着一步步走出了房间。
之后两年多的时间里,他的人生轨迹完全被改变了,朝着与他理想相悖的地方一路狂奔,他学会了隐忍,学会了冷漠,学会了殊死相搏。
地下城的生活像是夜幕下的鸭寮街,即便混乱失序,暗潮汹涌,但来自暗处的人自然不畏惧黑暗。
两年的时间他几乎不太与身边人交流,却敏感的关注着周遭发生一切与细九有关的事,锒铛入狱的高官,恶徒。赌场的生活迅速让他摆脱了书卷气,用最粗暴的方式解决问题,他暗暗攒集着证据在黑白两边游走,成为了当时龙城刑警队一个重要的线人。
龙城当时有一场轰动一时的晶海赌场案,当时严舟身上还背着冤债,一心想跟细九之流划清界限,自证清白,所以拼了命立功。警察并不十分放心他,所以再安插了一个老刑警进来,让严舟必要时掩护。
有半年时间,他猜不准谁是警-察,直到细九近身的人发现有内鬼,就一个个进行排除,有好几次事情搞砸,严舟都参与其中,生怕被揪出来,但最后没撑住的是那个人,他在紧要关头才向严舟揭露了身份,他当时唯一的办法就是暴露自己,再救他出去。
当然有代价,火并那一夜,严舟送他出去抵住门的时候,细九上前用刀从他的后背划到了尾椎骨,有十几公分长,后来他被救出来的时候处罚就抵消了,需要时间养伤。
因为屡次立功,他有了重新开始的机会,那个获救的老刑警曾给严舟写了一封推荐书,劝他重新开始正常人的生活。
这次他选择了和两年前完全不一样的方向,放弃了留在龙城的机会,选择去江北复读念了警校,也许是因为早早经历了实战,他胆色过人,沉着成熟了许多,成绩一直拔尖,尤其是刑侦心理学。
走之前老刑警说高墙里还有一个人在等他,他波澜不惊的听完,选择了原谅,但却始终不肯见面,不论那个人是当初推他入狱的细九,还是对他生养不顾贱辉,他一个都不想再有瓜葛,以后的路绝不会再受制于人了。
读书期间他并非一帆风顺,那帮逃脱在外的烂鬼知道了他的身份,从来没有停止纠缠。
帮会势力遍布江北和龙城两地,关系庞杂,他只能不断躲藏,像是随时准备迁徙的野鸟一样,漂泊不定。
2010年的盛夏,他遇到了一个根植于心底的人,以至于离开那个女孩时,竟然心如死灰,甚至换了名字重头来过。
戚嘉拿回的文件袋,里面是一份份新闻报纸,她仔细翻阅着,规整的铅字体冰冷地记述了当年晶海地下赌场的被查事件的原委,照片中脸带血污的少年,看得她触目惊心,这是十二年前的严聿衡,也许那时他还不叫这个名字。
那少年看起来惊愕又茫然在纷乱的人群被裹挟着走,不知道要去往哪里。她一张张翻阅着,心也越来越沉,原来她所熟悉的严聿衡有过这么多的过往,虽然只是纸页上的只言片语,但好像已经足够窥得他晦暗的整个少年时光。
*****
现在是凌晨两点,窗帘紧闭着,客厅被黑幕笼罩在一片玄色中,水流声突然停滞,严聿衡从浴室中走了出来。
他一个人住习惯不着衣物,精壮的线条一览无余,透出蓬勃的力量感,身上还留着没有蒸发掉的水珠,顺着关门的动作水珠接连成线沿着背上一条显眼的疤痕流动,一直滑落到腰部,滴在毯子上留下小小的水渍。
这道旧疤跟了他十几年颜色已经变浅,但要是触摸上去还是能感觉到不平整的痕迹,好像在随时提醒着他有一段遮盖不掉的过去,无处可逃。
“嗡…”
他从散落满地的啤酒罐中摸到一直在震的手机,懒懒的“喂”了一声。
“你知不知道,凭我现在手里的东西,你明天就会是重点新闻,跳进黄河也洗不清。”手机另一头的声音似乎在抖,却努力佯装出镇定的状态。
他轻笑一声,用干毛巾擦拭了下脖子上的水珠,声音沙哑:“小嘉,我敢拿给你看,就不会怕这些,我只是想让你清清楚楚的知道我是个什么人。”
有细微的强忍抽泣的声音传过来,他几乎可以想象女人咬着手背压抑情绪的样子,只好努力用轻松的口吻说:“明天下班我去接你。”
“那我只好在你们公司楼下喊人了,知道你出来见我为止。”
“无耻……”她咬牙切齿道。
其实她急于想知道这些事和他当年离开中间的关系,也许是被迫的或者是有苦衷都可以,她需要一个理由去原谅。
最近新节目《对话》即将首播,戚嘉却有些心不在焉,整个部门筹备了三个月才终于有了嘉宾的拟邀人选,阿美姐喜上眉梢,说是今天的节目邀请了一位行业新贵,是副主编好不容易才敲定下来的人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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