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第 18 章
“表哥,你怎么弄成这个样子?”向园看着瘦得皮包骨头的梅丛殊,心有余悸。
“没事儿没事儿。”梅丛殊摇头,“我不是说要瘦身吗,这不正好,好好养两天就又养回来了。”
“奶奶她……”梅丛殊不敢问下去,奶奶是很疼表妹,可奶奶待他丝毫不比待表妹差。
“外婆去得还算安详,初十那天下晌,她精神好些,跟我说想吃火腿豆腐羹,我晚间做了,她吃了一大碗,说好吃,然后就说让我不要怕,说、”
向园忍不住啜泣出声,“说让我以后找个好人家,好好过日子,别惦记她,还说让我劝劝你,别再犯浑,找个正经营生,娶房好媳妇儿,好好待人家。她说只要咱们俩都好好的,她这辈子就无憾了……”
豆大的泪珠滑过梅丛殊消瘦的脸庞,砸到地上,他放声大哭。
向园也跟着哭。
两个人像是下雨找不着家的小鸡崽儿,扎着脑袋痛哭流涕。
外婆/奶奶去了,他们以后,可不就得自个儿经风历雨,踽踽独行了吗?
外头几人听着这哭声,不由也想落泪。
樊云英急慌慌的,不知道该不该过去。
原耕耘踏开步子去拿水盆打水,让他娘先进屋看看向园。
向园一哭就喘不匀气,她见了表哥,只会更加悲恸,要是闭过气去,可就糟了。
梅丛殊到底是男人,也知道表妹不能哭,他很快缓过劲儿,宽慰向园,“这就好,她到这个年岁,这些都是免不了的。咱们就听她的,好好过日子,你,你也不要再难过了。”
只是到底心中惭愧,表妹跟在祖母跟前尽了孝,无愧于心。可他这些年,吊儿郎当,不务正业,只有让奶奶操心的份,奶奶临去前还记挂着让他走正道……他真该死啊!
“嗯、嗯。”向园收不住泪,呼吸紧促。
樊云英拿着湿帕子进来,“好孩子,不哭不哭啊,你还有我们呢,以后有事姨母给你做主。你们好好爱惜身体,保重自己,把自己照顾好,长辈不用替你们操心,这就是最大的孝顺了,你说是不是?”
这话既是对向园说,也是对梅丛殊说的。
梅丛殊点头,又羞又愧。
向园抽噎着,躺在樊云英怀里,由她拿着帕子给她擦泪。
原耕耘打了水进来,让她洗脸。
樊云英看她身子都挺不直,扶着她给她梳洗。
向园一头汗,一脸泪,脸憋得通红,原耕耘看着揪心。她还这样年轻,可不能就这样坐下病来,得找大夫好好看看。
安抚好表妹,梅丛殊就要走,他要去槐树井,到奶奶坟上看看。
向园要跟着一起,梅丛殊不让,“既回来了,以后就不去那边了,你好好过日子,只当没有那两个人。以后的事,表哥给你做主。外婆知道你的心意,不会在乎这些小节的。”
到了外婆坟上,只怕她又要哭一场,哭坏了身子,苦的还是她。
但原耕耘这里不能不清不楚地就这么混着,他背过人问向园,“你觉得原耕耘如何,若是你也觉得好,我就做主,给你们定下婚事。”
向园瞪大眼睛,“表哥,不是他,真不是他把我偷回来的,是我自己跑回来的。樊姨和耕耘哥哥待我好,只是他们心善,肯接济我,不是他们哄骗我的。”
说着,眼泪又掉下来。
在那院,梅丛殊到底还是打了原耕耘一拳头,原耕耘没还手,嘴角却有青痕。
向园替他委屈,却不能怨表哥下手重,只能怪自己。她怕表哥继续误会下去。
梅丛殊也晓得是自己莽撞了,张了张嘴,讷讷道:“我知道,我知道他是好人,待你也好,所以才问你愿不愿意。”
愿意吗?
向园想起前天,如果换一个人在她面前解腰带,只怕她早把人踹下山了,可那个人是耕耘哥哥的话,她也只会觉得他不见外,不会觉得他不是好人。
她是愿意的吧,再没有比耕耘哥哥更让她觉得安心的人了,甚至表哥,很多时候都不如耕耘哥哥靠谱。
如果嫁给耕耘哥哥,那她以后可以跟他一起上山,一起吃饭,一起养一二三,一起喂鸡鸭鹅崽儿,他们还可以一起赶圩,一起干活,一起说笑,他们会永远在一起,一直在一起……
他再拉她,就不用借腰带或是棍子了,也不用托她的胳膊肘了,他们可以手牵手,走难走的路。
“我愿意。”向园小鸡啄米般点头。
梅丛殊看着有几分心焦。
表妹愿意是真,表妹不懂也是真,就连黄家那个女孩儿,看原耕耘一眼都知道脸红,可妹妹说起嫁给原耕耘,就只有高兴,脸上看不出一丁点害羞,不知道这算不算好事。
他叹了口气,坚决不让他们再送,单独拉了原耕耘同他出门。
让阿得赶骡车先行一步,梅丛殊跟原耕耘并排走在石板桥上。
“九郎,也不知咱俩谁大,我就托大这样喊你了。今天伤你,是我冲动了,表妹刚刚还在怪我,说多亏你们善意待她,我不该胡乱猜疑,实在抱歉。”
梅丛殊混不吝的,少有这样正经的时候,他也不太会道歉,说出话来,显得很干巴。
可他弯腰行礼的动作做不了假,原耕耘不等他弯下去就扶住他,“言重了,你因向园打我,我不怪你。”
毕竟,他也不是问心无愧的。
他只是去晚了一步,稍微去早点,说不定真会把她偷走,不管她愿不愿意。
面对真心爱护向园的人,原耕耘很直白,“你把她当成你的责任,我也一样。我们从小就认识,只是她记事晚,我因我家里的事,那几年一直不能过来,她走的时候,已经忘了我,可我不能忘,从我爹娘和向家叔婶说让她给我做媳妇儿的时候起,我就认定她是我此生唯一的妻。她不愿意,我可以等,等到她愿意的那一天。
“但是,表哥,我不会看着她嫁给除我以外的任何人,没有人会比我更珍惜她。”
梅丛殊眨眨眼,看见原耕耘眼里的敌意。
“呵!”他轻笑出声,“那就来提亲吧!我这段时日都在槐树井,你定好日子跟我说,我过来坐中堂。”
“一切从简,越快越好。”他拍着原耕耘的肩膀补充。
如果他爹知道自己被戏弄了,以他的心性,可不会就此偃旗息鼓,只怕还要动歪心思。梅丛殊希望向园的终身大事尽快有个定论。
原耕耘瞳孔微缩,呼吸都放轻了。
“明天,”他听见自己绷紧的声音,凭直觉把这句话补充完整,“明天我上门提亲、下聘、请期。”
“哈哈哈……哈哈……”梅丛殊朗笑出声,“好!我明天一早过来。”
他去给奶奶上坟,也能有个交代了。
过了石板桥,就是村路,阿得就在路口的柳树下等。
原耕耘目送骡车转过拐角,如风般转身,别人要走三步的路被他一脚跨过,不过几息,就到了向家门口。
“娘!敬叔!”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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