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沂山
晚来风起,天阶夜色凉如水【1】,卫听寒终于回到二人卧房。
依照大烨礼治,王爷和王妃是该有各自的院子的。卫听寒不曾提起分居,云音亦不知道这些个礼数,下人们也都缄默不提,因此搁置。
“你总算回来了。”云音瘫在贵妃塌上看画本,忙着看故事情节发展,不曾看卫听寒一眼。
卫听寒早已习惯她无甚礼数,对他这般说话。
他将一沓布满密密麻麻文字的纸丢到云音面前,“孤去沐浴,你慢慢看。”
云音只是瞥了一眼他丢下的东西,就立即抛开话本,认真翻看这些纸张。
上面详细地列举了朝中官员及其家眷中含有“宸”音的人名,籍贯,出入宫廷时间,更有甚者配了画像。
俊逸风流,笔走龙蛇的字整齐划一陈列于手中澄心堂纸【2】之上,翻到最后一页,甚至还有未干而泅湿的墨痕。
云音本以为卫听寒不会把此事放在心上,又或者糊弄她,她只打算甜言蜜语哄谢他一番。
如今却愣在贵妃塌上,手中东西仿佛也变得有千斤重。
卫听寒沐浴出来看到的便是呆滞在贵妃塌上乖乖巧巧的云音,他可不觉得这女人会安分下来,必是又有陷阱等着他。
“做什么?今夜想宿在塌上?”
云音对他咧个笑容,“王爷,太谢谢你了。查出这么详细的资料,一定费了你很多时间吧。”
闻言,卫听寒蹙眉,他鲜少见到云音这样正色,平常总是黏糊糊得唤他“夫君”。
“咳咳,是郑一做的。孤不清楚。”
云音看到他微红的耳廓,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还故作娇羞,“那太感谢郑公子了,我可要好好谢谢他。”
卫听寒不动声色握住拳头,“随便你。”
云音看见卫听寒垂在身侧紧握的拳头,笑意更甚,“我想想怎么谢谢郑公子好呢?我为他做一顿饭吧,这可是我第一次下厨,我要好好准备。”
“云音!”卫听寒忽地大声唤她的名字。
这个女人手段颇高,他若是说自己忙活一下午就为替她查一个记忆中的人,她必定顺着杆子往上爬,以后更加粘糊。
可是在听见她说要为旁人第一次洗手作羹汤,他再也忍不住了。
“做什么嘛,夫君~”云音吹灭蜡烛,爬上床后假意跌到卫听寒怀里。
她摸着他硬邦邦的肌肉,听见耳边这人愈发急促的呼吸声,唇角勾起。
“哎呀,忘记了,你说过不能喊‘夫君’,那‘王爷’,‘卫公子’这些称呼你喜欢哪一个?”云音见卫听寒没有推开自己,在他怀里寻了个舒服的睡姿。
卫听寒眉头轻跳,阖上双目颇为无奈道,“孤承认名单是孤亲手抄的,称呼的事情你以后想喊什么都可以,满意了吧?”
“这还差不多!”云音拍拍卫听寒的手臂,表示对他的满意,“有什么说什么喽,你这么别扭干什么?”
卫听寒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他每每和她在一起都怪怪的,如今哪怕见不到她,只要想到她,整个人也会变得很奇怪。
“嗯,孤勉为其难改掉这个毛病。”
“嘿嘿,这还差不多,夫君~”云音趁着卫听寒今日好说话,仰起身在他的脸庞上轻轻地啄了一口,一触即发。
卫听寒环在她腰侧的手臂不由紧了几分。
他一番心理挣扎后想到这是自己娶进门的夫人,凭什么不能亲?遂低头想要一亲芳泽,他学着她亲自己的模样轻轻地吻在云音的红唇上,只是女子早已熟睡,未曾发觉。
卫听寒伸手摸到方才被云音吻过的面颊,薄唇轻勾,感觉好像还不错。
——
云音在王府里闲得发慌,张老夫人和李伯提议把管家权交给她,她认为老人家没有亲人,不如把这种事留给他们做来打发时间,最终拒绝了二人的提议。
在楚青的建议下,云音决定带着茯苓和楚青出门逛逛。
“小姐,幽幽相国梵音当属盛京一大盛景。不若我们去大相国寺求签吧。”茯苓是为数不多知晓云音失忆的内幕人,她知道云音不了解盛京,害怕在楚青面前露馅,抢着开口介绍都城繁华。
然则楚青自幼在碧血营长大,除了出任务能暂时离开,其余时间都在练功亦或厮杀。这还是第一次有机会在盛京闲逛,也跟着竖起耳朵听茯苓介绍。
云音颔首表示对茯苓介绍的赞许,“听起来是个好地方,不过我没有什么心愿。我更偏爱随意看看,遇到什么都是缘分,有目的的相遇反而失了乐趣。”
楚青闻言亮着眸子看向云音,附和点头。
云音对楚青宠溺一笑,这姑娘和她谈心后胆子变大了许多,不似从前那般呆板了。
茯苓听了主子的话,还是想小小挣扎一番,“小姐不如求个孕签呢。听说大相国寺许愿最灵,城中很多达官贵人的夫人都会去那里祈福。”
三人说话间不知不觉竟走到茶楼前,云音驻足,二人也得跟着停下脚步。
“我不信那些,只信自己。”
说罢,云音走进了盛京最为朴素的一间茶楼。
这里云集许多百姓,修鞋匠,卖炭翁,货郎,又或是妇人,稚子。不似其他茶楼一般金碧辉煌,设置等级森严的雅座雅间,这栋茶楼里只有几个略微破损的木桌木凳。
进来的人衣着朴素,没有小二的指引,须得自己找位置随意落座,和他人拼桌更是不可避免的事情。
为了掩人耳目,低调行事,云音今日衣着简单,不过一件素白的衣裙,楚青和茯苓也是寻常丫鬟的服饰。
饶是如此,在这样一间满是大众百姓的茶楼里,也显得有些许不合群。
三人找了个角落入座,不可避免地和旁人贴着坐在一起。
茯苓紧蹙眉头,楚青倒是和云音一般,对着说书人的故事十分好奇,二人都伸头盯向台上的说书人。
“话说咱们盛京两大盛景各位可知道是什么呀?”
说书人在台上假意卖起关子,台下观众身为盛京百姓,纷纷抢着回答。
“大相国寺和金明池呗,三岁小儿都知道。”
“知道嘛,金明夜雨,相国梵音呐。”
“这谁不知道啊,你这老东西故弄玄虚。”
……
百姓来这里讨一杯热茶正是为了听戏,此刻都感觉老先生是在拖延时间,台下闹意渐甚。
“都知道大相国寺出名,大相国寺为什么出名啊?”
“哎呀!你这老东西!”
“不就求签许愿啥的灵吗!”
“能说说,不能说下来!”
……
几个壮汉感到不耐烦,已经开始指着台上老先生,嘴里嘀嘀咕咕大约是在骂人。
云音她们坐的隐蔽,瞧不太清楚。
“小姐,这里都是刁民百姓,我们走吧。”茯苓压低声音附在云音耳边恳求。
她身为云府小姐的大丫鬟,还从来没有来过这么闹腾的地方,不免有些害怕。
云音将面前的瓜子分三拨,倒入两人手中,“好,那这个故事听完就离开吧。”
楚青多看了茯苓一眼,那日这个丫鬟说她不懂礼数,她怎么觉得这丫鬟自己都敢做王妃的主,更加无礼。
“好了好了,大家莫急,接着听我说。大相国寺的香火旺盛是因为它的签文最灵,可据说咱们大烨啊,还有另一个寺庙,比大相国寺还要灵呢!”
“什么寺庙?”
“你知道吗?”“我不知道。”
“不可能!咱们大烨的寺庙里大相国寺排第二,谁敢排第一?”
……
眼见着台下人都因为自己一句话被吊起好奇心,隐隐有发怒征兆,说书先生颇为满意地捋了捋胡子,故作高深。
终于在人群第数次闹哄哄的,有些按耐不住后,他才娓娓道来。
“据说,在苑川城南九十公里外有一座山,名叫沂山,登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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