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 第 61 章
管事轻步走进厅堂，见四下无人，只有殿下正执笔批阅文书，便上前压低声音道：“殿下，老奴有事禀报。近日来云居那个小姑娘常在门口张望，可要派人处置？”
闻栖鹤闻言搁下笔，抬眼问道：“可曾问过她为何而来？”
“那小姑娘很是警惕，还没近身就跑的不见踪影。”管事也纳闷，那孩子眼中也无恶意，就静悄悄张望，似乎在寻人。
“哦？”闻栖鹤指尖轻叩案几，他对管事口中的孩子并无印象，既是李红杏身边的人，闻栖鹤略一沉吟：“无碍，不用管。”
杨佩兰出来后并未回，而是急匆匆去寻李红杏。
人好找，就在阿提可卡的分行，二人正巧在门前相遇。
“为什么这么着急？”杨佩兰一声不吭抓住李红杏手臂，二人去了一个茶楼小间，李红杏一脸迷茫的跟着。
“你还有心思逛啊，你知不知道你家小叔子的身份已不是普通人了？”
杨佩兰习武，自是比李红杏来的敏锐，今日一踏进鹤鸣别院，不止一个视线扫过她，还有一位藏在暗处，悄无声息待在闻栖鹤身边。
本还纳闷，直到有人称其为太子殿下，她才恍然大悟。
“我知道啊。”李红杏一脸平静，不就是世家子弟吗？
不过应该身份不低。闻栖鹤的鹤鸣别院大的离奇，甚至在找到李红杏之前就特意仿造陈水镇的家布置了一处，现在李红杏就住在那，第一次被带过去时她都惊掉下巴。
“你知道？你知道不和我说一声，今日可把我吓一跳。”杨佩兰佯作害怕拍拍胸口。
“他不会伤你们的。”李红杏笑着打趣一声。
闻栖鹤虽在她的事情上偏执，于其他事却很理智。
杨佩兰上下打量了一下李红杏，本还想问这巨大的身份差距会不会让李红杏忧心，现在看她这般平静应是无事，便也没再多问。
“还有一事，若得空，回来云居一趟，玉安似乎有事找你，多日心事重重的。”
即使是劫匪那日受到惊吓，可过去那么多天也不应该那样闷闷不乐。
甚至阿卷还曾告诉她，有好几次他找不到玉安，但隔段时间她又会自己回来，不知去哪了。
李红杏点点头，沉吟道：“好，待解决完宝香楼事宜，我回去一趟看看她。”
-
三日后。
全荣瘫坐宝香楼的椅子上，楼中伙计早在听闻消息时就跑了，如今宝香楼空无一人。
宝香楼地契不止于四千两，可不知是谁传出他得罪了太子殿下，一时间无人敢收他的铺子，牙行只给出八百两这等难以启齿的低价，他根本不可能答应。
就算变卖了其他心爱珍藏，也才堪堪凑出两千两，三日之期就在今日，他彻底慌乱。
正在绝望之际，门被推开，李红杏带着账房和护卫走了进来。
她一身红衣，笑意盈盈的。
看清是她，全荣又惊又怒：“李红杏？！怎么是你？！杨佩兰呢？！”
“我是来谈生意的。”李红杏笑道，不理会他的歇斯底里。
“生意？哈！哈哈哈哈！”全荣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跟我谈生意？李红杏你是得了失心疯，我全荣落到今天这步田地，不都是拜杨佩兰所赐？！你敢跟我说你半点不知？”
全荣回去思来想去，才恍然觉悟此事种种疑点，分明是有人引他起了心思参加太子府选香，才有的这后来李红杏联手杨佩兰坑害自己的事情。
那人就是他身边第一个逃跑的伙计！
可为时晚矣，好在太子开恩才保下一命。
李红杏轻笑着看他歇斯底里，“我要这宝香楼地契，你这生意，做还是不做？”
全荣的笑声戛然而止，他死死盯着李红杏，像是要从她脸上找出戏谑的痕迹。可她神情认真，眼神清澈，没有半分玩笑的意思。
“你……你要买？”全荣的脑子一时转不过弯。
“是。”李红杏言简意赅，“开个价。”
他眼中瞬间爆发出贪婪的光芒，狮子大开口：“一万两！不，一万五千两白银！一个子儿都不卖！”
一旁的账房先生闻言，发出一声极轻的嗤笑，仿佛听到了什么荒谬绝伦的笑话。
然而，李红杏只是轻轻呵出一声气音，在全荣对面椅上款款坐下，姿态闲适得如同在自己家中，慢条斯理地拈起桌上茶壶，为自己斟了一杯茶。
她端起茶杯，却并不喝，带着一丝近乎怜悯的目光看着全荣：“全掌柜，你似乎还没认清现实。”
“如今除了我这外乡人，还有谁敢收你这得罪太子的宝香楼？”
李红杏将茶水推给面色骤然凝固的全荣，眉眼弯弯很是和气，却让全荣仿佛看见了那日太子殿下的影子……
“你难道……”
“我劝全掌柜三思。”李红杏打断了他，意味深长的目光下，全荣全都明白了。
霎时心如死灰，这是个套，一个他不敢反抗的圈套。
方才支撑起他的所有怒火一瞬消散，了无生气的萎缩在椅子上，“李掌柜，开价吧，多少我都卖，只求留我一命。”
“我也非苛刻之人。”李红杏示意账房上前一一结算给全荣听。
账房先生利落地拨弄了几下算盘，随即报出结论：“地契受声名所累折价，楼宇年久失修、香料破损半折，加上剩余桌椅柜台，合计两千五百两。”
账房的声音毫无波澜，全荣心口一阵一阵抽痛，这可是他家祖传家业。
“这个价，如何？”
张了张嘴，全荣心知李红杏压根不会给他讨价还价的机会，半晌从喉咙里撕扯出一字，“好。”
心中万般后悔，也只是觉得自己一朝不慎，从不觉是自己先言辞欺辱李红杏惹恼了她。
若不是李红杏用太子做局，他怎么会头昏脑热，赔了夫人又折兵！
无妨，他总会找到机会东山再起，李红杏不过以色侍人，迟早被抛弃，届时谁输谁赢就不一定了。
待无关的人走了干净，李红杏走到柜台后，手指划过蒙尘的台面，“麻烦账房估算一下，将这里彻底翻新，从门面到内里，全部换掉，需要多少银钱，几日能成？我要焕然一新，不留一丝旧痕。”
账房先生心算极快，结合方才粗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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