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024
“阿元,你为何不试试?”
幸芝伏在阿元肩头。
“她是放心不下两个孙女受人欺辱,恰好又得了小卉的肉身,便是命里有这一桩好事。我放心不下谁,又有谁的肉身可以使唤。”
“鬼差说了,捏一具肉身对你不算难事。”
“是不算,可我不想。”
“可我想啊,阿婆,如果,我是说如果,我也想看着小宝长大。”
阿元终于抬头看了幸芝一眼,眼神复杂难以言说。
“你本就无定形,做人做久了便不想活,做了鬼才新鲜几日又惦记做人,要了金山又想着银山,有了珍珠又想碧玉。”
阿元始终没有松口。
那日,临平忽然出现在巷口。他穿着一身幸芝从未见过的休闲衣,新剪的发型,似乎还做了美容,整个人看上去容光焕发年轻得不行。
小宝被他抱在怀里,双眼胆怯地望着周围一切。
他们父子从头到脚已经没有一丝丝幸芝存在过的痕迹。
临平打了两个电话后转身离开。
幸芝目送他们很远,喃喃道:“人生啊,从来没有公平这么一说。人家花着我命换来的赔偿金,过得风生水起,可怜我枯骨一把,等阿元一走,世间徒留我一只可怜鬼。”
“你想死的时候没想过这些?”
阿元反问。
“我以为人死了就死了,哪知道死了比活着还难,捞不着供奉入不得轮回,飘飘荡荡凄凄惨惨。唉。”
“你当是在念经啊。”
阿元翻着白眼,手中的活计却丝毫未停。
阿元在捏米糕。
因为临平忽然回来,幸芝晚上游荡时便有了目标。
临平也算是衣锦还乡,入住的酒店也是五星级,居然有望门神把守,幸芝进不去,只得在附近游荡,直到瞧见来松的皮卡停在马路对面。
幸芝钻进那辆掉了漆的绿色皮卡。
来松正在打电话,捏着方向盘的手臂直冒青筋。嘉瑶离开他之后,来松颓废了一段时间,有时候白天好好的,晚上却忽然出现在嘉瑶家门口。
为此,嘉瑶报过警,叫去过小姨,最后也只能不了了之。
直到,嘉瑶很快认识了另一个男人,那个男人住进了嘉瑶的公寓。
那晚,来松在楼下守了一晚,一根接一根玩命似抽烟。
房间里的灯亮了又灭,灭了又亮。
至此,他总算从嘉瑶的生活中彻底消失。
来松想开回收站,是母亲出的钱。她推推搡搡将银行卡塞进来松的牛仔裤口袋,嘴里念叨着说:“钱嘛,赚来总是要花的。你要尽快打起精神,振作起来。你还年轻,还能生的。到时候,我给你带孩子啊。”
来松拿了这笔钱,在老城区后面盘了块地儿,事成之后才告诉小姨,那是母亲已经住进疗养院。小姨捏着钱匣子去向母亲还钱时,母亲勃然大怒,恨不能将毕生所知的污言秽语悉数泼向自己的亲妹子。
“你就见不得来松与我亲近。你跟幸芝那丫头,我可有说过一句,怎么换到我这里,就给不了了。”
“我告诉你,等我死,来松的娃是要给我摔盆的。”
“我比你大十岁呢,总是要走你前头,这个如何你也抢不了先。”
“我也不像你,五十多还想着能不能生。我肚子不争气,那也看看是谁坑了我。要不是你当年趁着宋强醉酒爬他的床,我还能生不出个带把的!”
“是你亲生又如何,这年头有奶就是娘,我有钱给他,你有钱养老头,我怎么不能养干儿子呢。”
小姨煞白着脸狼狈逃离。
幸芝却知道,即便来松拿了母亲的钱,他心里仍只有小姨一个母亲。
来松挂断电话,下车锁上卡车,转身朝酒店走去,倒是与出来的临平撞了个满怀。
临平抱着小宝,身旁跟着个女孩。
女孩二十出头模样,一身拖地长裙,脚上穿着当季流行的老爹鞋,白皙的面庞如新出窑的白瓷,鼻梁上却架着副茶色墨镜,双手抱臂,嘟着嘴唇一脸气呼呼。
来松刹住车,目光在两人身上转了转,开口道:“怎么,不介绍一下,这是新交的女朋友?”
幸芝目光停在小宝身上。
听人说孩子的眼睛至纯,能见些常人见不到的。
可是,小宝跟其他小孩一样,看不见她。他有些不满意临平忽然停下脚步,双脚踢着荡起来。
哼唧唧地瞪着来松。
临平将小宝交给女孩,示意他们在旁边的茶吧稍等。
小宝乖乖将手交给她。原来他已经可以独自迈步,虽然摇摇晃晃,但每一步都走得异常踏实。
幸芝收回目光,临平推着来松离开。
他掏出包烟,自己抽了一根剩下丢给来松,来松接过来一看,瞬间喜笑颜看地揣进兜里。
“哥,如今在哪发财呢。你说咱们到底还是亲戚,发财可别忘了兄弟我。”
临平笑了笑,将烟点燃,连打火机也丢给来松。
烟雾云绕间,临平看着远处忽明忽暗的路灯,忽然在漆黑的停车场中央开口道:“你说,她真的死了吗?”
来松浑身一颤,一股凉气自背后蔓延至全身,他四下打量,忍不住朝临平靠近了些,低声回道:“哥,你干啥呢,大晚上的真吓人。你不都是见到了吗,人都撞烂了,不死可不就是成精了。”
临平闻言轻笑:“可我怎么总觉得,她不会就那么死了。”
“哥,你这不都是有新人了嘛,咋还惦记着阿姐。我跟你说,鬼啊不经惦记,何况阿姐死那么惨,当心她晚上过来找你。”
来松裹紧外套,忽然想起嘉瑶流产那晚,他恍惚间好像做了场梦,梦里阿姐恶狠狠地瞪着他,好像他干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后来嘉瑶出事,他又会想是不是阿姐知道了特意来提醒他的。如今临平这么一问,来松只觉得天地间无数个阿姐都围在他身边。
他打了个冷颤。
临平瞧他一脸没出息的样儿,丢了烟头用脚碾灭。
“你说,如果人死真变成鬼,我怎么一次也没梦到过她。”
来松快要哭了。
他双手合十,哆哆嗦嗦地开口:“哥,哥,咱别提这个了好不。世上哪有什么鬼啊,要是有当年咱们还能叫鬼子欺负那么惨。”
临平点点头,问:“所以,她也没托梦给你。”
“哥!”
“我老丈母娘那么疼你,一分也舍不得给幸芝花的拆迁款全给了你,现如今她也死了,你说,她会不会跟着你啊。”
“哥,那钱是我借的,借的。再说借的时候也没这些事。哥,我还有事,就先走了。哪天,哪天去我店里坐坐哈。”
来松一边说一边往后退,停车场一直有车辆进进出出,他在原地瞧了一圈也没看见自己那辆绿色皮卡。
临平朝他招手,指了指方向道:“那店重建缺钱的话跟我说一声。”
来松一愣,听明白临平说的店是茶餐厅时,人家已经坐进出租车,他小声嘀咕道:“看来是真发财了。”
来松索性也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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