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订购人姓韩
两天后，章西桥在基地刚下直播，准备洗一把脸去看看陈莉拍摄的素材时，接到了某品牌空调安装工人的电话，问他们基地的详细地址，说已经在路上了，看他们能不能安排人对接一下，检查货品质量以及告知安装区域。
章西桥对电话说了句稍等，扯起嗓子叫庄集：
“老庄！你买空调了？不是说好周五去实体店再看看吗？”
庄集在办公室里吼：“我没买！”
“人家都来安装空调了！你确定你没买？！”
“没有！你不是说实体店有活动！你自己买了忘了吧！”
“怎么可能！花钱的事我怎么会忘！”
“反正不是我买的！你问清楚！”
章西桥对电话说：“不好意思，我们没有订购空调，你打错电话了吧。”
电话那头：“你是不是姓章？立早章？”
“是。”
“那没错，安装单上写的就是你的名字，不可能弄错的，你那边......等下，这有个备注......写的是订购人姓韩，你认识姓韩的不？”
“韩？”章西桥的心渐渐狂跳起来，说：“你等下，我问问。”
章西桥挂了电话立刻给韩小姐发起网络电话，他当初是扫码加的人家，没韩小姐的电话号码。
网络电话被韩小姐挂断，半分钟后，她回复章西桥，“开会，何事？”
章西桥喉咙发干，他舔舔嘴唇，打完了字又删掉，打完又删掉，最后发过去四个字：“空调到了。”
韩小姐回复：“嗯，先安排安装，我在忙。”
章西桥看着微信界面，深深呼出一口气，给安装师傅回了电话。
半个小时后，一辆中型货车驶入基地，基地的员工都跑了出来围观。
大伙搭把手，二十多台挂壁空调一箱箱从车上转移到空地上，安装师傅笑着说：“就说没弄错吧，你们来验验货，然后找个人给我说说都装哪里。”
章西桥和庄集对空调挨个验货、签收签字，协商安装区域。
章西桥觉得自己像个机器人，按着韩小姐写好的程序，无措的运行着。
趁空闲功夫，庄集用手肘捅他腰，小声问：“你不解释解释？”
“解释什么？”
“空调啊，二十多台，一级节能，七八万块钱。”
“我不知道，我给韩小姐发微信，她说让人先安装，她在忙。”
庄集用一种暧昧的、意味深长的眼神打量他。
章西桥不知道想起什么，脸红了红，“我这两天都没找到理由去发消息，我不知道她会......前段时间，就是来基地吃烧烤那次，王小姐说咱这儿的猫睡了一地，我就解释说是因为集装箱房热......我也没想到她......她应该是感谢我们找到了猫。”
事实显而易见，韩小姐的确是为了他们找回金亮亮且没有收取悬赏和费用，所以表达的谢意。
但这份谢礼太贴心，太实用，说明韩小姐把章西桥的话听进了心里，她明察秋毫，解决了他近阶段的切实所需，这是当下实实在在的需要，章西桥连拒绝都不知道该怎么拒绝。
空调的数量，供猫区和狗区的房间安装后还余下几台，庄集想了想，说：“剩下的刚好够给我的办公室、三间员工寝室、厨房和诊室都装上，人家韩小姐送福利的时候连人员也考虑进去了，她——”
庄集上上下下瞅了瞅章西桥，颇有几分‘丈母娘挑女婿’的意思，说：“章西桥，你加把劲，我只能说，你加把劲。”
话里话外充满了‘兄der儿，你瞧瞧你配不配得上啊兄der儿’的恨铁不成钢。
这么多空调，一天肯定是安装不完，第二天，和安装师傅一起过来的还有位四十多岁的中年女人，她开着小轿车，下车以后就笑容满面的问：“谁是章老板？”
章西桥说是我，女人笑声爽朗，介绍自己是片区的经理，因为他们这是个大单子，所以特意过来监工，又说货车里有几台除味器和净水器，还有一台小冰箱，是给他们的赠品，今日让师傅一并给装上。
章西桥和庄集面面相觑，都不知道该有什么反应了。
女人左右看了看，说：“流浪动物基地，是不是有很多狗啊猫啊？我闺女正想养只宠物，你们说我是养只狗合适，还养只猫？主要是为了陪陪我闺女，她上高中了，压力大，我工作忙，不能天天陪她。两位大帅哥能不能给点意见？锦之说你俩比较专业。”
最后一句话把章西桥钉在了原地。
锦之？锦之！他的女神！这姐和锦之认识！
女人一看章西桥的眼神，就笑了，她笑声很痛快，与她的波浪卷和红嘴唇很搭配，是那种爽快麻利，火辣成熟的性格。
章西桥给她介绍狗和猫的区别，从时间精力、空间大小、经济成本、性格特点和生活习惯几个方面讲起，章西桥没有庄集专业话术懂得多，但他健谈热情，眼神明亮，说起猫猫狗狗的时候还带比划，手舞足蹈，再加上那张英俊帅气的脸庞，反而让人更有倾听欲望，有代入感。
女人听得很明白，说：“照你这么说，我们家适合养只猫，你们这有合适的小猫吗？是不是可以领养？领养有条件吗？我能领养吗？需要多少钱？”
庄集给她介绍了领养的条件和流程，然后去那边给她找几只小猫，章西桥就和女人站在空地上，看安装师傅一件一间的装空调。
站了会儿，章西桥忍不住攀谈，“您和韩小姐是朋友？”
女人之前就发现了，这个高挑俊美白净的帅哥一听见锦之的名字，眼睛就发亮，不是那种别有用心的、馋兮兮、油腻的眼神，而是由内而外的雀跃欣喜，他黑漆漆的眼睛充满亮晶晶的笑意，让人一看就觉得和颜悦色，性情开朗。
女人就给章西桥谈起了自己和韩小姐的渊源。
她介绍自己姓李，周围的人叫她李姐。
李姐和韩小姐是五年前认识的，那时候她正在经历家庭危机，女儿叛逆不听话，老公出轨，婆婆跟她有矛盾，她的家天天爆发吵架。
那天，她接到学校打来的电话，说女儿因为一个男生，跟其他女孩发生了矛盾，在学校直接打了起来。
李姐赶到学校的时候，发现女儿衣服都烂了，头发乱糟糟，脸上几道抓痕，捂着自己的胳膊，和几个女孩罚站在走廊里。
班主任对李姐说，女儿小小年纪不学好，才上初中就跟男孩谈恋爱，人家男的跟别的女同学说了几句话，她女儿就闹了起来，然后就动起了手。
李姐不敢相信女儿会做出这种事，办公室里里外外都是围观的学生和老师，一双双眼睛看的李姐无地自容，她询问女儿实情，女儿冷着脸，还冲那边骂了句傻逼，李姐气的当场给女儿了一巴掌。
她骑着电动车，在炎炎烈日里载着女儿回家，女儿的哭声、班主任的冷嘲热讽，丈夫的背叛，婆婆的挑刺……周围人对她的种种不满就像烈日的光芒，化作一根根锋利的刺，照在她的背上，疼得人都麻木了。
用了好几年的老旧电动车马力不足，车轮发出‘吱呦吱呦’的噪声，在烈日中盲目向前，泪水涌出来，额头的汗水却又滴进眼里，日光像恶言恶语，榨出汗水像榨出她的生命力，在麻木和痛苦中，一声尖锐的刹车声带走了眼前的一切，世界骤然陷入黑暗。
李姐猛地惊醒，发现自己在医院，女儿却不在她身边，惊恐瞬间笼罩了她的身体。
这时有人对她说：“你女儿在骨科，她的胳膊骨裂，医生在帮她治疗。我们是正常行驶，而你闯了红灯，我们已经报警了，稍后交警就来找你问话。还有，你女儿的伤不是因为车祸，你可以亲自问她。”
说话的人是韩小姐的司机，事故发生以后，韩小姐已经乘坐其他车子去公司，司机留下来处理事故。
路口的摄像头完整的拍下了整个事故发生的前因后果，李姐在经过路口时正处于神思恍惚，根本没有往红绿灯那里看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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