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6、冰块
牧淮舟不知道她又要做什么,总觉得不会是好事,不愿过去。
骆云蘅忽然脸一板,严肃地叫了他的全名:“牧淮舟,难道你要违背本小姐的命令吗?”她满脸谴责地望着他,仿佛在说你就是这样当人侍卫的?
其他人都识相地把脸撇到一边,但压不住的嘴角说明了一切。
牧淮舟:“……”
他实在不想过去,奈何他天生是个守信之人,既然答应做她的侍卫便不会随意违背承诺,还是硬着头皮走了过去。
骆云蘅板着的脸立马笑了起来,拍拍身边的位置,语调轻快地说道:“坐吧。”
牧淮舟面无表情地说道:“回禀小姐,小的站着便可。”
骆云蘅看着他那样就想笑,她忍着笑说道:“让你坐你便坐,本小姐又不会吃了你。”
牧淮舟被她折腾得很无奈,但还是坚持道:“小的站着便可。”
骆云蘅并不想放过他,抓起垂在裙摆上的飘带甩圈,歪着头向上看着他,一边问道:“你可知我为什么一定要让你过来?”
牧淮舟哪知她的脑袋一天天在想些什么,如实回答道:“小的不知。”
骆云蘅乐得不行:“难道你没发现,只要有你在,周遭的空气都会变得很凉快呀。”
牧淮舟不明白这是什么逻辑,也不知要如何接话。
骆云蘅见他没反应,无趣地撇了撇嘴,低声嘟囔道:“你除了是个冰块,还是块无趣的木头。”
牧淮舟:“……”他并不想偷听她说的话,无奈自己耳力太好,还是听清了。
原来是因为这个原因。
在树荫下休息了一会儿,简单地用过午膳,骆云蘅便让大家继续往前走。
他们走了没一会儿,便见前方走来一群人,待到走近了,才发现这群人衣衫褴褛,面黄肌瘦,有身形佝偻的老人、骨瘦如柴的小儿,还有特意把脸涂黑、把头发弄得乱遭遭的女人——尽管她努力地掩盖住自己的女性特征,但骆云蘅同是女人,还是很快发现了她的身份。
他们一行人与骆云蘅这群衣着光鲜的人走在一条路上,行成了极为鲜明的对比。
然而骆云蘅却发现,与对方走得近了,身边的牧淮舟却紧张起来,他握着剑柄的手提到身前,双眼紧紧盯着那群人,似乎对他们充满了戒备。
这时,队伍里的一个老人忽然向骆云蘅他们走了过来,骆云蘅眼角余光撇见牧淮舟已经将剑提到了胸前,明显是怕她暗藏歹意。
因为老人拦了路,他们也被迫停了下来,叶武问道:“你做什么?”
老人一脸讨好的笑容,苍老的手递来一个破碗,说道:“几位贵人,老妪想向你们讨口食,我家孙儿实在饿得走不动道了。”说摆便指向身后一个瘦得皮包骨的一个小孩。
那小孩的脸都瘦得变了形,双颊深凹,显得一双眼更大了,破烂的裤管下面,露出一双瘦得像两根棍子似的双腿,看着着实可怜。
骆云蘅看清了他的样子,心里很不是滋味,她让雨青把他们带的食物都给了老人,自己从敞桥上下来。
“多谢几位贵人!多谢多谢。”老人见雨青递过去的袋子里装着几个白面蒸饼,混浊的老眼顿时亮了,接过袋子感激得就要跪下,被叶武拉住了。
“你要感谢的是我们小姐。”雨青看着她的样子叹了口气。
“多谢这位娘子,你如此心善,必定能嫁个如意好郎君!”老人弯下腰向骆云蘅深深作揖。
“无须客气,”骆云蘅摆摆手,她见其他几人望着她手中的袋子都露出渴望的表情,忍不住连连咽唾沫,忙说道,“你们快分着吃了吧。”
“好好。”
那几人得到蒸饼便迫不及待抓起来往嘴里塞,个个狼吞虎咽,似乎已经很久未进食了,看得人心生不忍。
“慢点吃。”
没一会儿,那一袋子蒸饼便被他们吃得一干二净,其中一人忽然噗嗵一声跪在地上,不住给骆云蘅磕头,嘴里用西岭地区的方言说道:“多谢心善的娘子多谢心善的娘子!”
他一跪,其他人也纷纷跪了下来,一起喊道:“多谢娘子!”
“哎,快起来吧!”骆云蘅赶紧说道。
几人硬是磕完头才起身。
牧淮舟见骆云蘅似乎要走过去,抬手拦住了她。
骆云蘅疑惑地看向他。牧淮舟轻轻对她摇头,低声说道,“小心。”
骆云蘅知道他的顾虑,估摸着还是担心他们是歹人伪装,或者是见财起意,考虑到怕给侍卫们惹麻烦,还是止住了脚步。
骆云蘅此时才有机会问出心中的问题:“你们可是西岭县人?今年也非荒年,你们怎得变成了这幅模样?”
她这话一出,最开始过来讨食的老夫人说道:“娘子不是西岭县本地人吧?好叫娘子知道,我们确实是西岭县本地人,今年虽非荒年,然而前几年却连连饥荒,城中粮食价格暴涨,虽然我们庄稼人都知道再饿不吃来年种,再穷不卖家中田,可实在是没有办法呀。”
老夫人说着说着,双眼蓄满了眼泪,其他人更是忍不住掩面抽泣起来。
“前几年有的州府确实是饥荒年,”这时,一向不爱说话的牧淮舟忽然说道,“但是皇帝已经下令不收此地赋税,且命官员开仓放粮,怎得还是这样困难?”
刚才被骆云蘅认出是女性的人这时接话道:“话虽如此,且不说开仓放的粮去了哪儿我们从未见过,前几年也确实说不收赋税,今年却说要我们将前几年欠缺的税银补齐,我们卖了田地的只能去当佃农,没卖田地的,本想今年能多产些粮食,也算熬过来了,可这项规定一出,简直是把人往死路上逼呀。”
“你们今年要交几成税?”骆云蘅耐着性子问道。
女人答道:“六成税。”
骆云蘅心中的猜测得到证实,倒吸了一口凉气。
她封号西岭长公主,也就是说整个西岭县都是她的食邑,说得更直白一点,此地的百姓,在田地中辛苦耕耘,但所产的粮食,大部分都得交给她挥霍。
按照这个税收,假设封地每人分到两亩地,每亩地产粮三百斤,那么这个人第年就要上交三百六十斤给她,自己只剩下二百四十斤,每天不过六两五钱粮食,这六两五钱是包含了这个人从田地上所获得的所有产物。
“我知道了,多谢你们。”骆云蘅向他们点点头,回到软轿上,与他们错身而过。
回去的路上,时而能在路上见到衣襟褴褛之人,她心中越发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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