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奖励她？
“你既然都牵扯其中给她点男模了，那就应当料到这种后果，这也算不得什么。”星玄不紧不慢地说着，他那张素净的脸上仍是挂着笑意，如祭坛上俯瞰尘世百态的神像，然而他沉甸甸的金眸里却坠着妖魔，“你的手段也太低级了。给她点男模，你确定不是在借机奖励她？”
“你出手了，那你就应该让她失去学业和住所，离开银冕的庇佑，再欺骗她的爱人让他们互相背叛。”他的金眸愈发亮，手下的天平也达成平衡，“想玩她，那就去剥离她的自主性，教会她什么才是一无所有。然后在必要的时刻，以救世主的姿态出现在她身边，像她伸出援助之手。这样，才是玩弄一个人应有的流程才对。”
姜暮沉低着头，酒水顺着他的轮廓向下滴，他看着地上玻璃杯的残骸，脸上没什么表情，只在星玄说完后抬起头冷冷地扫了他一眼。
“说完了吗？”他原本就没有血色的脸此刻更是苍白，姜暮沉勾起大衣，随意地披在肩头，“圣子大人的这副长篇大论留着和您的信徒说就好。至于我爱怎么玩，那是我的事。”
被人冷声呛了，星玄也不生气，他一直都是那副表情。他还是笑着：“不管是林烬遥，还是你，你们在她身上的注意力有点多了。当然，这是你们的自由。”
姜暮沉径直向外走去，没有停下脚步。凌晨的温度总是低一些，即使在燥热的夏天，一阵风吹到他身上，吹散他满身酒味。星玄的话在他脑海里打转，他皱起眉，在路边抽出一支烟。
他很少抽烟，升起的烟雾没有平复他激荡的情绪，反而点燃他烦闷的内心。
下属到来时，姜暮沉正在路边干咳，他的咳嗽声很剧烈，像是要将整个肺部咳出来一样。下属停留在路边，几次犹豫，终究不敢上前。
许久，姜暮沉停了下来，他的大衣滑落在地，刚刚指间的那支烟也跌落在大衣上。他抬脚，鞋尖碾碎烟头。他拉开车门，坐了上去，又扫了眼车边低头看地砖花纹的下属，他问：“怎么还不走？”
下属匆匆捡起他落在地上的大衣，答道，“这里不让乱丢垃圾。”
姜暮沉被他愚蠢的发言逗笑了，他扯动嘴角：“你还挺遵守规则的啊。那你有没有想过，这里是禁停区？”
“别在这浪费时间了。”姜暮沉想起昨日一系列事件，他闭上眼睛。林烬遥明明已经亲眼目睹了整个过程，他看到男模调酒过程中姜暖芙对那人的沉迷，却还是硬忍了下来。
在谈判桌上一点亏都不愿吃，在H区事件分毫不让的林烬遥居然这都能忍？
他又想起了谢墨珩，想到那日临时兴起让人送上的插花，以及之后姜暖芙刻薄的讽刺。姜暮沉薄唇轻启：“一个两个像条狗一样冲着她摇尾巴。真贱。”
窗外的月亮缓缓变白，远处的地平线染着灿烂的金晖，姜暮沉伸出手，那轮月亮从他指缝间坠落，天却变得更亮了。他迟钝地意识到，太阳升起来了。他一时乏味得很，智脑的铃声响起，他心中升起一点说不明的期待，却在看到消息时戛然而止。
[星玄：过几天我要代替谢墨珩去H区。]
[姜暮沉：他不去？为什么？]
姜暖芙嘴角还停留着一股葡萄味，她将头发虚虚扎在脑后，一边洗漱，一边习惯性地打开智脑。刚打开智脑，她就后悔了。
[林烬遥：。]
姜暖芙走到落地窗旁，向外看去，窗外还是一往无际的月色。她的脚步停下，踢了踢垂挂下来的窗帘。她蹙眉，还有姜暮沉的消息，他来凑什么热闹。
她先回林烬遥的消息。
[666：？]
[林烬遥：你回去了吗？]
[666：去哪？]
[林烬遥：记得喝醒酒药，不然明天会头疼。]
[666：我没有喝酒。怎么你们都觉得我喝酒了？]
姜暖芙发出去，便觉得不对劲。她迅速的撤回，重新发。
[666：我没有喝酒。]
[666：啊，好困。]
[666：我要睡觉了。]
[666：晚安。]
她一连发了几条消息，像只搁浅的鱼，瘫倒在床上。智脑好在震动，她索性将智脑压在被窝里，标准的掩耳盗铃。不要啊，她抱着头，心想自己是真得该睡了。
大脑却异常活跃。过了几分钟，姜暖芙还是毫无睡意，她翻出智脑，开始看无聊的垃圾新闻。大数据过于聪明，给她推送的第一条便是她昨日去的那个酒吧附近的违停车辆。
视频只有简短的几秒钟，评论区反倒很热闹。
[上面是违停标志下面就在停车，演都不演了。]
[谁来修复视频让我拿去吹牛？]
[M家限量款豪车，低调奢华有内涵。]
[这款不是还没正式发行吗？等发行了我也要买！]
[实在不然，拍卖会场已经炒到飞起了。同求高清视频]
[停停停，但凡不瞎就能看到这个车牌号更离谱，你们还真敢要高清视频啊。]
[这么糊你们视力真好，我先退了。]
[误入潮区，请求回农村频道。]
[鬼火哥半夜带妹飙车才是我应该看的。]
什么鬼东西？
姜暖芙跳回视频，对着高糊的视频看了几遍也看不出来评论区对这车型的高度赞美，她放大视频，车牌那里只能看到模糊的像素点。只是这人……
她觉得有点熟悉。
姜暖芙正想认真看看，视频很快不可见，短视频App还善解人意地给她跳转到下一个。很巧，下一个正好是黄毛鬼火青年。那头乱糟糟的黄毛怼在她屏幕上，姜暖芙麻木地划到下一个。
她将智脑扔在一旁，再次闭上眼睛睡觉。
姜暖芙还是觉得那个模糊的身影有点熟悉，但她一时又想不起是谁。她躺在床上，困意袭来，她朦胧间想起一个名字又很快消失在睡意中。姜暖芙自嘲，或许她见每个有钱人都眼熟，最好再有什么血缘关系方便她继承他的遗产。
说到遗产，她是不是可以继承谢墨珩的遗产？
姜暖芙醒来时，天已大亮。
她昨夜睡得很好，如今正是精神大好的时候。精神好了，她便有了更多的力气发脾气。
谢墨珩不在。餐后甜点已经上了，姜暖芙才认识到这个事实，她敲破甜品精致的巧克力外壳，不满地吐出一口气。她开始搅拌甜品内部的冰淇淋。
甜品是葡萄味的，让她想起了昨天夜里的葡萄汁。姜暖芙挖了一勺冰淇淋，对侍从说：“我想喝昨晚的葡萄汁。”
侍从开始查昨夜姜暖芙的点餐记录，她思考片刻，选择送上了两杯饮料。
一杯是葡萄汁。
一杯是琥珀色的鸡尾酒。
虽然嘴上说着要葡萄汁，但姜暖芙第一时间被那杯泛着涟漪的鸡尾酒吸引，她拿起杯子，抿了一口，眉头便皱起来。
中看不中用的家伙。
她将鸡尾酒放在一旁，不去看它，注意力转移到了葡萄汁上。这杯葡萄汁比昨夜的更甜，会更符合大众口味，可姜暖芙偏偏不在这个大众范围内，反而是昨夜轻微泛着酸涩的葡萄汁更对她的口味。
没等她开口，侍从看出了她的疑惑，解释道：“昨夜系统显示您只选了鸡尾酒，并没有点葡萄汁。所以我给您先送上了两杯不同的饮品。”
她见姜暖芙并不喜欢这杯葡萄汁的口感，直接让人把剩下的饮品都拿上来。
好几瓶葡萄汁在姜暖芙面前摆成一列，侍从向她介绍：“您刚刚喝过的葡萄汁采用的是巨峰葡萄，含糖量高，深受大众喜爱。这杯选用的是夏黑葡萄，甜度相对低一点，略带草莓香。您右手边那杯口感更加清爽自然，很适合夏天。”
她逐一给姜暖芙介绍，“因为不清楚您口中昨夜的葡萄汁指那种，所以我为您挑选了广受好评的几款。除此之外，还有调制葡萄汁。”
红的、紫的、绿的。
各式葡萄汁摆在姜暖芙面前，她没喝几口，喉咙却仿佛被葡萄黏在一起。她摆摆手，打断了侍从的话，“不用了，我不想喝了。”
刚刚呈上葡萄汁的侍从此刻又突然出现，将桌子上大多一口未动的葡萄汁放进托盘。
空气里是沉重的葡萄味，姜暖芙分不清什么带着草莓香的葡萄、清爽的葡萄，在她的鼻腔里都是一个味道。空气换新系统将她从葡萄里拯救出来，姜暖芙摆弄着智脑。
[666：一大波葡萄汁来袭。图片.jpg]
[666：短期内再也不想见到葡萄了。]
她在等消息的空隙，抓住了脑中一闪而过的灵光。
“你是说，昨晚我只要了鸡尾酒？”姜暖芙问，“那有没有人要了葡萄汁？”
“是的。系统上显示并没有。”
她托腮，忍不住猜想那杯葡萄汁。姜暖芙低低地笑起来，她觉得谢墨珩真好玩。昨天装了一夜，先是莫名其妙地等她，后又故意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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