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8. 第 148 章

周老夫人边吃菜边和陆老夫人有一句每一句的聊天，见到斯有欢处的冷清，随口道：“说起来，这个斯有欢为什么不和斯家人坐在一起？”

斯家就在下手处，周老夫人的视线移过去，正好与斯大夫人撞上。斯大夫人于是拿起桌上的酒杯，款款走了过来。

“陆老夫人，还请允许晚辈，给您敬杯酒。”

陆老夫人乐呵呵地端起面前的酒盏：“好说好说。”

两人亲亲热热地碰了个杯。斯大夫人也不避讳，扶着陆老夫人坐下，她酒站在陆老夫人身边，略弯下腰：“老祖宗，今日二公子可来了？”

这片刻的功夫她就换了个称呼，陆老夫人立刻明白了斯大夫人的来意。她笑呵呵地点头：“就在对面坐着呢。”

“那老祖宗，可见到我家的丫头了？”斯大夫人一边说话，一边用手指轻轻点了下斯有欢的方向，“祈福才回来，得了陛下的赏识，最近都没回家，不然几日前的诗会，也不会错过了。”几句话的功夫，将斯有欢缘何出现在此处，经历过往交代了个清楚。

斯家三位儿媳妇，就属大儿媳最精明。陆老夫人点着她：“那你可看见我家二郎了？”

“二郎哪要今天瞧，平日里就瞧得着的俊朗！”斯大夫人笑。

陆老夫人也应和着笑：“你倒是会瞧。”

斯大夫人见陆老夫人并不反感，便知晓她对这门亲事不甚反对，也是，斯有欢的蠢笨，在高门大户里虽然是个笑话，但若是一个聪明蠢笨的妾氏，却再好不过。

“年节里，我带着这丫头到府上叨扰，老祖宗可别嫌弃我。”斯大夫人道。

“好说好说，你尽管来，我还能少你一杯茶不成？”

两人谈笑间定下了口头约定，倒也没有避讳旁人——外面早已传言满天，斯家要不是顾着礼数，恨不得立刻就将斯有欢送上镇国公府，以保全颜面，而对陆家来说，不过是儿子纳妾，上杆子送上门来的，倒也不是一定要推拒。

只是陆老夫人想起大孙子说非她不可的话，真是孩子气，斯有欢做陆为邺的妾合适，做镇国公府未来的王妃，那可万万不行。

斯有欢不知道流言在两个女人三两句之间坐实，她安安心心地吃饭，原以为能一个人搓一顿宴席，不料终于还是有人打破了她这的一方宁静——一个身穿宫装，一脸贵气的女子走到她身前，眉间一点梨花衬得她脸色格外红润。

“斯郎中。”来人轻声道。

她身边的宫女边行礼边道：“这是贤王妃。”

斯有欢立刻明白了此人来意，她维持着笑容，不是很乐意地起身：“问贤王妃安。”

贤王妃矜持地点点头，将宫女手上的酒杯拿在手中，对着斯有欢虚虚一举，斯有欢拿起茶盏：“我不喝酒，就以茶代酒了。”

贤王妃脸色未变：“便是应景喝一口呢？”

“我喝了酒浑身不舒服的。”说罢，斯有欢先一步将茶水饮了下去。

贤王妃莞尔一笑，将杯中酒饮下，顺手将空酒杯递给宫女。

“本宫此番来，是有件事想要与斯郎中商量。”贤王妃语速很慢，她一指座位，“坐下说。”

斯有欢从善如流地坐下：“太妃的病，我看不了。”

贤王妃提起裙摆身子才压到一半，半蹲不蹲的姿势听到斯有欢的话。宫女瞧了眼斯有欢，脸上是没藏住的愠怒。

贤王妃施施然坐下：“本宫还未说是何事。”

“医术不精，我精通的是外科，太妃身子有什么不舒服，必然是找钻研内科的太医合适。万一被我耽误了病情，我承担不起。”斯有欢自说自话，将贤王妃未出口的要求堵得严严实实。态度理直气壮，完全没有自己是否冒犯了对方的担心。

别说太妃到底病没病，反正从宣帝的反应来看，这位太妃在他心里分量不重，不但不重，恐怕还有几分不待见。有宣帝的态度做担保，斯有欢对于想硬拉自己入局的人，根本不不想摆好脸。

贤王妃维持着笑容，看着自己用凤仙花染的指甲，她自知道有多少目光落在两人身上，如果自己此刻拂袖而去，那么她贤王妃就会成为定金中的笑话。更何况，贤王今日特意交待过她。

“太妃年事已高，今日病痛缠身，太医院束手无措，这才想着请斯郎中前去。”贤王妃用她不紧不慢的语速说道，“斯郎中倒也不必太过担心，只是去看看，也好让老人家安心。”

她斯有欢又不是太妃的谁，她去看太妃能让太妃安心？也不知道安的什么心。斯有欢更是警惕：“不瞒王妃，我精通的是开肠破肚缝缝补补，老太妃若是摔跤骨折……哎哟，我这张破嘴！”她假模假样地打了自己几下，“我是说如果，太妃吉人天相，自然不会有事。”

贤王妃养气功夫再好，此刻也有些动怒。

“跌打损伤的，这些找我才合适。更何况，王妃您瞧，质子至今还没醒，我还欠着陛下一笔，已十分担心陛下会要我脑袋。万一再耽误了太妃……”斯有欢哂笑，“那我脑袋可真的要搬家了。”

贤王妃侧目看她，目光中已透着冷意：“斯郎中真的不赏光？”

斯有欢毫不惧怕地迎着她的目光：“还请王妃不要为难小的。”

贤王妃万万没料到碰到个硬茬，如此不给面子，她沉着脸起身回了自己的座位。

斯有欢全程保持着微笑，完全不像是推拒了王宫贵胄。旁人只看两人喝了杯酒，又聊了会，却不知是聊了些什么。

歌舞丝竹很是热闹，斯有欢被这么一闹，终于放下了手里的筷子——要不是贤王妃打断她，倒也没留意一不小心已经吃多了，需得中场休息片刻。鼻尖一直萦绕着一丝气味，她用手挥了挥，慢半拍地反应过来，那是贤王妃放在她面前的酒盏中发出的味道。

斯有欢嫌弃地将酒杯放远些，觉得酒里有一股说不出的味道。她悠哉哉地看着场中的舞蹈，正感慨着舞娘腰肢的细软，宫女见她面前的茶盏空了，转身取来一壶茶水。

弯腰倒茶时，也不知怎的，手一抖，酒杯被她碰翻，茶水也倾斜而出，就要落在斯有欢粉色袄裙上。明明看舞蹈看得如痴如醉的斯有欢却突然伸手拿过桌上放樱酪的琉璃碗，稳稳地接住了茶水。

“请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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