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第 15 章
遗书上是她眼熟的笔迹,写法是现代风格。
从左到右,从上到下,分点陈列。
前两行字是:生平无所挂怀,只是愿望居多,如果能完成一二很好,完不成也没差,希望来世能够有幸继续完成。
其次是带着序号的内容:
第一,投胎京圈大小姐,无病无灾,身体倍儿棒,不婚不育,精神倍儿爽!
第二,看一场山顶日出;
第三,夏季体验一次漂流;
第四,跟团游,去哪里都好;
第五,点男模,点五六七八个!
第六,蹦极!
……
这怎么跟她先前想的一模一样。
看第一句的时候,越雨脑子就已经反应过来了。
这不是越燃的。
是她亲笔写下的。
难道她之前就穿过来了?
可为何她丝毫没有印象?
宣纸有些褶皱,像是被人揉皱过,又细细抚平纸张,恢复些许原貌。从泛黄的边缘可以看出来,纸已经有一些年岁了,她很想问清楚越燃,这纸从何得来,又是什么时候拿到的。
越燃还没走远,越雨很快就追了上去。
看见借着微弱月光跑来的少女,越燃有些讶然。
“这纸怎么会在你这里?”越雨扬着手上的纸,边喘气边问他。
她神色急切,情绪起伏颇大。
越燃好似头一回见着她这般激动的模样,有些新奇,挑眉问:“你这么着急就问这个?”
越雨点头,眼神很认真,“我想知道。”
“大概是几年前吧,你在书房写字,看到我出现你就把纸揉成团扔掉,我便以为你学院小考打小抄,后面偷偷捡起来才知不是,这东西我早就不知道放哪去了,最近找东西翻出来的。”越燃平静地说。
“你看过内容吗?”
越雨这句等于白问,越燃用看白痴的眼神看她,“你写的字顺序颠倒,每个字我都看得懂大概,连在一起却前言不搭后语,看起来都是些什么鸟语,谁能读懂啊?我都怀疑你在整蛊。”
越雨松了口气,“没事了。”
“不过——你一直算着自己什么时候会死,现在都熬到出嫁了,不应该高兴吗?那些个鸟语遗愿谁看了都头大,意义不明,有谁会给你完成啊?”越燃看着她这个无所谓的态度,一时气不打一处来。
越雨对他为什么突然燃起来感到困惑,联想到他给自己送的贺礼,不禁问道:“你是想通过这个来给我准备贺礼?”
越燃立即泄了气,顾左右而言他:“怎么可能,那个丑娃娃是我特意做来恶心你的。”
从他这个态度能看出他们姐弟的感情确实很僵,但是越燃送的那份礼又姑且称得上礼轻情意重,而且他的零花钱不少,大可直接去街上随便买个寻常贺礼,却非要自己做,特地动手做的情意对于越雨来说有一层不同的意义。
越雨拿出木偶问:“你会觉得我和这个丑娃娃一样怪吗?”
“你不是一直都这么怪吗?记性差,身体羸弱,性格孤僻,像个闷葫芦,平时只爱发呆,其他女子哪有你这般怪的。”像是发觉自己说得过多,越燃转折道:“再说——我的娃娃哪里丑了?你懂不懂欣赏啊?”
越雨看着他,若有所思地沉吟一会。
安静的氛围让越燃觉得他的尴尬放大了不少,等得他脚步都要忍不住开始移动,差点以为越雨因他的话生气了,才听见越雨略带悦意的嗓音被风送到耳边:
“谢谢你,我很喜欢。”
和平时的淡然平静不同,是很温柔的一句话,连尾音都染了几分笑意。
越雨是发自内心地向他道谢。
她染笑的眼眸异常明亮,像悬在半空的月色一样柔和。
越燃年幼时贺含绮就去世了,所以他鲜少有关母亲的回忆。幼时不懂事,以为自己和越雨不是亲生的,因为越雨的眼睛是褐色的,他是黑色,他还拿这件事来闹过,说越雨不是自己的亲姐。直到越明桉把他揍了一顿并且同他解释,越雨的眼睛像母亲,越燃的长得像越明桉,他才肯罢休。
如今他看着越雨,忽然间觉得如果母亲还在的话,应该也会用这般温柔的目光看他。
越燃只看了她一眼便匆忙撇开头,吩咐下人:“蒲蘅,把灯给她。”
蒲蘅是他的随从,也是蒲叔的儿子。听罢,便将灯递给了越雨。
越雨没接。
越燃这才看回她,生硬地开口:“路上的亭廊少烛火,黑灯瞎火的,要是你撞昏头,肿得像猪,明日可就拜不了堂了。”
越雨这才接过来,“那你们回去注意安全。”
越燃迈出步子,等走远了些,蒲蘅才道:“小公子,你和小姐的感情似乎更好了。”
“你从哪儿看出来的?”越燃不以为然,嘴角却微微翘起。
“从前你们不会说这么多话。”蒲蘅说,“而且公子你分明不舍得小姐出嫁,为什么绕着弯子说伤人的话呢?”
他一直跟着越燃,又是他的书童,自然知道他每日从学堂回家便开始刻木偶。
越雨和越燃姐弟俩从小就不算和睦,越明桉养孩子没什么经验,加上他公务繁忙,更是疏忽了儿女。
于是姐弟两人从小就产生摩擦,也可以说是单方面的摩擦。不知从何时起,越燃就非常不喜欢这个姐姐,觉得她变了。
但是蒲蘅知道,他很在意大小姐。
“我怎么会舍不得?她不在家我才乐得自在呢!”越燃道。
过了一会,蒲蘅听见一声很轻的叹息散在风中,小公子的声音很小,几乎被鸟鸣遮盖住。
“反正这么久了也都是我一个人。”
……
越雨回到院子,又仔细看了看宣纸上的内容。
越雨上次去悬烛馆前对照过之前的行迹,没有什么特别的。只有月前就去过一趟悬烛馆,回来发了场烧,三日后醒来,越雨是这个时候意识到自己穿越过来的,身上只有现代的记忆。
如果她之前就已经身在这个世界的话,那她对虞酌他们产生的熟悉感,以及做某些事时没有不适应的情况就都可以解释了。
但为什么与他们有关的记忆都像是被抹消掉呢?
越雨有点怀疑高烧不退引发记忆断片的说法,因为她清楚记得穿过来时浑浑噩噩的,周围一切都是陌生的,陌生到仿佛她从未到过这个世界。只有和亲近的人接触时,她才会慢慢浮现一丝熟悉,比如程新序他们,但在遇见他们之前她甚至叫不出名字,只是一种倾向于由直觉传递而来的熟悉感。
越燃说那是好几年前的纸,难不成她是通过什么机遇穿到了那个时间点?然后中间发生了什么事让她忘记了。
又或者,她会重复穿越到这个世界的不同节点,并且重置回忆,所以几年前越燃捡到纸时是刚出现的越雨,还沉浸在将要离世的状态,才会写下一纸遗书。但她不在的时间点里,世界轨道貌似也正常运行,总不能时间暂停或者她这具身体只剩个躯壳吧。
后面这个观点被她否定了。
想不通的事情就先放着吧。
许久,越雨默默在“京圈大小姐”那里打了个勾,清单第一点的后面画了个叉。
第五点姑且也算经历了吧?她又轻轻画了一个勾。
越雨把宣纸整齐叠好,放到了枕头下面。入睡前躺在床上,枕住枕头,左思右想,又将宣纸拿了出来。
随后,目光瞥见木桌的一堆首饰,是她明日要穿戴的物品。她从中取出那个朱红色的挂坠,把宣纸藏进里头。她并不打算佩香,所以放宣纸绰绰有余。
完成这些,她盯着手中的东西,忽然又觉得哪里不对劲。
她想起了被她丢弃的东西。
那两个物品的主人是裴郁逍的好友,日后说不准还会打照面,她先是不把东西还给人家,又把那个佩坠扔了,好心借用的手帕也扔了,以他那般小肚鸡肠的性子,指不定会记仇。
要不还是找个时机还回去吧。
越雨叫了声绿迢,绿迢睡在外间,很快便进到里屋来。
越雨纠结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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