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7. 错了
天气越发炎热,烈阳高悬,连平日聒噪的麻雀也躲进浓荫,将头埋入翅下小憩。徒留夏蝉在枝头声嘶力竭地鸣叫,那声音似乎也在喊‘热了、热了、热死了......’
叶倾华依坐在马车上,沿街的行人不多,行驶得还算快。她拿着团扇急摇,却丝毫不解暑意。好在车里搁了冰盆,不至于让她热到妆花的地步。
今日是六月三十,皇太孙两岁生辰。因非整寿,故而没有大办。可叶倾华作为姑姑,去年周岁她又不在京城,今年无论如何都应当前往。
“小石头,姑姑来了。”
甫入东宫,叶倾华便把小太孙抱起,在他肉嘟嘟的小脸上左右亲了一口。小太孙被逗得咯咯笑,姑侄俩玩得不亦乐乎。
“好在这会儿镇远侯不在,不然定要立刻将小石头抱开。”太子妃调侃道。
太子亦笑,对叶倾华道:“你家那位醋坛子,日后怕连自家孩儿的醋也要吃。”
许是太子与太子妃常在太孙面前提起叶倾华,这孩子与她一点也生分,初次见面就乐呵呵任她抱。叶倾华瞅着他可爱,便想亲一口,嘴才撅起,怀中却是一空。安无恙已利落地将小太孙接了过去,口中还振振有词,“小殿下,男儿当少沉溺脂粉堆,方有英豪气。来,臣陪您玩耍。”
叶倾华想起他那醋样,忍俊不禁,“说不定还真会。”
她一直在东宫待到了傍晚,虽说太子未设大宴,宗亲与臣属的贺礼却络绎不绝,人情世故皆在其中。
静宁郡主来时日已偏西。她于去年成了亲,不知是成长了,亦或是被岁月磨去了棱角,如今竟也能与叶倾华心平气和地坐在一起,闲话些京中八卦来。
“明珠姐姐可曾听闻,”静宁郡主侧倾过身,凑近低声道:“那马良枫,废了?”
“嗯?”叶倾华拈起一枚瓜子,闻言眼中掠过一丝迷茫。
静宁郡主只当她未成亲不解其意,声音压得更低,“就是......不能人道了。”
“为何?”叶倾华把瓜子皮放在旁边的小碟子里。
“听闻他十三四岁便失了元阳,早被酒色掏空了身子。”静宁郡主满是嫌恶,“说起来,他夫人也是倒霉,因为一直未曾有孕,被婆母百般刁难,大夫看了一个又一个,妾室抬了一房又一房。谁曾想,根子竟在男人身上!”
说到此处,静宁眼波流转,执起团扇遮住半张面,难掩激动,“如今真相大白,他夫人可算扬眉吐气,正闹着和离呢。你说可笑不可笑?”
叶倾华却是未听清她说了什么,只怔怔望着静宁郡主扇沿之上露出的眉眼,脑中轰然炸响,阵阵寒意蔓延。错了!她和安无恙都猜错了!事情远比他们想象的要严重。
“你怎么了?”静宁见她神色有异,疑惑地用扇柄在她眼前轻晃。
“没事。”叶倾华瞬间回神,绽开一抹浅笑,“只是方才细看,方觉你眉眼生得真好,一时竟看住了。”
“是吧,母妃也常这般夸我。”静宁郡主再次掩面而笑,这一次叶倾华更加确定,她不动声色地把刚才的话题续上,“后来呢?安阳候府如何了?”
“还能如何?”静宁郡主嗤笑一声,撇嘴道:“安阳候夫人和马良枫求着她留下呗,赌咒发誓要遣散所有妾室。我看哪,多半是离不成的。”
离开东宫时,叶倾华竟恍惚觉得,那灼人的暑气似乎消退了几分。
月中和月末,云舒会回云府小住,以尽孝道。收到叶倾华的传信,他立刻翻墙赶来。踏入仁恩侯府书楼大书房时,安无恙也恰好赶到。
“夜明珠,他为什么会来?”安无恙舔着后槽牙,语气不善。
叶倾华扶额,得,醋坛子翻了,少不得要哄。她上前一步,将手轻轻放入他掌心,微摇着他的手臂,无声撒娇。
安无恙瞬间心软,也知若非急事,她断不会做这般不妥之事,深夜把前情人叫来。何况她也把自己唤来了,也是及有分寸的。这般想着,他倒把自己哄顺了,闷声道:“说完事让他赶紧走。”
云舒见不惯他这副嚣张的样子,道:“我记得这是仁恩侯府,不是镇远侯府吧?小侯爷这还没成亲呢,就要做郡主的主?”
“呵!”安无恙冷笑,“小伯爷这是嫉妒?可惜,嫉妒也无用。夜明珠,她乐意让本侯替她做主。”
眼看两人剑拔弩张,要吵起来,叶倾华赶紧阻止说道:“你们俩都少说两句,真有正事。”
两个男人这才收敛神色,齐声问:“怎么了?”
“你们跟我来。”
叶倾华松开手走在前方,安无恙却大步追上,手臂自然地揽上她的腰。行至一面墙壁前,只见上面挂了两幅丹青美人图,画中人的身形轮廓皆被薄纸巧妙遮盖,只留眉眼。
“你们看这画中人,可有区别?”叶倾华问。
两人定睛细看,片刻后得出相同结论。
云舒道:“眉眼极其相似,若非同一人,便是有血缘,且血缘很近之人。”
安无恙:“同意。”
叶倾华侧头看向安无恙,“还记得那年我同你说,总觉着云大嫂很像一个人,却又想不起像谁吗?”
安无恙点头,“记得。”
“今日我终于知道像谁了。”
“什么意思?我大嫂......”云舒隐隐有了不好的预感。
“子谦,你去把遮掩的薄纸撕开。”
云舒依言上前,将将糊在画上的薄纸撕开,画上的两幅面容显现出来:
左边是云家大嫂蒋诗沁,温婉淑贤。
右边是晋王嫡女静宁郡主,娇俏明艳。
安无恙呼吸一滞,揽在她腰间的手一紧,难以置信地低头看她。叶倾华点点头,沉声道:“只怕比我们想象的......更麻烦!”
“阿倾,我要知道全部。”云舒急道。
三人坐下,开始梳理事情的全部,烛火映着他们凝重的脸庞。
叶倾华斟酌了下,确认该从何说起,才缓缓开口,“三年前,太子妃有孕,想到的第一个人竟然是我而非母族,我便觉着蒋相大概有异,托了长生去查,却一无所获。”
“大概四月中旬,我收到英英来自缊余的密信,写着:先皇疑似被下绝育药,仁懿太后祖上有秘方,仁懿太后之死,恐与此秘方及林太后有关。”
“仁懿太后,太医之女,传闻性弱淑静。所以我和长生的判断和英英一样,是林家暗害了她,抢了秘方,待林太后诞下晋王之后,下便将此药下于先皇。是以晋王之后,先皇再无子嗣。”
“结果错了,全错了!”叶倾华重重叹了口气,“给先皇下药的是仁懿太后,而晋王只怕该姓蒋。最新密报,蒋相年少时于太原求学,曾与林太后有过一段旧情。”
“子谦,”她看向云舒,“之前不告诉你,是因为还在等英英的证据,也是想着以云家的势力,保下云大嫂不成问题。”她顿了一下,语气有些挫败,“如今看来,保不下,不仅云大嫂保不下,太子妃也保不下,而且云家和太子大概也会受牵连。”
叶倾华说完,向后重重靠在椅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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