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滑胎疑云
众人皆落座,连腿脚不好的崔植强撑着都现身,崔晋却不愿看他一眼。
崔莞言对她这亲爹再清楚不过,他最忌讳残缺,哪怕是亲生的骨血,只要达不到他期望的“完满”,便弃之如敝屣。
李氏被冷落多年,心中早已积了怨气。崔植成了她一生的耻辱与牵绊,她每次看这个儿子,想到的不是母子情深,而是自己因他而失去的宠爱。她今日来也不过是带着警惕与愤懑,并无半分母慈。
一家人围坐一堂,各自心怀鬼胎,亲情是半点都无的。
这时,管事弯腰将翠蓝口中的布条扯了下来。
翠蓝咳了几声,嘴角破了皮,牙齿也磕掉了一颗,半边脸浮肿,却仍强撑着抬头,眼神直直地朝李氏看去。
“夫人还认得我不?”
她这些年模样大改,李氏凑近了看到眼尾的小痣才认出来,“你是翠蓝?”
“是我……我对不起夫人。”
李氏浑身一震:“你说什么?”
“是我收了庄姨娘的银子,在您的安胎汤里下了药,才会让您那日突然腹痛滑胎……”
李氏怔怔看着地上那个狼狈不堪的女人,脸上血色尽退,一瞬间仿佛老了十岁:“你说……你下的药?你……你竟敢……”
“是庄姨娘说只要听她的,以后少不了我的好处。”翠蓝哭得几乎说不出话。
李氏捂着胸口,几欲晕厥:“原来……原来那孩子,是被你这个贱人害死的!”
她朝庄氏扑过去,一把扯散庄氏的发髻。
庄氏直直站着,任由李氏厮打。
她知道,此刻说再多也无济于事。
翠蓝的丈夫握在崔晋手中,她口中说出的每一个字,崔晋都会信。她若争辩,只会惹来更深的厌恶。
“是我做的。”
话音落地,四座皆惊。
崔老夫人颤颤巍巍地起身指着她,“好啊,当年莞言那灾星之名也是你这个贱人捏造的!”
“是。”
“毒妇!可怜我的乖孙在封州吃了那么多苦……”崔老夫人说罢抚着崔莞言的手,眼圈竟红了。
崔莞言亦顺势倚偎在祖母怀中啜泣:“祖母,孙女好冤枉。”
她泣不成声,肩头一颤一颤,恰到好处地映着崔老夫人那满脸的慈怜与愤恨,叫旁人看着都忍不住心生怜惜。
庄氏不辩反认,绝非无路可走,而是深知崔晋的算计。她这一认,反倒更显识时务。这样的人,才最难对付。
崔晋不会为了一个死去多年的胎儿,就下重手废了庄氏。庄氏是崔时、崔昱的母亲,能替他出谋划策的利器。权衡轻重,他心里有秤。只要她还有用,就不会死。
厅内乱做一团,李氏哭喊着一次又一次扑过去,几个婆子见状连忙上前劝拦,崔老太太拄杖怒斥,管事与小厮们低头不敢言。
而崔晋端坐主位始终未曾开口,众人神色各异,唯他一人静得可怖。
又是沉默良久,他问庄氏:“你当真没什么要解释的?”
庄氏跪在他面前,泣下两滴泪,“是我当年鬼迷心窍,我认了,只求夫人日后善待昱儿,玉容便把这条命赔给你。”
“贱人!还我儿命来!”
李氏拿起桌上的茶盏掷了过去,生生将庄氏的额头砸了个血窟窿,崔时打量了父亲和祖母的脸色,敢怒不敢言,只能看着自己的生母满脸血泪。
这时,丫鬟带着一个老嬷嬷快步进来。
李氏一眼便认出来,那人正是当年她小产时为她接生的嬷嬷。
当年她已怀胎近七月,那日突然腹痛如绞大出血不止,府中乱成一团,正是这嬷嬷拼死将她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李氏以为她是来作证的,急忙起身道:“嬷嬷可是还有什么证据?快把那天的事说清楚!”
嬷嬷未开口,庄氏先擦掉脸上的血,讽刺道:“玉容自知犯下大错,可当年夫人那一胎,还是胎死腹中的好。”
“你说什么!”李氏气急了,竟堵了一口气,一下栽倒在地上。
事关子嗣,崔晋神色却半点未变,出奇得平静。
老嬷嬷眼神在众人之间游移,终于开口:“当年夫人小产,产下的胎儿已经成型,是个男胎,但……”
“生下来就没气了,我仔细一瞧,那孩子左手臂竟缺了一半,胎色发黑,似是早就养坏了的。”
“这等事要是传出去,定要坏国公府的名声,我便用襁褓裹紧,让人看不出异样,交由府中嬷嬷埋了。”
李氏捂着心口,瘫坐在地几乎要昏厥过去。
她数年魂牵梦绕、夜夜难安的孩子,竟是这般模样?“不!你说谎!”
崔晋的脸色已阴沉至极,崔植已是个废人,生来便叫他在外人面前抬不起头,如今连那早夭的胎儿也是个怪物。
他几乎能想见,若这事传出去,旁人会如何讥笑讥笑国公府的骨血,一个个不是病秧子,就是残胎。
视线扫向李氏,他眼底的厌恶几乎要溢出来。这个女人,除了给他拖来耻辱,还做过什么?
“崔植是个废人,如今你连那死胎都是个怪胎!李含云,你到底要叫我蒙多少羞?”
李氏连哭都哭不出来,她痴痴地望着崔晋,像是从梦中惊醒。
她为他生儿育女,从鬼门关走了几遭,最后听到的,却是“蒙羞”二字。
庄氏低垂着眼,不语不笑,今日这一局,她未败得太惨。
崔莞言站在一旁,看着眼前这一幕心想:庄氏果然手段老辣,竟将崔晋的心性拿捏得分毫不差。此刻崔晋对李氏的怒意分明更胜于对庄氏。
她心知,这一局尚不能将庄氏彻底扳倒。但只要能逼她离府思过,削去管家之权,孙氏孤立无援,迟早会露出更多破绽,犯下更大的错。
崔晋缓了缓神色,又恢复往常高高在上的模样,“庄玉容从今日起,你交出中馈送通州庄子思过,何时召回,听我吩咐。”
庄氏恭顺应下,连辩一句都没有。
“李含云,回佛堂跪着,把这些年的罪孽一一念清!”
李氏突然放声大笑,笑得脸都扭曲了,眼里透出癫狂的光:“罪孽?我有什么罪孽?我为你生儿育女,从鬼门关走了几遭,那是我的孩子!我哪错了?你嫌他是怪胎,你嫌阿植是个废人,可他们都是你的骨血!崔晋,你才是狼心狗肺!”
“你心里只有名声、只有那张脸要顾,除了荣华富贵,你还有过半点良心吗?我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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