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回忆是首苦涩的歌

当福葛提着那个装着黑森林蛋糕的精致纸盒和那只盛放着“潘多拉魔盒”的黑色公文包，风尘仆仆地从德国返回那不勒斯热情组织总部时，迎接他的，是比他想象中更加安静和……专注的克洛塔·阿夸弗雷斯卡。

他本以为会看到一个因为被作业逼疯而到处捣乱的麻烦丫头，或者一个正缠着米斯达要去吃夜宵的贪吃鬼。

然而，当他推开书房门时，却看到克洛塔正跪坐在地毯上，周围摊满了各种机械零件和物理学书籍。特里休居然也在，她一改平日的骄纵，正耐心地帮克洛塔举着一本电路图册。

少女的黑发被一根铅笔随意地挽在脑后，露出光洁的额头和瘦削的脖颈。

她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工装背心和一条牛仔短裤，身上沾满了机油和灰尘，但那双黑色的眼眸却亮得惊人，像两颗全神贯注的黑曜石，正专注地研究着手里拆开的一个旧收音机。

福葛的脚步顿住了。

他甚至能闻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松香和金属焊接的味道。这……这是怎么回事？这丫头什么时候对拆解电器产生兴趣了？

“福葛先生！你回来啦！”还是特里休先发现了他，她放下手里的图册，脸上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你可算回来了！快管管这丫头吧！她这几天跟疯了似的，把总部能拆的东西都拆了个遍！连我的吹风机都没放过！”

克洛塔这才如梦初醒般地抬起头，看到福葛，她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比刚才研究电路时还要亮。

她丢下手里只剩一半的收音机，像只看到主人的小狗一样地跑了过来。

福葛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她的目光完全被福葛手里那只黑色的、扁平的公文包吸引了。

福葛看着她那双写满了渴望和好奇的眼睛，心里了然。

他将装着蛋糕的纸盒放到一旁的桌子上，然后缓缓地将那只黑色的公文包放在了地毯中央。“给你的，礼物。”他言简意赅地说。

克洛塔的呼吸都停滞了一瞬。

她小心翼翼地跪坐下来，伸出还带着点机油污渍的手，轻轻地打开了盒盖。

当那一堆泛着金属光泽的碳纤维支架、精巧的无刷电机、复杂的电路板和幽蓝色的微型摄像头展现在她眼前时，克洛塔的眼睛瞬间瞪圆了，嘴巴也微微张开，发出了不成调的惊叹声。

她不认识这些零件是什么，也不知道它们组合起来会变成什么，但这并不妨碍她从这些冰冷、精密、充满科技感的造物中，感受到一种致命的吸引力。

“哇……这是什么？”她伸出手指，小心翼翼地触碰了一下那片薄如蝉翼的碳纤维螺旋桨，又戳了戳那个比她指甲盖还小的电路板，脸上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喜和痴迷。

“无人机。”福葛在她身边蹲下，黄色的眼眸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一种……会飞的侦察机器。”

“无人机……”克洛塔喃喃地重复着这个词，眼睛里几乎要放出光来。

她猛地抬起头，一把抱住装着零件的盒子，凑到福葛身边，黑色的眼眸充满了迫不及待的期待，像只等着开饭的小猫，“福葛先生！我们能……我们能现在就开始学怎么拼装它吗？！”

福葛看着她这副迫不及待的样子，心里那份因为算计和博弈而产生的疲惫感一扫而空。

他知道，这枚来自英国人的“鱼饵”，已经成功地、甚至可以说是完美地钓上了他想要钓的那条“鱼”。

“当然可以，”他点点头，语气平稳，“不过，在开始之前，你需要先理解它的基本原理。”

他拿起盒子里的一块主电路板，指着上面密密麻麻的焊点和芯片：“这些，是它的‘大脑’和‘神经’。你看这根电线……”

克洛塔接过那根细细的、包裹着彩色绝缘皮的电线，捻在指尖，专注地思考着。

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她身上，给她微黑的皮肤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光晕。她看着那根电线，眼神突然变得有些悠远，仿佛陷入了某种回忆。

“我有一个发小，叫维托·布法（Vito Buffa）……”她轻声说，声音里带着一丝怅然，“不知道他现在……还活着吗？”

福葛微微一愣，没想到一根电线会勾起她的回忆。他安静地听着，没有打断。

“他可擅长弄这些电路了，”克洛塔的脸上露出一丝怀念的微笑，唇边漾起一个小小的梨涡，“以前奶奶家的灯泡坏了，电话线断了，都是他来修的。他还偷偷帮我们从邻居家的电表上接过电线，这样晚上我就可以开灯看书……”

“我们老是一起去摘野柠檬和罗勒，奶奶会用它们做香料。我们还去海边捡贝壳，比谁捡的贝壳更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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