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第 54 章
“哥?”
这回她的声音大了一点。
但回应的她还是只有:沙沙…
“沙沙…”
“沙沙…”
在楼下么?
她刚准备下楼去看看,就听“嘎吱”一声轻响。
安然的心猛地提到了嗓子眼儿。
这个声音了,她太熟悉了…
沙沙声一步一步拖上了木质的楼梯。
“嘎吱…”
“嘎吱…”
每上一个台阶都像是踩在了她的呼吸上,轧的她耳膜生疼。
嘎吱声戛然而止。
安然知道。
那东西,上来了…
黑暗如有实质。任凭安然睁大了眼睛,也只能看到无尽的黑。
门外的声音蓦地消失了,就像它刚刚从未出现过。
但她心里清楚,那声音不是错觉。
眼睛似乎是适应了一点黑暗,目光所及不再是污墨一般的黑,而是条条杠杠分出了深浅。
她侧头看向应该是窗户的位置,那边墙上有电灯的开关。
堆叠的窗帘垂挂下来,混杂的黑色折成了不同形状。
安然曾听人说,人在恐惧到极限的时候脑子里是一片空白的。
但她似乎恰好相反。
越是感到恐惧,她的脑子就越发的不受控制。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如同笼中逃脱的鸟儿,扑闪着翅膀在她脑子里横冲直撞:
锁过门了么?
锁了...还是只顺手关了一下?
刚刚那声音是老鼠的可能也挺大的…老鼠不就是那样窸窸窣窣的么?
所以走楼梯的声音才会那么轻…
轻的和纸一样…
对了,老头子这次出门之前做纸人了么?
说起来,他好像只有在她没在家的时候才做…
是因为她小时候给哪个纸人点过眼睛么?
她好像还给那些纸人点过眼睛的...
还有那沙沙声...
她是不是以前也听过来着?
艳绿的衣服,猩红的嘴,雪白的五官,空洞的眼睛,不会弯曲的四肢,走路的时候,摩擦纸片发出的沙沙、沙沙…
那好像是梦来着...
老爷子和哥哥都说是梦。
老爷子不靠谱,但哥哥不会骗她。
也是。
纸人怎么可能会动。
对。
老爷子说过疑心生暗鬼...人之所以会恐惧就是源自于未知。
不管门外的东西是什么,自己把门锁上总是没错的。
真要是她哥到时候再开不就行了?
安然不给自己反悔的余地,微凉的窗帘蹭过她手腕的时候带起微微的痒。
“吱嘎——”
地板如同不堪重负的老骡子发出尖锐破碎的声响。
她几步窜到门口,漆黑的走廊和灰白的房间泾渭分明的像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
安然停顿了几秒才突然反应过来,自己之所以能看到黑乎乎的门外——是因为一枚硕大的月亮不知道什么时候竟占据了整排窗面,莹莹的月光透过窗棂洒在老旧的木制地板上,木板在月光映衬下深深浅浅,但大多数都已经褪了色,拼接的地方不算光滑,有些微的鼓胀变形,边缘有还隐约翘了点木刺。
月亮...什么时候出来的?
这么近的距离...正常么?
还有这扇门,她明明记得自己顺手将门拉上了的。
但这会儿,门开了。
这意味着什么,再清楚不过。
再怎么错综复杂精妙绝伦拥有着树状结构的大脑,也不可能结出一颗违背个人自愿和社会常识的果实。
就像她此刻无法说服自己相信一只老鼠会开门还会撬锁一样。
沙沙…
呼叫声戛然而止。
这回,她听清了。
不是老鼠逃窜的窸窸窣窣,也不是纸张间的相互摩擦,而是有东西正紧贴着地板朝着房间的方向“游”了过来!
沙沙…
安然往后退了一步。
沙沙…
黑暗里窜出了一道不一样的光线,明暗的黑折射出怪异的形状,印在安然隐约泛点猩红的左边的瞳孔上。
她屏住呼吸,双眼紧盯着门外的那团黑。
猝不及防地——
一颗硕大的脑袋就那样兀自钻了进来!
安然被眼前的东西惊地愣在了原地。
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自己看到的是个什么玩意儿。
那东西长着人的脑袋,头皮上贴着一层短短的青茬。
赤.裸的上半身没有胳膊,只隐约能看到一点手臂的轮廓。一道道青紫的淤痕印在裸露的皮肤上,看上去像是种奇异的花纹。
他的下半身同样赤.裸,两条腿并拢在一起。与其说是并拢,倒不如说是完全嵌在了在一起。
脚上没有鞋子,黑乎乎的脚心朝上,脚尖交叠重合,皮肤皲裂,露出了里面锈红色的血肉。
他的脸贴在了地上。
不止脸,身体和四肢也紧紧贴住地面,在地板上灵活扭动,发出沙沙、沙沙的声响。
与其说是人,不如说更像是一条蛇。
一条人形的花斑蛇。
眼看着那东西一个滑动就要滑到安然的脚边。安然“妈呀”一声,连人带被子直接扑到了床边,双脚一抬,滚到了床上。
那东西扑了个空,昂起的半截身子向后一折,柔软的像是没有骨头。
这张脸...
安然瞳孔骤然一缩,是早上来找茬的那对夫妻里的男人!
她想起那个保证书上的签名,好像是叫贾飞来着。
贾飞脸上的皮肤泛着不正常的青灰,脸颊更是肿的像是发面发过了的馒头,尤其那双倒三角眼眯成了一条狭小的缝儿,冷不丁那么一对上,还真跟蛇长得挺像。
安然有点回不过神:是梦吧?要不然怎么会看到贾飞出现在她的房间?
她使劲揉了揉眼睛,视线由模糊变得清晰:贾飞已如离弦之箭般朝着安然扑了过来。
艹!!!
安然就势一滚,余光却瞥见贾飞并没有扑向床边,反倒是速度极快地往她即将倒下的地方奔了过来。
她心中顿时警铃大作,暗叫一声不好,翻身下床的同时脚尖点地猛地一撑,借着惯性又重新回到了床上。
贾飞的身形猛的一滞,微微弓起身子,眼神阴翳地盯着安然。
安然捂着砰砰乱跳的心脏,看着围在床边绕来绕去的男人,脑子里一片空白。
这时怎么回事?
贾飞怎么会在这儿?
他不是...在警局么...那个接待他们的警员明明说过,这夫妻俩一时出不来的...
等等...
蓦地,安然眸光一动,视线落在贾飞并合的双腿上,一下子愣住了。
那是什么?
是...线么?
莹润的月光打在了贾飞身上,两腿间的透明的鱼线时隐时现,脚尖交叠重合,同样用鱼线固定在了一起。
被砍断的双臂和缝在一起的脚...
贾飞是...死了吧...
他这个样子怎么看都不像还活着。
死在警局了?可能么?他为什么会来找自己?难不成是自己那该死的招鬼体制又‘显灵’了?
时间在无声的对峙中,显得格外漫长。
安然盯着床下的贾飞,也许是10分钟,也许是20分钟,也许可能已经过去了好几个小时。
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产生了一种也许自己要永远被困在这里了的错觉。
中途安然也曾试着和贾飞交流找出破局的关键来着,可贾飞的嘴巴就像是被502粘住了一样,任凭她说的口干舌燥,人家压根不搭理她,只自顾自在地上游走。
虽然暂时看来没什么危险,但她总不能一辈子待在床上不下来吧?!
更何况她的直觉告诉她,贾飞的目标就是自己。
因为未知,所以恐惧。
安然知道,她不能再傻等,她得离开这里。可刚想起身,鼻间却隐隐闻到了一股奇怪的气味。
有点像之前她用来消炎的芦荟胶。但比那个味道浓一点,还带着一点淡淡的苦。
安然皱着鼻子闻了一会儿,不是错觉。
这味儿哪来的?
视线在房间内逡巡。
什么都没有。
没多什么,也没少什么。
只是窗外的月亮好像更大了。月光打在深深浅浅的木质地板上,从这个角度看过去隐隐泛着层油光。
空气中那种淡淡的苦涩的味道更浓了。
安然皱着眉想要找出气味的源头,可刚一站起来,就感觉床铺一斜,像是陷进了泥里,矮了一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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