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 解药（八）
中秋节，阖家团圆的日子，虽说北都不过中秋节，但是难免被节日氛围感染，可惜他那令他头疼的小师妹出门好几日了还没回来，让他多了几分担心，特别是知晓了那个他原本以为只是公主府普普通通的一个侍卫的沈星河，结果竟然是沈翼之子，而今与珂宁一起查案，他心里就更牵挂了。
出门之前，他们想着天高海阔，要成为一代大侠，名扬天下之后再归家，出了一趟门，才知道人心难测，是非曲直，善恶黑白，并不是简单的打打杀杀。
无言解释了一回，原以为谢长流会安心，不想他更见焦急之色，他不解，但贴心的什么都没问，只说：“堂兄不必太过担心，明日是中秋节，公主会入宫参加中秋宴，届时肯定会让人在宫中找寻一番他二人的行踪。”
谢长流想了想还是没说出他的担忧，“也好，多谢堂弟了。”
二人说过了这一回话，瓶儿端着药走进来，“公子，喝药吧。”
这几个月，大家都过得不太平，谢云归那一身伤也没时间静养，许茯苓看着病得病，中毒的中毒的一行人，就叹气，“纵使是大罗神仙来，你们不安下心的休养身体，也是治不好你们的病的。”
谢云归之前是抱着必死的决心，去谋划这一切，是，他查出了他祖父是为先帝隐瞒秘密而死，他揭穿了这一切，就已经抱着必死的决心，只是心怀鬼胎之人太多，还有她……
罢了，而今侥幸活了下来，他这条命就当真不是只为了自己而活。
“堂弟，还有一事，你别嫌我话多。”谢长流还有一事想要说上一说。
“堂兄说便是。”无言大抵能猜到他想说什么。
“虽然你们大盛的皇帝没有为谢相当众平反，可如今谁不知道谢相是为了护住先帝的秘密，才宁死不开口，认下了罪名。”
“如今谢家的祖宅已经被解封，不如我们先搬离公主府，回谢家祖宅居住？我来前，父亲有交待，替他祭拜一回先祖。”
“一来是为谢相入土为安，洒扫了祖宅，也好为谢相办丧仪，二来你与公主说到底也未行婚嫁，于你，于公主名声也不大好听。”
“上京人的嘴，我可是真长见识了，明明也没见过你们，都能将故事编造的惟妙惟肖，说的跟亲眼所见一样。”
“说你与公主早有私情，孙驸马的死也别有隐情，反正要多难听有多难听。”
谢长流叹气。
“堂兄不必担忧，我已不在乎旁人在背后如何非议我。”无言面不改色喝下了一碗苦药。
“至于我祖父的冤案，我相信很快就能水落石出了，还得辛苦堂兄在上京多留一段时日，恐怕不久，一切事情就能有个了结。”
“这不必你开口，我也是谢家人。”
二人说了一回话，谢长流才离开。
*
“姑姑，你说他到底在想什么呢？”裴雁回睡不着了，坐在窗边，眉头紧锁，“他还真想就这样不管不顾留在我身边吗？”
张姑姑拿了一张薄被来，搭在她膝上，坐在她旁边说着，“公主是不想他留在身边了吗？”
“若是公主不想，明日奴婢就请他离开公主府，可行？”
“说到底，他一个外男，又不担府上幕僚，侍卫之职，不清不楚的住在公主府，传出去也对公主名声有碍。”
违心的话，倒也说不出来，裴雁回抿了唇不应声了，张姑姑看在眼里，不免觉得好笑，“公主不想他走，他自己也不想走，那就让他待在公主府，也好看着他到底想要做什么，不是吗？”
“他当真是个讨厌鬼，这么多年，无论做什么，都只会让我烦心。”裴雁回趴在窗台上，闷声闷气的。
“算了，他现在也没其他地方可去了，公主府这么大，收留个他和收留个小猫小狗有什么区别。”
裴雁回咳嗽了两声，掩过自己的心虚，“罢了，明日还要入宫，现在想他做什么，姑姑明日要随我入宫吗？”
“也好，奴婢正好给大长公主请安。”张姑姑答应了，她打理着公主府的庶务，外头的事情一向是很少过问的，明日中秋节，宫里头怕是很热闹。
“世事不都是且走且看吗？几年前，谁能想到咱们也能盼到今日呢？”
张姑姑安抚了一回裴雁回，方才出去。
一夜无梦，清晨时她起的极早，正在试今日入宫的衣裳，她清瘦了许多，新衣都比之前的衣裳腰身收了一掌宽，她选着钗冠，镜中倒映出了无言的身影，她险些就将钗尖儿插歪，等收拾妥当，行到外间，才见桌上已摆放了早膳。
裴雁回简单地吃了两口，便停筷，她就准备出门去，无言送她。
无言与她说，“我做了月饼，等你回来。”
“还不知道几时才能回来呢，再说吧。”裴雁回应了一声，就要上马车，但她又迟迟未动，直到张姑姑唤了她一声，“公主？”
裴雁回方才回头，看向无言，微微仰头，带着一点不自在的吩咐口吻，“若我晚归，你就别等了。”
“我知道。”无言微笑送她上了马车。等马车远去，他也收拾好，带上他准备的黄酒与糕饼，带着谢长流去了谢家老宅祭拜先祖，还有为谢相扫墓。
*
纵使已经当着全天下人的面，撕破了脸皮，可逢年过节都还在要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谁家都是如此，帝王家亦如是。
连太后都打起了精神，准备着今日的宫宴，她绝不能让旁人看出她在强撑，没了戚相做依靠，她反而绝处逢生一般，撑着自己那一点尊严不叫人践踏，竟与裴雁回温言细语的说了几句，裴雁回都不由得高看了她一眼。
她那好皇弟帝陵的举动，让太后与戚家离心，还让他自个儿与太后也离了心，当真是三输的举动。
也不知道小皇帝如今知不知道自己失去了他最大的依仗呢？
戚夫人在公主府门外闹了一场的事情，太后非但没有斥责她毁了戚相的棺木，还与她说，“我那嫂嫂也是伤心过度，方才冲撞了你，我已命人去戚府训话。”
“儿臣自是明白，娘娘不必放在心上。”裴雁回淡声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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