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第十一章
天光微亮,千夜按照约定来到楚府陪楚千婳游玩,他候在小院里等小姐换装,目光环顾四周,看到楚珩从角门里出来,小姐竟准他搬到主院住,难道是对他另有安排?
楚珩感受到背后有一道冰冷的视线盯着他,回头看到一个陌生男人,一身骑装,手里握着刀,杀气腾腾。
两人目光在空中交汇,互相打量对方。
楚千婳从屋里出来,挽着千夜的胳膊,“你在看什么?”笑魇如花。
“没什么,可以出发了吗?”千夜不着痕迹地抽出自己的手。
“嗯。”她留意到楚珩的目光,递给兰秋一个眼神,叫她把人打发走。
兰秋点头会意,往楚珩那边走去,“看什么看,手里的活计做完了吗?”推他出去。
“兰秋姑娘,他是谁?”楚珩好奇道。
兰秋昂着头回答,“他是殿下身边的护卫—千夜,小姐最信任的人。”自上而下打量他,“不像某些人,只会惹小姐生气。”冷哼一声,回屋拿为小姐准备的行囊。
“小姐,晚膳后我会送你回府。”所以这些东西压根用不上,劝兰秋收回去。
“为什么?”大姐选的是楚家产业,不用担心有人会打扰她们,可以留下来住一晚再回府,借机监视韩朝,确定两人的关系。
“楚公严令,小姐不能在外留夜,况且您身体未愈,不适合住在府外。”千夜耐心解释道。
楚千婳还想挣扎一番,可看到他义正言辞的模样,只好作罢,“听你的。”
楚千羽见过千夜,面带微笑,想不到妹妹能说动他随行,殿下不似坊间传闻说的那般无情,想来,妹妹在他心中占有一席之地。
韩朝感受到他身上的杀气,默默远离,低声询问,“三小姐何时找的护卫?”每年往返楚府,从未见过这号人物。
楚千羽笑了笑,“他是五皇子身边的护卫,不是谁想见都能见的。”
千夜耳朵一动,目光冷彻,随即扶楚千婳下马车,低声说,“小姐,他们对我很好奇。”
楚千婳抬眸望去,两人正窃窃私语,频频望向千夜,她稍稍挪动身体挡住他们的视线,“你帮我盯紧韩朝。”这才是请千夜出宫的目的。
“是。”
楚千羽拽住韩朝的手,提醒他,“别说话。”三妹对他们的好奇流露出不满,如果她不高兴,今天就别想有安生日子过。
韩朝闭嘴不敢再问。
有千夜随行左右,楚千羽可以放心跑马,韩朝随她一路深入后山,路上充满欢声笑语。
楚千婳啧啧咂舌,两人完全不把自己当外人,好不容易追上他们,她下马靠着石壁喘口气,千夜掩藏身形,暗中观察他们。
她感到喉咙干涩,看到岸边的翠绿的野果,伸手摘了几颗果子,张口却不敢吃,拽一下千夜的衣袖,“能吃吗?”
千夜回头看了一眼,“可以。”接过她手中的果子,放在溪水里擦拭干净再递给她。
楚千婳放心吃起来,千夜继续盯着他们,再看到二人你侬我侬的模样,眉头微蹙,难道小姐发现了他们非同寻常的关系,只是苦于没有找到证据证明。
“怎么样?”她随口一问。
千夜一句话总结,“举止亲密。”
韩朝随手摘下一朵野花,小心簪在楚千羽的头上,两人搂搂抱抱,不成体统,“小姐,要阻止他们吗?”
“不用,确认两人有情即可。”其他的事顺其自然就好。
千夜抱她上马,牵着马漫步在山林间,“小姐,您打算如何处置?”放任他们不管,不是小姐的性格,她定是察觉到了什么。
楚千婳不答反问:“千夜,你觉得韩朝是真心的吗?”
千夜垂眸不语,真心难得,易作假。
她换一个问题询问,“一个人为达目的,真的会杀了自己的救命恩人吗?”韩朝能有如今的成就,全靠大姐助力,谁能想到他会为了一己之私,杀害自己的恩人。
“有人为了报仇,蛰伏数十年,只为赢取敌人信任,一招毙命;有人为了完成任务,苦心钻营,只为让对方卸下防备,一击必杀。”
千夜不想吓到她,语气放缓:“人心难测,小姐的怀疑,不无道理,我会盯着他。”
“不用你亲自盯着,你帮我找两个刺客暗中保护大姐就好。”他是周齐轩的护卫,不能影响他做任务。
“小姐怎么办?”
兰香重提这件事,他以为小姐想通了,楚千羽走商多年,有武功傍身,在他心中,小姐更需要保护。
楚千婳脱口而出,“我有你啊。”
千夜欲言又止,他不能时时刻刻陪在小姐身边,而且偶尔有外派任务,会离开京城一段时间,更保护不了她。
“我明白你的顾虑,我现在能去哪儿,除了呆在府里,就是去参加几个无聊的宴会,放心,我很安全。”现在她讨厌无聊的宴会,能推则推,不会让贼人有可趁之机。
千夜心情复杂,若真有小姐说的那么安全,她不会失足落水,险些溺亡。
楚千婳不知道他心中所想,尽情享受夏日风光,偶尔拽几片叶子玩。
两人回到农庄,休憩片刻,才等到楚千羽回来,她面色红润,含羞隐媚,手里捧着一束野花,楚千婳态度不冷不热,“回来了。”
众人目光停留在两人身上,楚千羽欲盖弥彰地扔走,“嗯。”
兰香出声提醒她,“大小姐,您的口脂花了。”再看到姗姗来迟的韩朝,明白他们不是普通的主仆关系。
楚千羽慌慌张张跑进屋里补口脂。
韩朝眼神闪躲,匆匆离开。
兰香低声询问:“小姐,要不要告诉主公?”
“嗯。”自己同样想知道,父亲知道大姐的心意,会如何打算?是同意,还是反对,以此看出韩朝在他心中的地位。
千夜:“若小姐不喜欢他,直接赶走便是。”不用费心劳神留下他,只要赶出府,有的是办法解决他。
“你越是阻挠,大姐越是坚持,只有抓住他的把柄,才能识破他的狼子野心。”只有大姐亲自看清韩朝的为人,才能彻底放下他。
兰香恍然大悟,不由感叹一句,她的小姐真聪明。
农庄准备好饭菜,姐妹俩坐下一起用膳,楚千羽途中想叫韩朝坐下陪她们一起吃。
楚千婳支着下颌,姿态慵懒,淡淡道:“韩朝,你能坐吗?”
“不能。”韩朝垂下头,往后退了两步。
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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