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你透过我的眼睛

不知走了多久，前方浓雾中，那缕被追寻的灵力波动终于变得清晰可辨，源头似乎就在眼前。拨开几丛湿漉漉的低矮灌木，一座被遗忘在密林深处的小木屋轮廓，如同幽灵般在浓雾中显现出来。

它比想象中更破败，屋顶覆盖着厚厚的深绿色苔藓和枯萎的藤蔓，几乎与森林融为一体。

墙壁木板腐朽发黑，布满了霉斑，窗户和门板都歪斜着，上面结满了蛛网，覆盖着厚厚的灰尘，显然已经很久无人踏足，散发着一股浓烈的霉味和木头腐朽的气息。

星野凛的心沉了沉，他走到门前，轻轻敲了敲那布满灰尘、仿佛一碰就会碎裂的门板，敲门声在死寂的林中显得格外突兀。

“加州先生？你在里面吗？”他的声音放得很轻，带着一丝试探和小心翼翼。

门内没有任何回应，只有空洞的回音。

他又加重力道敲了一次，结果依旧是一片沉寂。

星野凛深吸了一口气，那浓重的霉味和腐朽气息似乎已经穿透了门板，他不再犹豫，伸手用力一推。

“吱呀——”

刺耳的摩擦声响起，门被艰难地推开，一股浓烈到令人作呕的霉味混合着尘土和某种更深沉的腐朽气息扑面而来。

屋内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窗户被木板彻底封死，隔绝了外界所有的光，浓重的黑暗如同实质般粘稠，只有门口透进来的、被雾气稀释的微弱天光勉强勾勒出屋内堆积的杂物轮廓。

星野凛眯起眼，努力适应着这极致的黑暗，小心地避开地上散落的障碍物，摸索着向里走去。

狐之助在他肩头也紧张地绷紧了身体，爪子微微用力，怀中的白山狐狸似乎也感觉到了什么，小小的身体不安地动了一下。

就在他全神贯注地探查屋内情况时，异变陡生！

一道凌厉的破空声撕裂了死寂！一点寒芒裹挟着冰冷的杀意，自黑暗深处疾射而出，直取星野凛面门！

“小心！”肩头的狐之助失声尖叫。

星野凛瞳孔骤缩，几乎是本能地全力侧身闪避！冰冷的刀刃几乎是擦着他的鬓角和护神纸的边缘呼啸而过，“哗啦”一声脆响，狠狠击碎了后方一块本就摇摇欲坠的窗玻璃！

破碎的玻璃渣四溅，但与此同时也让一束稍显明亮的光线猛地照射进来，正好打在偷袭者藏身的角落！

星野凛在强光下下意识地眯了下眼，护神纸也在刚才剧烈的动作中飘然滑落。待他迅速适应光线，看清袭击者时，心脏猛地一沉。

一个身影蜷缩在墙角的阴影里，浑身笼罩着一层不祥的、如同活物般缓缓翻涌的黑色雾气。

他有着一头凌乱披散的黑红发丝，面容在昏暗光线下显得异常苍白清秀，最引人注目的是右脸颊上一道狰狞的、仿佛被利刃狠狠划开又未完全愈合的深色疤痕，破坏了那份清秀，平添了几分戾气。

此刻，他那双本该如宝石般剔透的红色眼瞳，正死死地、充满警惕和毫不掩饰的敌意盯着星野凛和门口的狐之助，眼神锐利如刀，仿佛被逼到绝境的野兽。

“狐之助…还有审神者？”少年的声音沙哑干涩，像是砂纸摩擦，带着浓重的排斥和冰冷的威胁，“这里…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滚出去！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星野凛的目光落在那道狰狞的刀疤上，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了一下，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楚和熟悉感瞬间淹没了刚才的惊悸。

“清光…尼…”他几乎是脱口而出，这个亲昵又带着依恋的称呼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连他自己都愣了一下。

刚才的闪避动作让佩戴在他面前的护神纸绳子松脱，此刻正缓缓飘落在地，星野凛下意识地弯腰想去捡，却完全没有注意到，当加州清光借着门□□入的光线看清他面容的那一瞬间，少年脸上那凶狠警惕的表情瞬间凝固，如同被一道惊雷劈中！

加州清光猛地瞪大了眼睛，瞳孔因极度的震惊而急剧收缩，嘴巴微微张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

那在时光流逝中逐渐模糊褪色的身影，此刻骤然变得无比清晰——樱花树下温暖的笑容，阳光下伸出的手，那个总是温柔注视着他的身影…那份被遗忘的、铭刻在灵魂最深处的温暖和归属感汹涌而来！

“清…清月…大人…？”加州清光的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带着难以置信的狂喜和巨大的茫然，他下意识地向前踉跄了半步，仿佛想要抓住这虚幻的光影。

然而，理智如同冰冷的潮水迅速回涌。

“不…不对！”巨大的狂喜仅仅持续了一瞬，加州清光猛地摇头，强行将几乎要失控的情绪压了回去，眼神瞬间重新凝聚起冰冷的警惕，甚至带上了一丝被愚弄般的愤怒，声音陡然拔高，带着质问：“你不是清月大人！她早就不在了！你到底是谁？！又怎么会知道那个称呼？！”

“我…”星野凛被加州清光剧烈的情绪变化弄得有些茫然失措，他张了张嘴，脸上带着真实的茫然和一丝被误解的难过：“对不起…加州先生，我无法为您解答这个问题…”

他微微摇头，“我遗忘了太多…重要的东西，在见到您的时候，只是觉得…非常非常的熟悉，那种感觉…就好像…好像很久很久以前就认识您一样，但我真的…记不清了。”

“…这样吗…”加州清光眼中的怒火和质问渐渐冷却，取而代之的是深不见底的失落和疲惫。

他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缓缓低下头，凌乱的黑红色发丝遮住了他大半张脸，也遮住了那道刺目的伤疤和眼中翻涌的复杂情绪，声音低哑得几乎听不清：“抱歉，刚才…是我失礼了…”

‘果然…是错觉吗？’他苦涩地想，这张相似的脸只是命运开的一个残酷玩笑，他不该奢望的…清月大人已经不在了，永远都不会回来了，将眼前这个审神者当成她的影子，对谁都不公平。

“……”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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