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单通模拟宇宙第三十四天

岛屿的地质结构被破坏，岩石层发出令人牙酸的诡异声音，崩塌的建筑废墟滚落时发出如雷鸣般的碰撞声，庞大的如同中庭之蛇的冰之造物蜿蜒向上，奇异的力场抵消了所有的坠落伤害。

如果从高空向下看，如同岛屿中央为圆心向外坍陷，一寸寸消失，在最深的地方升起巨大的如同神话故事里的泰坦之蛇，迎着升起的海啸撕裂海幕。

提姆抱着失去呼吸的彦卿，在朋友中弹的时刻，他凭着多年的训练，刻在DNA里的本能，使用钩爪的绳索做支撑拉住了下落的彦卿。

但小外星人已经没有了呼吸，他甚至不知道如何把这个孩子送回家。

提姆试图把握住救助的黄金四分钟，注射肾上腺素，CPR人工呼吸，但无济于事。

一旁的杰森看着提姆进行徒劳无功的救助，看向身边的卡佳：“你们的神明是不是太脆弱了？”

“是我们的神明，托德先生。”卡佳纠正“恩主永远不会死亡，死亡只是祂归来的前奏。”

“射中他的是什么？”提姆从彦卿胸膛取出一枚红色的子弹，诡异的流光包裹着弹身，它明明是固态，却给人一种液体的感觉，他的语气非常平缓，如同抽离了所有情绪，只剩下纯粹的理性“复活他需要什么程序？你不是先知么，知道方法吧。”

“这是贤者之石，秘党用来屠龙的利器，由纯血龙类的精神提炼的结晶，你手里这一小块可以买下半个银座。”

卡佳看向冰蛇躯干下站在钢筋废墟上蓄势待发的死侍，示意信徒们动手斩杀猫头鹰的触角：“至于复活祂，没有凡人可以复活神明，世界上没有人能付出相应的代价，我们能做的只是等待他的归来。”

屠龙，可是彦卿并不是龙类，为什么屠龙的利器可以伤害到他？仙舟的文明和龙族似乎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但彦卿对龙类文明又一窍不通，爱泼斯坦的数据库里记载着龙类结茧重生的事迹，能不能用这种方法复活他？

提姆的大脑略过无数对复活朋友的计划，彦卿曾表达过对卡佳的怀疑，所以他并不信任卡佳的话。

杰森的嘲讽像淬了冰的毒针，精准地刺穿了提姆摇摇欲坠的理性外壳。“在想什么，小鸟？盯着那枚贤者之石发呆，怎么，半个银座的价钱你掏不出来？不能像屯氪石一样屯它？”他的声音带着惯有的、刻意激怒人的腔调。

提姆的手指无意识地收紧，那枚被称为“贤者之石”的、散发着诡异流光的红色子弹深深嵌入他的掌心，坚硬的触感带来一丝尖锐的痛楚，却远不及杰森接下来的话。

“看看那个老蝙蝠教了你什么交友方法，”还没放弃成为哥谭新蝙蝠侠的杰森向前逼近一步，高大的身影在冰蛇幽蓝光芒的映衬下如同复仇的阴影。

“和超人交朋友要随身带氪石，和小龙人交朋友要随身带贤者之石——”他刻意拉长了尾音，每个字都像重锤砸在提姆的心上，“你一直在提防这小子吧，嗯？罗宾？发现这玩意儿的第一反应是什么？不是‘它真漂亮’，而是‘得给他收集起来，制定个反制计划，对吧？’”

提姆猛地抬起头，眼中最后一丝温度也褪尽了，只剩下冰封的荒原。杰森的话语像一把手术刀，精准地剖开了他内心深处连自己都不愿细究的、属于“蝙蝠侠的罗宾”的本能——那份对一切未知力量的警惕，那份对潜在威胁的预案准备。这本能曾无数次救过他们的命，但此刻，在彦卿失去温度的身体旁，在朋友胸膛取出的致命子弹面前，它显得如此冰冷，如此…卑劣。

“闭嘴。”提姆的声音低沉沙哑，如同砂纸摩擦。

“闭嘴？戳到痛处了？”杰森嗤笑一声，毫不留情地继续撕扯那道伤口“你追随B，永远有 Plan B，永远有备选方案！收集反制措施？哈！那你收集了多少了？是不是连他死后该怎么处理的预案都写好了？就像对待一个…一个工具？一个需要时刻防备的…代替品？”

“他不是工具，也不是代替品，你讨厌我，我能够理解，请你尊重他。”

“怎么？被我说中了，恼羞成怒了？”杰森完全无视了提姆的警告，或者说，这正是他想要的效果“谁说我讨厌你？我太喜欢你了，不然我也不会邀请你当我的罗宾，只是你太像老蝙蝠了，我一见你这标准的蝙蝠脸就觉得恶心，这就是你对待‘朋友’的方式？像老蝙蝠一样，把他们分类归档，贴上‘威胁等级’，然后塞进你的数据库里？”

提姆终于彻底爆发了，积压的悲痛、自责、无助和被杰森无情揭穿的羞愤如同火山喷发。他的拳头带着破风声，狠狠砸向杰森的下颚。

杰森早有准备，偏头躲过，反手一记沉重的肘击撞在提姆的肋下。沉闷的撞击声响起，提姆闷哼一声，但动作毫不停滞，另一只手闪电般抓向杰森的喉咙。两人瞬间缠斗在一起，在剧烈摇晃、不断崩塌的岛屿边缘，在冰蛇庞大身躯投下的阴影中，如同两只受伤的猛兽，用最原始的方式撕咬对方。

拳头、肘击、膝撞…每一次攻击都倾尽全力，带着要将对方骨头砸碎的狠厉。提姆的格斗技巧精准而高效，如同精密的手术刀，每一击都瞄准要害；杰森的力量则更为狂暴凶猛，大开大合，充满了街头搏杀的狠劲和破坏力。他们的制服很快沾满了尘土、碎石和彼此的血迹。提姆的嘴角开裂，杰森的眉骨高高肿起。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蓝黑色的身影如同夜隼般从天而降。

“够了！都住手！”夜翼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严厉和焦急。他的卡里棍精准地格开了杰森砸向提姆的枪托，发出沉闷的金属碰撞声。他试图插入两人中间，用身体将他们隔开。

但暴怒中的两人已经打红了眼，杰森看到迪克护住提姆的姿态，心中那股被“蝙蝠家族”排斥的旧怨瞬间被点燃。

“滚开！”杰森咆哮着，放弃提姆，一拳直捣迪克面门，“又来当和事佬？正好我还缺个罗宾，不如你来当吧，虽然你屁股有点大，但我不介意有个大龄罗宾！”

夜翼讶异：“你疯了——？”

当彦卿醒来时，世纪大战已经停止，他躺在哥谭的医院里，卡佳在他的床前削苹果，苹果皮长长的垂落在地板上，病房里还站着一位穿着白色西装的成熟女性。

“你醒了，多亏了你，实验室被困的混血种都成功撤离了。”卡佳把苹果递给彦卿“自我介绍，我叫叶卡捷琳娜·伊万诺夫娜·普列谢茨卡娅，你可以和他们一样称呼我为卡佳。”

“……是你，自称先知的人，对安娜他们传教，你在打什么谋算？”彦卿摸了摸胸口，得益于天人族的身体，伤口已经完全愈合，面板下的血条都恢复成100%。

“我只是有一点预言的能力，可以看到个别时间线上的故事，我对你没有恶意，你可以理解为，为了让那群孩子有个念头活下去，我虚构了一个救世主，但是由于你们的介入，让我的剧本成真了。”卡佳微笑道“从结果上来看，我的预言没有错。”

彦卿没有说话，对于这种太过聪明的人，往往多说多错，他也没有信对方的话，他知道卡佳说的话十句九真，但唯一的谎话往往在最重要的地方欺骗你。

“我知道，您很警惕我，但是您需要我，这个世界在迈入毁灭，相信您在死亡的世界里已经看到了祂，这是您的责任，我们将不遗余力帮助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