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分糖

到济南府时，已是傍晚。

夕阳的余晖透过纤柔的柳条，金黄的阳光撒在波光粼粼的水面上。

果真应了那句“四面荷花三面柳，一城山色半城湖”。

苏青青与陆小凤沿着垂柳掩映的青石板小路，缓步走向投宿的客店。

路旁水畔，不少妇人正在石阶上捣衣，棒槌声此起彼伏。

许多小孩嬉笑追逐着，像一群不知疲倦的雀儿，在街巷间肆意奔跑穿梭。

苏青青一个不留神，便被一个横冲直撞的孩子结结实实撞了个满怀。

小孩被反作用力撞得向后跌去，苏青青却下意识先摸了摸自己的荷包。

电光石火间，一只稳健的手已一把捞住了那险些摔倒的孩子。

苏青青确认荷包无恙，这才抬眼看向那惊魂未定的孩子。

那是个约莫七八岁的男童，生得虎头虎脑，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惊魂未定，先是看看苏青青，又望向拉住他的陆小凤。

他眨了眨眼，竟也不十分怕生，仰头对着陆小凤脆生生道：“谢谢大叔！”

随即又赶忙转向苏青青，小声道：“姐姐对不起。”

苏青青见状，心下全然放松，半弯下腰，温柔笑道：“没关系，不过跑得太快，自己容易受伤，下次要小心些呀。”

小孩听了，立刻开心起来，咧嘴一笑，露出颗漏风的门牙，模样十分天真可爱。

一旁的陆小凤却挑了挑眉，故作严肃地低头看着那孩子：“大叔？我看上去有那么老吗？该叫哥哥。”

那孩子甚是机灵，嘻嘻一笑，一溜烟躲到苏青青身后，探出半个脑袋瞅着陆小凤，从善如流地改口：“谢谢哥哥！”

陆小凤这才满意地直起身，顺手揉了揉小家伙的脑袋，变戏法似的从身上掏出一块糖，送到小孩面前：“跑慢些，撞到人疼的是自己，而且撞坏了别人的东西，可是要赔的。”

那小孩瞅了瞅陆小凤手心那块似乎还沾着点泥土的糖，非但没接，反而又往苏青青身后缩了缩。

苏青青在一旁看得分明，忍不住噗嗤笑出声来：“看吧，连小孩子都嫌弃你身上又是泥又是土的，太臭啦！”

陆小凤叹了口气，也不恼，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极有趣的主意，眼睛一亮，笑着对那孩子说：“那你明日此时来这里等我，哥哥给你买干干净净的麦芽糖，怎么样？”

“真的吗？”小孩的眼睛瞬间亮了。

“当然是真的，”陆小凤点头，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不过，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你得夸我一句，我听得高兴了，才能给你一颗糖。”

小孩眼珠转了转，机灵地问：“那我的朋友们也可以来夸你吗？”

陆小凤哈哈大笑：“当然！一句真心实意的夸奖，换一颗甜糖，童叟无欺！”

苏青青实在忍不住，在一旁笑得弯下了腰。

那孩子闻言，眼睛亮得惊人，大声应道：“知道啦！谢谢哥哥！”

说完，他转身蹦蹦跳跳地跑回了小伙伴的队伍里。

很快，远处便传来他兴奋的嚷嚷声，显然是在分享这个“赚糖”的好消息。

陆小凤望着孩子们远去的背影，喃喃自语道：“不知怎的，我突然有些期盼明天的到来了。

……

孩子们的心思纯粹，而且有时远比大人更守信用。

次日清晨，当两人再次来到那处河畔时，远远便看见一大群孩子早已等在了那里，一个个伸长了脖子张望着。

“大哥哥和漂亮姐姐来啦！”不知是哪个孩子眼尖，喊了一嗓子。

十来个孩子顿时像一群欢快的小麻雀，呼啦啦地围了上来，一张张红扑扑、洋溢着期待和兴奋的小脸，齐刷刷地仰望着陆小凤。

昨天那个小孩当仁不让的第一个开始夸：“大哥哥！你是我见过最神气的人，像戏文里的大将军！”

他说完，双眼紧张的盯着陆小凤，直到陆小凤变戏法般从怀里掏出一大包早准备好的麦芽糖，乐呵呵地递过去一颗，这才不再紧张。

孩子们一下子更是兴奋了！

“哥哥你的红披风真好看！比过年贴的对联还红！”

“哥哥你笑起来真好看！”

“大哥哥你的胡子真有趣！”

“哥哥你最好最大方了！”

“哥哥你比城东卖糖人的张爷爷还好！”

……

孩子们天真无邪的赞美虽质朴，却格外真诚动人，听得陆小凤心花怒放，眉开眼笑。

正热闹间，一个看起来很机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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