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咱们总会在见的
彼时不远的燕阳城内叶落下了雪,宫墙中,杜若坐在窗边看着窗外的雪景发呆。
自从她入宫以来备受恩宠,叶稷安几乎夜夜来她屋里,每次都只是什么也不做,安静的靠在她身边睡觉。
可近几日叶稷安都没有来她的宫中,她也难得清闲,有空去林琅宫中坐坐,林琅自从入冬后病了一场,身子一直不好,整日病恹恹的躺在自己的宫中,只有杜若来的时候她才会起身出来同她聊两句。
杜若也是见她实在不愿起来,便没再去打扰。
听宫里的小太监说,这几日皇上性子更加变幻莫测,光是今儿就从御书房内拖出三具太监宫女的尸体。
杜若呆呆的看着窗外雪花飘落,冬青上前为她送上手炉。
“娘娘,当心着凉..”冬青说道。
杜若将暖炉抱在怀中点了点头,垂眸看着桌上的玉碗里的元宵。
她不喜甜,宫中却放着甜腻的糕点。
叶稷安每日都要喝药,他似是怕苦的,每次喝完那难闻的汤药后好看的眉总是微微蹙起。
杜若看着他这副模样无能为力,唯一能做的便是在宫中摆上糕点,让他在吃完苦药后能用糕点的甜味压一压。
叶稷安应该也是不爱喝药的,只是他身边那位大公公,一双眼睛总想鹰隼一样盯着他,像是能从他那松散的眼皮里射出两条铁链紧紧拴住叶稷安一般。
杜若每次看到他时,总觉得害怕。
今日元宵,叶稷安前些日子答应她要来陪她一起过的,想必不会来了。这元宵是她今日早起和冬青她们一起准备的,杜若将目光从元宵上挪开,起身道:“我累了。”冬青很有眼色的扶她进殿。
伺候她入睡后,冬青走到桌前看着已然放凉的元宵,无奈的叹了口气,端起碗走向小厨房。
杜若从今日做好元宵后便一直坐在窗边等着叶稷安,从白天到黑夜,都不见陛下的身影。
她们这位娘娘,也是个痴情的。
戚辰风果真遵守承诺,来接白京墨的人是元宵节当天到的,白京墨在府上安排的宴席款待戚家的人。
或许是戚辰风特地交代了,戚家的人都很恭敬,因为府中都是女眷,从无外男到访,白京墨便安排他们在临渊楼住下。
她的行装早已收拾好,待到元宵过完就启程了。临行时花十娘带着云杳和玉阮到城门口相送。花十娘握着白京墨的手,一双眼睛在她身上仔仔细细的看了又看,似是要将她的样子牢牢刻在心里。
“好妹妹,此一别,可不知何时再相见了。”花十娘眼中含泪,紧紧攥着白京墨的手。
这些年她们通力合作协助叶君桐,彼此早已将对方视作亲姐妹一般。只可惜花十娘出不了燕阳城,不能亲眼看着白京墨出嫁。
此去江州,白京墨嫁做人妇,再想相见,可就难了。
白京墨看着花十娘和她身后红着眼眶的玉阮云杳,勾了勾唇哽咽道:“莫哭,咱们总有再见之日。”
花十娘泪眼婆娑的点头道:“是,待到家主完成事后,我便带着她们去看你。说不准到时候,就有小外甥和外甥女了。”说着破涕为笑。
白京墨微微垂眸害羞的笑笑。
城门开了,花十娘最后仔细瞧了瞧她,最终还是放了手。
“去吧。”她道。
白京墨被人搀扶着上了马车,撩起帘子的瞬间又转过头满眼眷恋的看了一眼来送行的三人。她们是趁着太阳升起前出府的。白京墨怕姑娘们看到自己要走心里难过,也怕自己一看到她们便舍不得。
如此,还是不见的好。
接亲的队伍浩浩荡荡的朝城门外驶去,白京墨坐在车轿中眼眶微微湿润,她垂眸看着手中的帕子,雪白的帕子上绣着一角小小的竹叶,那是她临行前玉阮亲自给她绣的。
这个小丫头是她从弃婴堂抱回来的,那时她们总去弃婴堂捡孩子,每几日就会有女婴被扔在那里。还记得玉阮刚刚抱回来的时候,瘦瘦小小的,缩在她怀里安静的睡着。
她从没带过孩子,什么东西都是从头开始学。玉阮从小就是个乖巧的孩子,带她回来的时候,她已经七岁了,似乎是生了病,整个人瘦的皮包骨,还发着烧。白京墨整夜守在床前,一点一点给她喂药,喂她熬养胃粥。这小丫头倒也坚强,就这样一点点好起来。
整个府里,玉阮是最粘她的,只是小姑娘性子沉稳,很少将情绪表露出来。玉阮回来后身子刚刚好一点,就学会帮她照顾妹妹们。她是个有灵性的孩子,做事很麻利,很多事务一学就会,读书也用功。
有时白京墨太累,她总会过来拿出帕子垫着脚帮她擦汗。白京墨总爱把她抱在腿上,闻着小姑娘身上的皂角香,抱着软乎乎的小人,她就觉得这些疲惫都不算什么。
看着她的小脸一点点圆润起来,逐渐长成了如今亭亭玉立,能够独当一面的姑娘,白京墨心中早已把她当成了自己的孩子。
这府上的姑娘,都是她的孩子,她总是不忍心看她们哭的。
车子缓缓驶出城门,在白京墨看不到的地方,城门口出现了一群清秀的姑娘,她们各个攥着手帕轻轻拭去眼角的泪,有几个年纪小的更是忍不住,趴在身边的姐姐们怀里哭了起来。
有个穿粉裙的小姑娘实在憋不住,上前冲了几步开口就要喊,去被一只温柔的手牵住,她回头看,只看到玉阮哭红的眼,她看着城门外渐行渐远的马车虽盛着泪,却满是笑意。
“让她走吧,听到我们的声音,她必是要回头的。”玉阮蹲下身张开怀抱把小姑娘抱起来看向城门外,朝阳从拱形的城门外升起,明黄色的光洒下来,马车朝着太阳初升的方向驶去。
直到队伍消失在视线里,花十娘才拍拍玉阮和云杳的肩道:“走吧,我们回去。”三人带着姑娘们回到了府中。
玉阮将在自己怀里哭睡着的小姑娘送回房间,又开始去检查了姑娘们的课业,查看了府里的事务后这才回到自己的屋里。
她坐在窗前呆呆的看着桌上的铜镜发呆,一阵微风吹来丝丝寒意,她蓦然回神抬头朝窗外看去,看到的是对面一扇紧闭的房门。
石桌前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从前,无论冬夏,白京墨总爱坐在那石桌前翻书看账簿,那时她只要推开窗便能看见白京墨坐在桌前的身影,可现在,无论她看着那里多久,都不会再有她的身影了。
昨天夜里白京墨特地来她屋里,拉着她的手说了很多的话,她只记得最后,白京墨拉着她的手认真的看着她,告诉她无论如何都要守好这里。
其实一开始白京墨要离开的时候,她心中是不悦的。自从她来到这里,白京墨便告诉她,她们学习的一切都是为了实现一个崇高的理想,一个女人也可以独立选择自己命运的世界。
她也一直为着这个目标努力着,可白京墨却要为了一个男人离开,她起初甚至认为这是抛弃,将戚辰风视作抢走白京墨的坏人,从不给他好脸色看。
甚至将白京墨出去回见戚辰风的事情告诉家主。她本以为家主会生气,会指责白京墨为了儿女私情不顾府上的姑娘们,但家主没有。她甚至要亲自去劝白京墨,那时的她很不解,也有些气愤。
但后来她发现,白京墨每每出去和戚辰风见面回来时,脸上都挂着格外开心的笑,那是她从未在白京墨脸上见过的,害羞的,满足的笑。
提起戚辰风时,白京墨的眼睛总是亮亮的,唇角含着笑。她知道,戚辰风能带给白京墨的,是和她们不同的快乐。
她知道白京墨很喜欢孩子,心中也一直想有一个自己的家。
白京墨和她们不同,她们很小的时候就被捡了回来。是被家主和白京墨养大的,她们把这里视作家,把她们视作家人。可白京墨并不生长在这里,她或许也想过上曾经那样平淡的生活。
或许家主所说的,女子独立的世界便是如此,女子不再被限制该做什么,必须要做什么,而是可以自由的做出选择,而不受任何人的束缚,只做自己想做的事。
在城门时,她多想出声叫住她,叫她不要走。告诉她自己还不行,想要她多在这里待些日子。可理智告诉她不可以。
云意的离开让她们所有人都清晰的认识到她们在做的是一件怎样凶险的事,所以家主执意让白京墨早些离开,其实也是为了她好。
可想起白京墨离去时眼中含泪恋恋不舍的神情她实在忍不住,掩面趴在桌上哭了起来。
“玉阮姐姐。”小女孩糯糯的声音打断了她的哭泣,玉阮抬起脑袋看见一个小姑娘站在她屋门口搓着手看着她,她擦干泪水起身走到门口蹲下揉揉小姑娘的脑袋柔声道:“玉青,怎么了?找我什么事?”
小姑娘伸手擦去她眼角的湿润奶声奶气道:“玉阮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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