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看不惯你
金吾卫府沈照书房内。
乔宸舟手藏在袖子里,似乎在攥着什么东西,一双唇紧紧抿着,苏茗也不急,饶有兴趣的看着有些别扭的小团子。
方才沈照将两人带到自己书房后便先一步离开了,万幸这孩子没闹着要跟着沈照走,倒是一进来就欲言又止的拉着苏茗的袖子,这要说不说的样子还真挺让人稀罕的。
苏茗将头再次低下一点,凑近小孩的脑袋,又戳了戳他袖子里攥紧的拳头,问道:“让我猜猜,小公子是不是有东西要给我看?”
小孩扑闪的睫毛对着苏茗扇动几下,迟疑了片刻终于重重的点了点头。
心临福至一般,苏茗好像回忆起了什么,于是试探道:“是你上次答应给我小木偶?”
小孩再次点点头。
苏茗一愣,她上次不过是开个小玩笑,原以为小孩忘性大,他对她感情也不深,转头不提此事也可就此作罢,哪知这小孩还真要送她东西。
苏茗来了兴致,冲他笑道:“那快拿出来给姐姐看看。”
乔宸舟抬起头,一板一眼道:“不是姐姐,是夫人。”说着,将手上的袖子往上拉了拉,露出里面深褐色的木头人来。
嗯……和沈照的那尊是一个风格,依旧是只能看出个女人的样子来。
苏茗看着这一言难尽的木头人,那时还能笑沈照,这回落在自己身上倒生出种怪异的感觉来。
苏茗干巴巴笑了声,违心夸赞道:“哇,这娃娃可太棒了,小公子真是个信守承诺之人,不枉我期待了这么久呢。”
小孩脸上染上了一丝骄傲:“我还会雕很多呢,等我回去再雕一个……”
苏茗眼睛微微睁大,怕他又要送木头人来,于是连忙打断道:“小公子怎么会想到雕木头人呢?”
京中富贵人家的公子从小要学的东西不少,单论琴棋书画,不仅女子要学,一个世家公子,不说精于此道,至少也是不能被其他人比下去的,更遑论武艺骑射,经史子集之类。
乔宸舟年纪虽小,但也正是打基础的关键时候,却不见他摆弄书画写字,怎的还频频给人雕木头人,若说他雕的好也就罢了,可看这模样,好似也不见有什么天赋呀。
“父亲也有……”乔宸舟莫名说了这样一句话。
苏茗一时有些没听明白,还以为他也送了他父亲,下一瞬便又听他道:“但是父亲那个不给我,我只好自己雕了。”
这回苏茗大概有些听明白了。
“小公子的意思是,驸马有一尊木头娃娃,但是不肯给小公子,所以小公子只好自己给自己雕吗?”
苏茗语气带了丝惊讶,没想到驸马爷如此童真。
“不是木娃娃……”乔宸舟扣着手中的木头,仰头道:“是泥娃娃,可是我的泥娃娃堆不起来,父亲对我说,可以用木头雕……”
这话说完,小公子垂头看了看手中潦草的木头人,语气里掺着失落:“可是我雕的不好看……夫人是不是不喜欢?”
又是泥娃娃……
苏茗此时的表情已经不能用惊讶来形容了,她承认她自己着实有些敏感了,一听到泥娃娃这三个字,就不由自主想到那个脏东西上面去。
可为什么不是陶娃娃,不是瓷娃娃也不是木头娃娃,为何偏偏是泥娃娃?
而且最重要的是,驸马多年来深受重疾折磨……
苏茗直起身,回想起那日老树精的一番说辞,霎时间只觉一股恶寒直冲头顶。
*
金吾卫府的卫狱内。
肥硕男子被绑在审讯架上,双腿颤抖至已不能支撑他站立,此刻半死不活的吊在架子上,才几鞭子的功夫,绣着金线的绸衣上已经溢出些许血色,而双腿之下的地上,已然泛着一层水光。
沈照立在刑桌边,漫不经心的翻着手中的册子。
平之荣怕的要死,痛的要命,心中求生的欲望愈加强烈,顶着最后一口气祈求道:“大人……草民究竟犯了何事……您就是让我死,也要死的明白些……”
沈照翻册子的手停了下来,凉薄的眼神落在男人的身上,犹如看一件死物一般。
“想死的明白些?”沈照低声重复道,复又冷笑出声,在没人出声的狱牢内显得有些瘆人。
“啪”的一声,册子被男人随意扔在桌上,在寂静的刑室发出令人心悸的脆响。
沈照眼眸微微眯起,语气桀骜:“就是看不惯你,想弄死你,这个理由够明白吗?”
平之荣瞪大了一双眼,眼中盛满了惊恐。
谁能想到,风光霁月,素有美名在外的金吾卫指挥使,在毫无缘由抓了个平民富商的情况下还能说出这样一番大逆不道的话来。
“你,你……你这是滥用职权,你们不能这样对我,我什么都没做,什么都没做!”
沈照冷笑一声,眸色沉沉,周身溢出凉意,没再将眼神分给刑架上的男人,转身跨出刑室,身后铁门再次缓缓关上。
卫狱昏暗,潮湿,男人锦靴跨过一处肮脏,身后传来刑鞭鞭打在皮肉上的闷响及男人的哀吼。
金吾卫拿人,从不需要理由。
这就是卫狱,比地狱还要让人难熬,而他沈照,便是这地狱中的阎罗。
嘶吼声慢慢远离,逐见一线天光。
守在门口的金吾卫将大门打开,凛泽正候在门口,见沈照出来,便上前禀告道:“大人,人我们已经押出来了。”
沈照神色淡淡的点点头,一阵风吹来,吹散身上沾染的轻微血腥气。
“那两人呢?”沈照忽而侧耳问道。
凛泽马上反应过来这两人说的是谁,有些摸不着头脑的回道:“不是在大人您书房吗,您亲自带过去的啊。”
沈照被她这话说的一顿,瞥了眼他,冷声吩咐道:“进去盯着平之荣。”
“……是,大人。”
凛泽抚了抚自己的马尾,看了眼不等他应声便脚步生风向前而去的沈照,心中偷偷嘟囔道:自大人成婚之后,这本就令人捉摸不透的行事作风……怎么更加诡异了呢?
*
金吾卫府占地广袤,虽算是府衙,除去应有的办公审讯演武场等区域,后院亭台楼阁也错落其间,多到数不胜数,抛开金吾卫府这个头衔,甚至可以称的上是座瑰丽的园林。
但其实,它原本就是座园林。
十年前朝歌一夕之间陷入叛乱,异姓王淮平王意图夺权,后被太子和老临安侯所平,淮平王因罪伏法后后,名下宅子被朝堂收回。
一个叛贼死了便死了,只可惜这样好的一座大宅子,但又时遇圣上欲重用金吾卫,索性就将原本安排在内署的金吾卫全数搬至宫外,这座大宅子自然而然的被划给了金吾卫用做官署,甚至重新扩建一番。
至此之后,天子脚下,再无人能在金吾卫面前叫嚣。
女子茜色蔻丹压在书上,随着指尖移动一字一句读过去,明明应是朝歌城人尽皆知的事情,对于她而言却是一丝印象也无的崭新故事。
“看来自己还真是有点孤陋寡闻了……”苏茗轻声嘟囔着,心中想着以后得多看些城中要闻才是。
“什么孤陋寡闻?”
一句男声响起,苏茗被吓的一个激灵,赶忙回头看去,就见沈照站在书房门口看着她,大半阳光被他挡住,落在墨发上泛着一层深棕色的光泽。
见是他,苏茗心跳才慢慢平复下来,她不由得抱怨道:“你走路没声啊,差点吓到我了。”
“做贼心虚?”
苏茗闻言连忙自证清白一般半举起手中的书。
“什么心虚?这书是我让霜潭给我找来的,不是从你书房拿的!”
沈照走了进来,目光落在正对着他的书封上,朝歌小纪四个字用浓重的墨水题在扉页上,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的小传。
沈照不置可否的轻哼了一声,视线扫过书房角落,皱眉问道:“小公子呢?”
“房中待着无聊,霜潭带着他去花圃那玩了。”说完这句话,苏茗顿了顿,一脸兴味的看着他道:“我第一次来这金吾卫府的时候,只觉这里好看,倒不知道原来这还有这么大的来头啊,我好不容易来这一次,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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