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04

自那以后，这个名叫陆昭野的男人就成了萌宠之家的常客。

他经常过来帮忙，慢慢地也变成了这里的志愿者。

某个周末，陆昭野又过来了。

阿兰私下里偷偷和柳星砚咬耳朵：“哎哎，小星星，你说这个陆昭野是干什么的呢？今天是周末也就算了，他平时也过来！他不上班的吗？”

她有些为难地说：“你也知道，咱们财务吃紧，可没有工资结给他的哦。”

柳星砚说：“他也没说要工资啊。不过……你说得对，还是应该提前和他说一下，万一到时候误会了，那多不好呀。”

阿兰戳他：“那你去说。”

柳星砚：“。”

柳星砚硬着头皮对陆昭野说：“陆先生，那个……”

他扭扭捏捏：“是这样子的，我们医院不怎么赚钱，虽然说老板也没打算靠这个赚钱，但我们实际上……每个月都在亏损。”

陆昭野此时正蹲在地上逗那只没人要的拉布拉多，闻言微微抬起头，“嗯”了一声。

柳星砚继续磕磕巴巴道：“不知道你会不会误会，但我们现在实在没有余力招新的工作人员……”

陆昭野“哦”了一声：“没打算要你们的钱，我知道你们很穷。”

柳星砚：“。”

倒也不必这么直白。

他连忙点头：“哦哦，那就行，那就行……”

这时，萌宠之家大门上的风铃响了。

“来活了！”阿兰欢快地说，“赚钱咯！”

等她看清来人之后，又蔫了。

一个个子不高的小姐姐，手里牵着一只柴犬。

这只柴在这附近的宠物医院和宠物店里赫赫有名，吃方圆十里闻者伤心听者流泪的大刺儿头，上了很多家宠物店的黑名单，几乎所有人都拒绝给它洗澡。

柳星砚和阿兰对视了一眼，分别在心里叹了口气。

今天这好日子算是过到头了。

柳星砚认命地抱着狗狗去里间洗澡。

这只柴的主人是个非常通情达理的性子，每次过来都十分不好意思：“我们家这只柴，脾气实在是……”

一旁的陆昭野出了个声儿：“这么难搞？我试试。”

说罢，他推开最里面那间小房间的房门、

“我帮你。”他说。

柳星砚如获大赦：“太好了！谢谢！”

他正在这只柴大眼瞪小眼地对视。柴的两条前腿向后撤着，摆出一副防御的姿势。

陆昭野都笑出声了：“行了行了，你出去吧，我来。”

他一边说着一边走过去抓起那只狗：“让我看看这是个什么狗脾气。”

那只柴到他手上之后还是叫唤了好几声，陆昭野皱了皱眉，一只手把狗抓起来，另一只手过去弹它脑门，威胁道：“老实点。”

这只柴负隅顽抗了几秒钟，终于还是屈服在陆昭野手上了。

大约半小时之后，陆昭野带着这只柴从小房间里出来——柴犬安静地被他抱在怀里，不闹也不叫，只睁着一双眼睛滴溜溜地左看右看。

而陆昭野只湿了一点裤脚和衣角，看着像是最后擦拭的时候才弄湿的。

阿兰服气了：“哥啊，你真是狗王吧！”

陆昭野：“说王不说八，文明你我他。”

柳星砚也由衷感叹：“太厉害了！”

就连柴的主人都连连惊叹：“这真是我见过它最乖的样子了！”

阿兰又在使坏：“大哥！我们这周边还有一只比格！你看……”

陆昭野把柴丢给主人，很不在意地说：“来吧，让我会会它。”

*

宠物医院周末人要多一些，忙完了今天的工作，已经快七点了。

柳星砚安静地收拾着自己的东西，快要出门时又发现外面天阴得厉害。

要下雨了。

萌宠之家里还剩最后两把伞，阿兰带走了一把，这最后一把……

陆昭野头也没回地拉开大门：“伞给你用吧。”

柳星砚连忙追上去：“不了，还是你拿着吧。我家离地铁站很近的。”

说着就把伞往陆昭野那边送。

“你拿着吧，”那人推了一把，没要，“你把伞给我，我一样要淋湿。”

他指指自己的腿：“给我什么伞都遮不住。”

“……”柳星砚腹诽，行行行，你腿长。

“哦，对了，你不介意的话，我们可以一路去地铁站，”陆昭野又退了回来，顺手关上了大门。

清脆的风铃哗啦几声，隔绝掉了室外的风雨欲来。

总之，两人就这样共同撑着一把大伞，一起走向了地铁站。

这把伞是真的足够大，哪怕两人中间隔着的距离还能再站过来第三个人，这把伞也完全能够罩住他们。

小雨淅淅沥沥。陆昭野撑着伞，在细密的小雨里和柳星砚聊着天。

“我看你照顾狗的手法挺专业的，你是做这个的吗？”他问。

“不是，只是……”柳星砚慢慢地说，“我小的时候养过一只狗。”

陆昭野恍然大悟：“哦，好像是听阿兰说过。”

他不动声色地继续说道：“想起来了，好像说也是一只拉布拉多。”

他侧过头，微微垂下眼睛看柳星砚，像是带着点笑：“拉布拉多可爱吗？都说挺聪明的。”

柳星砚想，之前好像有人说狗狗都差不多，有什么特别聪明的……

但他并不太想和旁人聊起自己曾经养过狗的话题，便像之前每一次打发别人那样含糊糊弄过去：“还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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