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祂产生了愤怒
小姐喜欢睡觉,在每一个黑夜降临的时候她都会做好睡前的仪式,洗漱沐浴再将有些繁琐的衣裙脱下,钻入柔软的床被里。
比床被更加柔软的是小姐本身,像是一根羽毛,滑腻而温暖,就算希瑞拉的体温偏低,但再怎么看,对于塞西莉而言都是温暖的。
上次直接被祂吞噬了,塞西莉忘不了那体验,因为一同感受小姐温暖包裹的不仅是祂本身,更有塞西莉的精神力与意志。
祂不会轻易就离开这里,因为这里有喜欢的事物。
就算离开了,可遍布每一寸的精神力都在监视着希瑞拉,就连贴在希瑞拉身上的被褥也可以体会到少女柔软的肌肤。
只要祂想,他甚至可以停留在希瑞拉的唇角。
但祂没有这么做,在祂的认知里,希瑞拉是狡猾的狐狸,会挑弄起他的情绪与欲,他只想要把这莫名的情绪给研究出来,这到底是一种什么情绪。
塞西莉是祂的分身,或者说塞西莉就是祂最灵敏与敏感的神经意识,而祂将塞西莉送到了希瑞拉身边。
把身上最能够感知人类情绪与情感的神经意识剥落下来,独立成个体,送到希瑞拉身边,来观察希瑞拉。
祂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吗?
他当然知道,自从祂第一眼看见小小的希瑞拉时,全身上下的神经就在叫嚣着,吃了她,吃了她,把她吃了。
那是一种野蛮而充满血腥的欲念,不带任何杂质,只是单纯想要将软糯可爱的小希瑞拉一口拆入腹中,从此再也不会分离的感觉。
只有融入了身体,才会有完全拥有的感觉。
祂觉得这种感觉既熟悉又陌生,脑海里的声音让祂感到烦躁和撕裂,整个都要崩坏。
“你不懂爱,你是怪物,怪物就离我远点。”
“以后我也要做一个怪物,让你尝一尝我的滋味,好吗?”
看着那张小小的脸,祂的脑海里循环的都是这句话,仅仅是一个渺小而愚蠢的人类罢了,他为什么要把目光停留在她身上。
忍住毁灭的欲望,祂迅速离开,不再看小希瑞拉。
但那声音就像是魔咒一般,在他脑海里不断循环,祂向来将最敏感的神经意识用来看人类愚蠢好笑的喜剧,而现在祂向来喜欢的神经意识像是病了一样。
阴冷的笑挂在嘴角,祂直接伸手将心口处的那神经意识剥落出来,黑色的黏液顺着心口流出,而那神经意识竟然是透着蓝色的光。
比起全身黑漆漆的祂而言,这蓝色的光像是宝石一样,埋藏在他的心口处发光发暖。
照理来说,祂的心口不应该存有任何东西,这蓝色的神经意识算是一个奇迹与突兀,如此合理却又难以捉摸。
祂很喜欢这神经意识,这物离开他体内时,像是所有生命力都被剥落了一样,所有情绪也被带走,世界变得死寂。
对,就是死寂。
一直在脑海里循环的声音也没有了,一时间祂竟然生出了毁灭所有事物的心思。
手心里的蓝色神经意识一闪光,朝着一个方向飞奔而去。
是白天所见,希瑞拉家的方向。
思索片刻,祂就已经做出了决定,顺手捏住蓝色神经意识,黑气包裹着蓝色,在无数的洗礼之中,一个身形被捏造出来。
“叫什么好?”垂眸思考着分身如何取名的祂耳边响起甜腻的声音,“就叫你塞西莉吧。”
对,那就叫塞西莉。
送去小女孩身边,应该需要一个女性,贴身照顾,教习她的功课,无论是实操还是理论。
性格和样貌应该符合那小女孩的喜好,不知道脑海里的思绪如何产生。
等再反应过来,一个具有独立意志的分身塞西莉就已经捏造出来了,祂皱了皱眉头,还是将分身塞西莉扔在了公爵一家会经过的战场。
十年时间,对于祂来说弹指之间也不足为过。
分身塞西莉顺理成章地成为了公爵一家最信任的女骑士与女仆人,而且和小姐希瑞拉很亲近。
高傲如祂,这十年时间里,祂从来没有来了解过分身塞西莉与小希瑞拉的相处生活。
直到,希瑞拉这个狡猾的小狐狸亲自来寻觅一个在人类口中相传的祂。
她像一件礼物,一件为祂精挑细选的礼物,娇弱美丽纯洁,看起来是那么符合祂,以一个世俗的标准。
要是这样,那不得有很多献祭的礼物送上来给祂享用。
祂向来是不会接受人类肮脏的献礼的。
可那夜晚,看着娇弱的花在被露水打湿,低声的哭泣在夜里竟然也格外动听,单薄的衣物让小狐狸瑟瑟发抖,就算这些都是装了,也还是吸引了祂全部的注意力。
听着希瑞拉“情真意切”的悼念和祈求,他懒散而恶劣地恐吓她。
毕竟那哭声哭得祂烦躁。
祂问希瑞拉为什么要见神明,她回答为了让神明宽恕她父母犯下的罪孽,呵,真是一个小骗子。
祂告诉她,就算是神明也会欺负柔弱的小姐,并且谁说祂是神呢?
祂仅仅是一个地狱里爬出来的怪物,为什么人类要将祂看做是“神明”呢?
不会持续地纠结这种无意义的事情,希瑞拉身上的每一点气息都在吸引着祂,顺着希瑞拉怀里那本古籍描述的样子,祂入侵了那唇瓣。
少女看不见祂,祂却可以仔细地观察到希瑞拉脸上每一寸神情。
她装得很好,恐慌、无助、弱小,娇颤颤地仰着头任由他唇齿舔舐,再侵入,可一睁眼,那眼底的光就全部暴露了她。
好奇心弄死祂,恶劣的怪物也不例外。
越是伪装,祂就越是想要戳穿希瑞拉的伪装,祂想要希瑞拉用真实的面目做出一切反应,可再怎么吮吸入侵都没有用。
触手不安分地摆弄着,冰冷的空气一同钻入,祂第一次接触到如此温暖的地方。
一旦进去了,就再也不想出来。
像是无师自通一样,触手的技巧和灵活是祂不曾预料到的,祂可以感受到触手的畅通无阻,也可以看见希瑞拉通红的脸颊。
既然不拆入腹中,那就给予力量吧,传承祂身上的力量,长出利刃,拥有力量。
是一个有野心的乖女孩,祂愿意帮助希瑞拉获取她想要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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