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第三章
夜幕沉沉,倚寒有些睡不着觉。
老国公既然也是因此病去世,但既然能活到天命之年必是有别的法子,怎么可能只靠自身硬熬,她还是得想法子打探。
她侧头看了眼身边沉睡的夫君,莹润纤细的手覆了上去,虚虚地在抓住什么。
末了,她倚靠在崔衡之的肩头,闭上了眼。
翌日,倚寒起身后便想着把昨日拿来的药材拿出来晒晒,行一路,不少药材都潮湿了。
崔衡之身体不好,每日睡得时辰比她长。
她今日换了一身衣裳,一袭葭灰色及腰襦裙,衣服的布料极好,上面还用珍珠绣满衣裙,想来是裴氏提前问过崔衡之自己的喜好。
她梳了垂髻,薄缎似的一绺长发垂在一侧肩头,她虽瘦,但该有肉的地方一点不少。
柳腰雪峰,冰肌玉骨,大约是那时常不苟言笑的脸中和了这艳媚之色,显得便总是一副清冷之态。
吱呀一声,她推开了门,却见空旷的院中正站着一位年纪不小、姿态端抬的嬷嬷。
她不明所以,嬷嬷却开口了,语气不乏轻蔑:“二少夫人,夫人说内宅高院规矩甚重,尤其是咱们老夫人,年轻时在宫里居住过些年岁,对礼仪甚是苛刻,故而从今日起,您每日都要去云香居学习规矩。”
她不是什么娇气的女郎,崔衡之身体不好,她也不想叫他为了自己的事费心思,倚寒点头:“母亲为我好,倚寒自然晓得。”
“少夫人如此孝心,夫人定会很欣慰的,那走罢。”
嬷嬷姓杨,是裴夫人的陪嫁,内宅的掌事,因着在公府多年,也颇有些捧高踩低之意。
她昨日初初见这冯氏,她一身素衣,眉眼低顺,满身的穷酸气,料定是个乡野村妇,肚子里没什么墨水。
不论二爷此前如何,进了公府的门,就是要上宗祠的嫡子,怎好配一乡野村妇,不过夫人想着二爷身体不好,这冯氏又颇通医术,也不好轻易换人。
倚寒跟随杨嬷嬷去了云香居。
裴氏坐在上首,静静的等着她,倚寒进来屋:“母亲。”
“想必该说的杨嬷嬷都跟你说了。”裴氏有意要磨一磨她的性子。
“女有四行:“一曰妇德,二曰妇言,三曰妇容,四曰妇功,夫有再娶之义,妇无二适之文。”
她儿虽已是油尽灯枯之脉,但裴氏也有私心,并不想她改嫁,所以有意提点敲打。
“你可明白?”裴氏一瞬不瞬地盯着她。
倚寒低头应答:“儿媳明白。”
裴氏满意点了点头,她早年因着过度伤心,生二女儿时险些要了命,自那次生育后她也就无法再怀。
下半辈子的指望她就寄托在倚寒身上了。
接下来杨嬷嬷教她规矩,裴氏便在旁边审视的瞧着,她原想着一个乡野村妇必定是百般出丑,她好摆婆婆威风。
裴氏便先从奉茶、行步、坐姿、跪姿教起,倚寒余光瞥见杨嬷嬷拿了一把长长的戒尺。
这模样这架势叫她想起了曾经在家中祖父拿着这戒尺打她的样子。
不过她小时候可是个反骨女,总是不满祖父把她与哥哥姐姐对比贬低,惯会顶嘴。
不过现下是不能了。
倚寒收敛心神,嘴角噙了一丝笑意。
就这么点规矩,简直手拿把掐。
裴氏目光漫不经心,但随着冯氏一丝不苟的按照杨嬷嬷的话做完且行如流水时她眸中流露出愕然之色。
冯氏的礼仪全然挑不出错儿,裴氏出自书香门第,不是那种没有见识的妇人,她沉了沉心思:“倚寒姓冯,又颇通医理,不知与临安冯家有何关系?”
倚寒手一顿,眨了眨眼:“母亲说谁?恕倚寒不知。”
裴氏压下心底疑惑,暗叹自己应当是想多了,冯家乃百年世家,族内医者遍布天下,据说当今太医院有一半都是冯老太爷的弟子。
可能就是恰巧同姓,又擅长医术,才叫她联想,乡野出身的村妇,怎会与冯家扯上关系。
“你回去把女戒抄写三遍,再背会,明日我要检查。”
裴氏把书交到她手上,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这也是我想教你的,姑云不尔而是,固宜从令,姑云尔而非,犹宜顺命。”①
倚寒看着手上厚厚的女戒,咬唇:“是。”
临走前她抓着机会询问了裴氏:“母亲可知祖父生前是如何延续寿命的?”
裴氏一愣,脸色和缓:“此事我早已问过老夫人了,哪有什么续命之说,不过是老公爷生前总往冯家跑,可惜现在冯老太爷早已不再接诊病人,我已拜托老夫人今日上门求见冯老太爷,再试一试。”
倚寒眉眼微松:“如此就好。”
她抱着书从云香居往回走,按着记忆往回走,好在她过目不忘,即便没有人引路也能自己回去。
现下日居中天,倚寒顺着小径走,无意走到一处岔口停了下来,她目光平静的跟随那道玄色的背影往前去。
男人的腿微不可查地跛了一下,又恢复正常,隔了几瞬,又跛了一下。
她思及三年前她也是见他总忘祖父那儿跑,又联想老国公的死因,所以,宁宗彦很有可能也有家族顽疾。
但倚寒也不确定,万一他只是常常上战场落下的旧疾呢?毕竟宁国公就没事。
她不自觉放轻脚步跟了上去,想再细细观察一番。
二人的距离不远不近,她衣裙蹁跹,宛如轻绽的昙花,鬓角发丝被风吹得划过雪白的脸庞。
忽而,那玄色身影拐进了一处岔口,倚寒不疾不徐的跟了上去,拐入时却发现前面没了身影。
她倏然瞪圆眼眸,转头的瞬间,脆弱纤细的脖颈骤然被一道大力扼住,后背重重被贯到了树上,闷痛与窒息齐齐涌上。
她神情痛苦,被迫仰首,手中的书卷掉到了地上,冷玉般的手扒着那如钢筋般坚硬的大掌妄图获得喘息。
宁宗彦冰冷的盯着她,优越的眉骨下凌厉漂亮的双眸隐匿在眉骨投下的阴影中,宛如蛰伏的箭矢,只待一击毙命。
倚寒被掐着脖子满脸通红,眼尾无意识沁出了泪珠,这般漂亮脆弱的模样,他手只要再轻轻收紧一瞬,脖子立马就能断了。
一滴泪顺着倚寒的脸颊滑落,砸在了宁宗彦的手背上。
他仿佛被烫到了一般,松开了手掌。
窒息瞬间消散,气息疯狂涌入倚寒的鼻腔,她咳得惊天动地,眼泪凌乱的布满脸颊,身躯顺着树干滑落。
宁宗彦冷冷看着她,眼神中尽是漠然。
待倚寒缓过来后,神情惊惧的看着他,宁宗彦才缓缓开口:“跟着我做甚?”
他目光微微泄露一丝厌烦,倚寒敏感的捕捉到了,顿时无语凝噎。
但同时又恐惧不已,方才她真的已经感觉到魂魄离体,窒息的感觉很痛苦,她现下还浑身发冷、发软。
她该怎么说?其实她只是身为医者单纯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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