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 追求
大三下半学期，通过高中、大学的不断兼职，加上父母给的零花钱和过年红包，秦遇已经攒够了十万。
加上向徐伟民借的十万，向妈妈借的十万，凑够了三十万，在学校附近盘了家小店，开起了自己的服装店。
大三结束后的暑假，她没回家，留在K城打理自己的小生意。
她有自己的运营原则，比如选品只选两种风格，新中式风和日式森女风，在定价上，坚持合理定价，低价货绝不当高货卖，不卖那种试穿时很好，但拿回去洗一水就不想再穿的便宜货。
有客人进店，绝不过分热情推销，而是根据客人的外形和气质，推荐真正适合她们的衣服。
她知道，开在大学附近的服装店，生意不会差，但没想到会这么好。
开店是在五月初，第一个月的营业额高达3万，之后稳步走高，7月居然达到了8万。
8月，她在店门口贴上了“诚聘店员”的海报，第二天，郑叙白就来应聘了。
秦遇打量着穿着一身西装，神情严肃认真的郑叙白，又好气又好笑。
她指着屋里的衣服对他说，“郑叙白，你看好了，我这里是女装店，我要聘请的是女孩子。”
没想到，郑叙白一本正经地说，“我知道，但是女装店也可以有男店员，对吧？女孩子能做到的，我也能做到。”
秦遇无奈地扶额，“不是这样的，我会让店员穿上店里的新款衣服做展示，每隔几天就换一套，你一个大男生，怎么展示女装？就算穿上，恐怕也不伦不类的，根本起不到作用。”
郑叙白低头沉思数秒，冲她点点头，“我明白了。”
随后走出店。
店里客人不断，秦遇转头就把这件事忘了。
第二天早晨8点，她啃着包子赶到店里，远远地就看见自己店门口围了不少人。
她把啃了一半的包子塞进包里，急匆匆赶过来，就看见穿着一身女装的郑叙白在店门口打扫卫生。
他上半身穿了一件蓝色泡泡袖短衫，下半身是一条白色蕾丝长裙，脚上一双白色匡威鞋，简直像是时下流行的青春校园小说封面女主穿搭。
他个子接近一米八，本来正好的上衣就成了露脐装，露出一截清瘦的腰。
秦遇差点惊掉下巴。
“你，你在干什么？”
郑叙白泰然自若地看向她，“我想向你证明，穿女装卖衣服，我也能做到。”
“都做到这个份上了，你就给他一次机会吧。”
“就是，现在的男孩子也不容易，看他瘦的，一定是想勤工俭学。”
旁边两个头发烫得高高的阿姨，在帮他说话。
还有几个学生模样的年轻女孩，举起手机对他咔咔拍照。
秦遇逃也似得冲进店里。
这一天，小店的客流量前所未有的高涨，秦遇必须承认，这和郑叙白穿着女装不停在店门口晃，有直接关系。
晚上九点，郑叙白来到柜台前，看着她。
“今天，我一共卖出去了十二件衣服，外加六件配饰。”
“我知道。”
“所以，我能在这里工作了吗？”
见秦遇脸上闪过一抹犹豫，他立刻紧追不舍，“做生意以诚信为本，我想，你不是一个言而无信的人，对吧？”
秦遇狠狠瞪了他一眼，“算你狠，从明天开始，你来上班吧，不过，我可提醒你，你我之间，只有简单的雇佣关系，就算顺路，晚上我也不会跟你一起走。”
郑叙白露出温和的笑，点了点头，“你放心，我最后走，走之前我会打扫卫生，锁好门。”
“对了，你这身衣服从哪里弄来的？”
秦遇指着他身上的女装，郑叙白不以为意地说，“前几天逛街看见，给我妹买的，还没来得及寄给她，先借用一下。”
“原来你还有妹妹？”
“没错，我有两个妹妹，所以我很懂得怎么和女孩子交流，知道现在流行什么、她们喜欢什么。”
“好好好，你最厉害，不过，明天你不用穿女装来了，穿你自己的衣服就行，也不用穿西装，”她一边说，一边打量着他，郑叙白是标准的淡颜系长相，气质也温润干净，决定了，“就穿干净的白衬衫加深色裤子。”
“还有些事，我得教给你，这边的衣服展示，每三天要换一次……”
灯光下，秦遇向郑叙白认真交待店里的注意事项，此时的两人都不知道，不远的未来，郑叙白会因为这天早上路人拍的一张女装照片，开启模特生涯，并最终进入演艺圈。
默片一样的镜头里，出现了一条小巷，小巷里，一个戴着鸭舌帽的少年不停往前跑。
少年长得很高，肩膀宽阔，身形矫捷。
小巷的尽头就在不远处，应该很快就能抵达。
可是突然之间，少年脚下的地面开始扭曲、变形，平整的路边变成了波浪，少年的脚步跌跌撞撞，努力向前跑，却越跑越慢。
忽然，一声枪响划破寂静，戴着鸭舌帽的少年缓缓倒下，向前扑倒。
他倒下的动作十分缓慢，慢到她能看清他背上的洞口，白色的烟从洞口飘出，血迹从洞的边缘往外渗。
然后，那洞越来越大，越来越近，张开黑漆漆的大嘴，将她吞噬。
秦遇惊出一身冷汗。
一抬头，温暖的灯光洒遍屋子，颜色绚丽的女装把小小的房间塞得满满的，却井然有序。
中间的长形木桌旁，郑叙白正低头叠衣服，动作娴熟利落。
夕阳斜射进来，正好打在他身上，给他的头发镀上了一层橘红色的柔光。
玻璃门外，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戴着遮阳帽，牵着两条狗走过，更远处的大街上，隐隐传来车流和喧嚣。
这是一个客人稀少的下午，她在柜台上算账，算着算着就趴下睡着了。
她怔怔地看着脚边的外套，数秒后才反应过来，有人在她睡着的时候，给她披上了外套，她刚才一起身，把衣服带到了地上。
不用说，是郑叙白给她披上的。
郑叙白转过头来，嗓音清润，“你做噩梦了？”
“没有没有，只是睡迷糊了。”
她低头弯腰去捡衣服，顺便掩饰因说谎而不自然的表情。
郑叙白叠好最后一件蝴蝶领短袖衬衫，看了看她，“我出去一下。”
“嗯。”
秦遇漫不经心地点头，把耳机塞进耳朵，按下了随身听的播放键。
十多分钟后，郑叙白提着一个印有小雏菊图案的纸袋进来，他把纸袋送到她面前，一股奶香和甜香从袋口溢出。
她认得这个包装袋，是街角一家新开的甜品店，味道不错。
“吃点甜的，心情好。”
郑叙白说着，打开包装袋，取出两块乳酪蛋糕，递给她一块。
谁能拒绝一块乳酪蛋糕？
她接过蛋糕，说了声谢谢，低头用勺子舀着慢慢吃。
郑叙白靠在柜台上，一边吃蛋糕，一边和她说话。
“你真是个念旧的人。”
“为什么这么说？”
郑叙白侧过头，看向她手边的红色walkman。
“现在用随身听的人很少了，大家都用MP3。”
秦遇想了想，笑了，“说的也是。”
她的室友们都用上了mp3，小巧精致，放在兜里完全无压力，很多还兼具录音功能。
“你这款机子用了很多年了吧？”
“嗯。”
“它对你，是不是有很重要的意义？”
秦遇拿着勺子的手一顿，随即高高扬起嘴角，“也没什么，还挺好用，就用着吧。”
郑叙白指指她的耳边，“这个耳环，也是你很重要的东西吧。”
秦遇下意识抬手摸上耳环，手感一如既往地圆润凉滑。
“从大学第一天入校，你就戴着它，现在就要大四了，你还是戴着它。”
“我从来没见你戴过别的耳环。”
他忽然转过头，静静地注视着她。
“或者，你也可以试着换个别的，我觉得我们新进的那款蓝色月亮形的赛璐璐耳环，就很适合你，也很有夏天的气息。”
郑叙白真是个聪明人，他没有追问她的过去，却敏锐地看出，她有一段无法割舍的过去。
他说的是耳环，又不是耳环。
见她不说话，他又不着痕迹地移开话题。
“听说，你从高中开始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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