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七少爷死
黑衣男子沉吟片刻,佯装没有发觉,移开视线。
容惟惟翘起嘴角。
更理直气壮地将黑衣男子的腿当靠座,大半个身子的重量,都落到上面。
次日,她捧出一个木匣子,对黑衣男子说,“主人,这是我收集的游记,和话本,你闲来无事,可以翻阅翻阅。”
这是容惟惟遣侍女出去买的,像这些小事,交给眼线做,也没问题。
至于为何现在才拿出来,是因为内容她先过了一遍。
给人送礼,怎么也得送自己瞧得过去的吧?
黑衣男子微愣。
他被困在容家族徽数千年,早已习惯独自一人,流水的日子里,发呆或者望望祠堂一成不变的风景就是一日,实在无聊,就睡一觉,数年过去。
过惯了这般日子,竟也未觉难熬。
而入容惟惟识海,每日端坐看戏,瞧容惟惟如何装模作样,哄骗容家族长和大长老,又或者通过容惟惟视野,看看外边日升月落、繁花盛景,日子比之前,不知鲜活且有趣多少。
他从未感到过寂寞。
可是现在,有人担心他在识海待得无聊,特送来书籍赠他打发时间。
他没与容惟惟说,容惟惟翻阅这些书籍时,他便用神识顺瞧了一遍,里边内容于他,并不新鲜。
他抬手,被容惟惟捧在掌心的木匣子落到他掌心。
他摩挲里边的书籍,片刻,轻笑道:“你有心了。”
容惟惟给黑衣男子比了个心。
用过早膳,容惟惟让侍女去买陶土以及厨具火灶,自己去容元山村去看秋姨,顺便去山上找找药草。
之前容惟惟本来打算用灵草提炼毒药,但昨日瞧了灵植大全,又问过黑衣男子,知道修者习惯了以灵气感应世界,高阶修士,极易瞧出低阶灵毒,便弃了灵毒打算。
她暂时不打算暴露自己,还是打算前世的老本行,用没有灵气的凡草来制毒。
好代谢,不留灵气,不会引起修者警觉。
修者对凡物,一向是不放在眼里的。
前两天才见过秋姨,秋姨对容惟惟的到来虽然惊喜,但并没有絮絮叨叨的说着挂念,容惟惟得了一耳朵清净。
与秋姨吃过饭,容惟惟便去了后边山林。
容元山村虽位于容桃城附近,但没有灵脉经过,灵气稀薄,山川地脉较之容桃城外的灵山,少了几分灵秀缥缈。
但矮山小巧,山间丛林茂盛,野草生机勃勃,另有一种野趣的美。
容惟惟采了一捧不认识的野花,茜色的、橙色的、黄色的、粉色的、紫色的……颜色杂乱,袅娜多姿,束在一起,还挺好看。
容惟惟将束花高高举起,“主人,送给你。”
她没学过插花,这束花能看,大半凭的是野花自有姿色。
黑衣男子没有嫌弃,接过容惟惟手中鲜花,与她之前赠的杏花放在一起。
那朵杏花,与刚摘下时一般无二,朵朵盛放着,连黄色的蕊都不曾掉落半粒粉,足见主人平日之爱惜。
他摸了摸杏花花瓣,又摸了摸不含灵气的野花,嗅着萦绕在自己周身的说不上好闻也说不上难闻的香味,笑了笑。
这逼仄的识海,好似也生机勃勃了起来。
容惟惟没等来黑衣男子的反馈,歪歪头,没将此事放在心上,一双眼继续寻找有没有眼熟的药草。
她视线扫过诸多陌生的凡草,暗道,不同世界,就算是草,也长得不太一样。
前世的知识,与剧情一样,只能借鉴。
在山间转了一圈,找到了一些麻黄、马钱子,目的达到,容惟惟脚步轻快地往山下走,途径一处山坡时,眼角瞥见一片粉。
容惟惟猛地扭头,瞧见一大片粉色的花海。
亭亭玉立,迎风招展。
罂粟。
容惟惟瞧见这花,心头有了个更完善的计划。
她小心翼翼地穿梭其中,采摘成熟的未成熟的果实。
黑衣男子默默瞧着,没问容惟惟为何要采摘这些,既不能毒死修士,也不能毒死凡人的凡草。
他大多数时候便是如此,默默瞧着。
回到院子,容惟惟便进了闭关室。
前世那些化学实验器材,以及实验药材修真界没有,一切都得从头开始,比如炼制玻璃制品,比如提取乙醇甲醇等等,但这是修真界,凡人技艺于修士来说,没多少难度。
比如玻璃制品,用烧菜的赤焱阵灶,就能烧出玻璃,再掐诀用灵气稍微调整一下,几分钟时间就能制造出合格的玻璃仪器。
再比如乙醇,取来凡酒,施展引水诀,就能获得浓度百分百的乙醇。
到正式提取毒药,容惟惟发现,用水炼法就能提取自己需要的物质,那些玻璃仪器白烧了。
水炼法,来自黑衣男子的友情赞助。
得到成果的时间,比容惟惟预计得要短得多,她将东西收好,专注修炼,默默等待时机到来。
一月后。
黑衣男子提醒容惟惟,“大长老准备结婴了。”
修士突破大境界时,需要十分多的灵气,故而周围灵气会往那边流走。
黑衣男子修为高,神识敏锐,稍一感应,便能察觉到细微大长老那边种种细微变化。
容惟惟精神一震。
来了。
大长老准备吞服融灵丹,朝元婴冲击了。
容惟惟穿上隐身斗笠,潜入七少爷的院子。
此时天色已暮,湛蓝色苍穹上挂着一枚弯弯冷月,以及零星几颗星子。
是时天无云,冷月皓然,将大地照耀得朦朦胧胧,在这朦朦胧胧、树影婆娑中,七少爷一袭单薄的睡衣红裳,露出大半个白皙胸膛,倚靠着窗望着院内,一双眸冷冷的,嘴角却挂着玩味的笑意。
他手里拎着一个金色酒壶,微一仰头,喉结动了动,透明的酒水滑入喉中,长袖滑落,手臂如玉,似水墨话般风..流.写意。
一股恶气涌到容惟惟喉间。
容昱还真是,外表有多出色,内里就有多恶毒。
容惟惟踏入院内。
院子里,小厮与丫鬟分站两边,中间是一盆血色的肉,三只猎犬蹲坐着,张开的嘴里,腥臭的涎液线流,冷寒的犬牙交错。
地上,已经躺了几个人影,气息全无,血流满地。
容昱又在玩游戏了。
他自创了不少游戏,眼前这游戏,叫宠物喂食。
院中小厮与丫鬟从盆中拿起血肉,轮流喂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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