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生事
“虞绵,你是不是以为我会把见到过你们的事告诉我姐?”
周雪芥的声音赫然在脑海中迸现,吓得辛眠立刻别开了脸,眼睫慌乱地上下扇动。
搞什么。
这家伙跟她过不去了是吗?
没惹过他啊,那巴掌又没扇下去……
“嘻嘻,我没有哦~我可不是那种乱说话的讨厌鬼,比起提前告诉姐姐,还是眼下这样的情况更加有趣呢。你也这样觉得,对吗?”
“怎么不接着看了?我姐每天装得人模狗样的,露出这种表情可是相当难得,你要和我一起欣赏呀!”
周雪芥像是玩传音入密玩上瘾了,辛眠不理他,他也不觉得扫兴,一个劲地嘀嘀咕咕,吵得辛眠干脆闭上了眼。
手臂某块肉忽然被人很用力地揪了一下。
辛眠吃痛,猛地睁眼,谈盈那双泪汪汪的眼睛正凑在她脸旁,凑得极近,鼻头也红,完全是激动过了头。
“绵绵,你是神仙吗……”她撇着嘴,“卫师兄真的没死,你又说中了……”
“或许吧,或许我真的是呢。”
辛眠用指腹给她把眼泪抹干净。
“这么说,卫师兄是自己从禁地里逃了出来,他可真厉害,看上去没有一点事的样子。”谈盈眼睛亮亮的,“居然还来参加闻菱师姐的生辰宴,当真是君子气度!”
“嗯嗯。”辛眠皮笑肉不笑。
你是没见过他在禁地里面是怎样丑陋卑劣的一副面孔。
不过是说了几句,竟要提剑砍人。
君子气度?
呵。
内里是不折不扣的小人。
不过倒是信守承诺。既然周雪微并不知晓他已从禁地出来,他若想讨好于她,不欲在闻菱的生辰宴上生事,大可以说话不算话,找个安静的地方躲着,逍遥自在。
但他来了,还选择这样引人注意的方式,就像是勘破了辛眠的心思一般,存心给周雪微找不痛快。
辛眠猜不透他的想法。
她看着卫栖山,看他闲庭信步般走进水榭,无视周雪微的示意,反而随意找了张桌子,姿态从容地拉开一把凳子坐下,肩背松松垮垮往后一靠。
仿佛对周雪微死死追随的怨毒目光全然不觉,他一坐下便和同一桌上的弟子们打成一片,吃糕品茶,谈笑风生。
小小的骚动过后,捞月亭再度恢复到一片和乐。
周雪芥趴在桌子上,百无聊赖地把玩着自己的头发。
“没意思,真没意思,竟然给那姓卫的逃出来了……”
他倏地坐起,耷拉着眼皮看向掌门周衍:“父亲,禁地那边的阵法可是出了什么问题不成?竟连一个卫栖山都关不住。”
周衍淡淡道:“怎会?”
“那到底怎么回事嘛,你看把姐姐气的,茶盏都要捏碎了。”周雪芥叹气,“这可是上好的百凤琉璃盏,闻江那老头子为了他女儿的生辰宴可是下血本了。”
“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周雪微冷声哼道,“我倒要看看,这沧浪峰打算折腾到几时。”
周雪芥咧嘴,露出一颗虎牙:“姐姐,人家的生辰宴诶,多少给点面子,那卫栖山来都来了,又不能赶回去,要不……”
“闭嘴。”周雪微扫他一眼,“我要做什么,轮得到你来指挥?”
周雪芥乖乖闭嘴,薄唇抿起,渐渐扯成一条线,线的两端微微上扬,弧度越拉越大。
周衍听着姐弟俩的对话,余光向周雪微那边看了看。
他思索片刻,道:“微儿,注意分寸。”
“孩儿知道。”
“又来了。”周雪芥撑着头,斜眼瞥周雪微,“姐姐总是这样,说着平淡的话,做着可怕的事。”
“你以为你有好到哪儿去吗?”周雪微反唇相讥,“那怎么办呢?我们这样的人,天生就是要将那些贱民玩弄于股掌之间的。这是他们的命,也是他们的荣幸。”
她眯了眯眼,眼底泛着灰沉沉的戾气。
周雪微长着一双极为漂亮的桃花眼,和周雪芥的眼睛相似,但眼尾更加上挑,眼型也更为狭长,显露出来的攻击性便尤为明显。
很快,闻菱到了。
段南奚与闻菱同时出现,闻菱在前,段南奚落后她半步。
那件经辛眠费力修补过的彩绣荼蘼流光仙裙穿在闻菱身上,衣料轻透丝滑,流转的日光仿佛缀于其上,无数细微的星尘随着她一走一荡的动作闪烁明灭。
段南奚则是换上了一件天青色的烟云锦袍,下摆用银蚕丝绣着隐约的远山纹路。他今日发髻梳理得一丝不苟,玉冠束之,较之平日的温润谦和多了几分华贵。
隔着满湖水色,辛眠与段南奚的目光遥遥相接。
对视的瞬间,段南奚微微敛眸。
“其实闻菱师姐和段师兄也算是一对金童玉女,若不是闹出了卫师兄那档子事,大家都以为他俩的婚事是板上钉钉了,奈何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不知闻峰主舍不舍得委屈这唯一的女儿。”
谈盈啧啧感慨。
自然是舍得的,辛眠想。
一峰之主固然尊贵,可上面还压着个大乘期的周掌门,再不舍,再心疼,只要周雪微动动嘴皮子,他就得把女儿打包卖了。卖给谁都行,只要她再没法缠着卫栖山。
周雪微一点都没变,还是这么的心狠手辣。
辛眠再次看向水榭中央。
周雪微腾地站起身,双手撑在桌面上,肩颈紧绷,眼睛死死盯着前方,那表情活像是要将谁生吞活剥了一般。
顺着她的视线,辛眠也转动眼珠。
闻菱在跑。
仙裙光华流转,羽纱被风吹得胡乱飘荡,长长的裙摆曳地,仿佛白孔雀的尾羽。
她在往卫栖山的方向跑。
整个捞月亭沸腾起来,惊呼与起哄此起彼伏。
只有辛眠定定地坐着,她拈起茶盏,递到唇畔,动作缓慢地抿了一小口,微微润湿发干的嘴唇。
“啊!”
谈盈的尖叫砸在辛眠的脑海。
“闻菱师姐的手!!”
剑光闪过,彩绣荼蘼流光仙裙的长袖被齐肩斩断,所有人都看到了闻菱那条被邪物寄生的胳膊。
再然后,自胸前到脚下,仙裙寸寸裂开,眼前是明晃晃的白。
果然,一切都是周雪微的算计。
她逼迫闻江在生辰宴上为闻菱和段南奚指婚,又放出消息,诱使闻菱不择手段地借用邪物的力量反抗这门婚事,但却是徒劳。
生辰宴照旧,她会当着全宗门的面揭开闻菱的不堪,无论有没有卫栖山在,她都会让闻菱活成一个笑话。
恶心。
太恶心了。
辛眠放在桌下的手不自觉地发抖。
闻菱跌坐在石台上,双手紧紧抱着头,被无数看戏的视线刺得体无完肤,堂堂沧浪峰峰主独女,竟如同拍卖行里供人眼神亵玩的仙奴一般,体面与尊严荡然无存。
段南奚眸中划过一丝不忍。
尽管不喜欢闻菱任性又愚蠢的性格,还被失去理智的她捅穿了腹部,他也从没想过要让她被人这般欺辱。
在原地站了片刻,他脱下外衫,向闻菱走去。
比他还快的,是一件纯白色弟子服的外袍,以及纤薄柔婉的少女身形。
段南奚看见,辛眠的裙摆在半空中绽放,好似早春时节一簇一簇盛开的白山茶,是整个童年记忆里唯一温暖的画面。
他听见了花开的声音。
辛眠探手一抓,将那件不知何人抛来的外袍攥在手心,轻身落在闻菱身前。
外袍很大,罩在身上,将闻菱遮得严严实实。
这应是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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