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第 4 章

自从林愿在教皇殿“一画惊人”之后，她的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最直观的体现，就是她搬家了。

她从那间虽然雅致但略显偏僻的偏殿，直接搬进了比比东寝殿的侧殿。这里距离那位大佬的卧室，仅仅隔着一道门和一条短短的走廊。

用月关酸溜溜的话来说，就是“从一个合格的挂件，晋升为了能贴身佩戴的限量款胸针”。

林愿对这个比喻嗤之以鼻，并在心里默默吐槽：什么胸针，我这明明是晋升成了妈妈的专属抱枕好吗！

事实也的确如此。

比比东似乎对她那个能画出“活物”的武魂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当然，这种兴趣的表现形式，依旧是那么的“比比东”。

比如，在她处理公务的时候。

“林愿。”

清冷的声音从主殿传来。

“哎！来啦妈妈！”

林愿迈着小短腿，哒哒哒地从侧殿跑过去。

比比东端坐在巨大的书桌后，头也不抬地翻阅着堆积如山的文件，只是淡淡地吩咐：“无聊，画个东西来解解闷。”

这就是大佬的命令。

林愿眨了眨眼，立刻心领神会。她催动武魂，那支朴素的“情绪画笔”出现在掌心。她现在的魂力还很微弱，画不出太复杂的东西，而且每次画完都会感觉身体被掏空。

但没关系，她有的是创意。

她想了想，蘸着魂力“墨水”，在空中画了一只巴掌大的、胖乎乎的金色小奶猫。

这只小猫通体由魂力构成，圆滚滚的，像个毛球。它在半空中伸了个懒腰，然后迈着优雅的猫步，走到比比Dōng堆积如山的文件上，找了个舒服的位置蜷缩起来，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令人舒适的声音。

它不吵不闹，只是偶尔用毛茸茸的尾巴，轻轻扫过比比东的手背。

正在批阅文件的比比东，手微微一顿。

她垂眸，看着那个趴在文件上、散发着微光的小东西，眼神里闪过一丝极淡的柔和。

她没有像往常一样，将这种“无用”的东西挥手驱散。

于是，在接下来的一整个下午，教皇殿里处理公务的场景，就变成了这样——威严冷酷的女皇陛下在奋笔疾书，而她的文件上，趴着一只呼呼大睡的金色小猫，时不时还翻个身，露出柔软的小肚皮。

画面和谐得不可思议。

再比如，在比比东深夜被噩梦惊扰时。

“滚进来。”

语气依旧是不耐烦的，但林愿能听出一丝压抑的痛苦。

她立刻从自己的小床上爬起来，连鞋都来不及穿，就跑进了主寝殿。

比比东半靠在床头，月光透过窗纱，照亮了她苍白的脸色和额头上细密的冷汗。她那双平日里睥睨众生的紫眸，此刻也因为梦魇而显得有些涣散。

林愿知道，她又梦到那些不堪的过往了。

这是比比东内心最深的创伤，也是她未来走向毁灭的根源。林愿现在没有能力去根除它，但她可以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她爬上那张对她来说过分宽大的床，坐到比比东身边。

她没有说话，只是催动了武魂。

这一次，她画的不是小动物。她画的是漫天的、散发着柔和光芒的星星。一颗，两颗，三颗……无数的金色星星从她的笔尖飘出，在整个寝殿里缓缓漂浮，将这里变成了一片静谧的星空。

这些星星，被她注入了“安宁”和“平静”的情绪。

这是她觉醒武魂后，自己摸索出的新用法。她的画笔，不仅能赋予虚影“生命”，更能赋予它们“情绪”。

原本因为噩梦而躁动不安的气息，在这片星空的笼罩下，渐渐平复了下来。

比比东的呼吸，也慢慢变得平稳。

她没有看那些星星，只是侧过头，看着身边这个小小的、因为魂力消耗而小脸发白的小东西。

“过来。”她命令道。

林愿乖乖地挪了过去。

然后，一只微凉的手臂环住了她，将她揽进了一个带着淡淡冷香的怀抱。

比比东就那样抱着她，闭上了眼睛。

林愿僵在了原地。

这是……什么情况？说好的专属抱枕，居然真的要履行抱枕的职责了？

她能感觉到，身后那具身体虽然依旧有些紧绷，但已经不再像之前那样充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寒意。她的呼吸平稳而悠长，似乎真的在这份小小的温暖中，找到了片刻的安宁。

林愿不敢动。

她就那样僵硬地、乖巧地，充当着一个合格的、有温度的抱枕。

闻着鼻尖萦绕的、比比东身上独有的冷香，林愿的内心疯狂刷起了弹幕：

【天啊！我居然被最终BOSS抱着睡！说出去谁信啊！】

【这怀抱，虽然有点凉，但意外地有安全感是怎么回事？】

【妈妈的腰好细，妈妈的头发好香，妈妈……妈妈我不想努力了！】

在这样胡思乱想的吐槽中，林愿也渐渐地抵不住困意，沉沉地睡了过去。

第二天，当她醒来时，发现自己依旧躺在比比东的床上，身上还盖着那床柔软的被子。而床边，已经空无一人。

从那以后，只要比比东没有外出，林愿就多了一项固定的“夜间工作”——给教皇陛下当抱枕。

当然，这个“抱枕”的身份，只有她们两人知道。

在其他人面前，林愿依旧是那个跟在教皇身后的小尾巴，是武魂殿公认的、地位超然的“小公主”。

这个称呼，是月关有一次开玩笑时说的，结果不知怎么就传了出去。

对此，林愿表示，压力很大。

因为这意味着，她要开始学习那些属于“公主”的课程了。

大陆通史、魂兽图鉴、贵族礼仪、武魂理论……各种各样枯燥的知识，像潮水一样向她涌来。

负责教导她的，是武魂殿的一位理论知识极其扎实的红衣主教。

第一天上课，主教大人看着眼前这个只有六岁的小女孩，内心是有些轻视的。他认为，这不过是冕下一个心血来潮的玩物，能学进去多少，全看天意。

于是，他从最基础的大陆通史讲起。

“斗罗大陆，主要分为两大帝国，天斗帝国与星罗帝国……”

主教大人照本宣科，语调平淡。

林愿坐在小椅子上，两条小短腿晃啊晃，听得……昏昏欲睡。

这些东西，她上辈子看小说的时候早就背得滚瓜烂熟了，什么史莱克七怪，什么昊天宗，什么上三宗下四宗，她比这位主教大人都清楚好吗！

看着小女孩那一副快要睡着的模样，主教大人在心里摇了摇头，果然，还是个孩子。

他清了清嗓子，正准备讲一些奇闻异事来吸引一下她的注意力，却听到林愿忽然开口了。

“老师，我有个问题。”

主教大人有些意外：“请讲。”

“书上说，初代教皇千道流大人，是凭借着绝世武魂六翼天使，才最终带领武魂殿走向辉煌的，对吗？”林愿眨着一双天真无邪的大眼睛。

“没错，千道流大人的功绩，无人可以否认。”主教大人点头道，这是常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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