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对峙
“他们在找的人皇的姐姐，还有朝华宫的魔主......”
“都是你。”
“阿挽，魔域的人，你可伺机与他们相认。至于人皇，他狡诈非凡，不可尽信，还是遮掩一二比较好。”
宁择玉那日的解释回响在耳边。楼云挽坐在斜倚在栏杆边，看着下头万金难求的珍品和菜肴如流水一般被送往宴会宫殿，手指在桌上的那半扇琉璃面具上点了点。
业火烧制的琉璃，刀枪不入，水火不侵。
“届时兰泽城会来人，我不便露面。阿挽万事小心。”
半晌，她轻轻叹了口气，还是拿起面具扣在脸上，转身出去。
“域主，现在去正殿吗？”灰影恭恭敬敬的低下头。
楼云挽看了他一眼，深灰色斗篷罩体，脸覆青面獠牙的恶鬼面具，还真是符合极北之渊的审美。
穷奇忙于在极北之渊入口驻守，她身边的近侍倒是换了个面生的。
“本座先去见一个人，你跟着。”
域主回归大喜，整个宫殿上下守备森严，就连素日里没人人气的偏殿都装点上了穷奇从凡间运来的红绸。
“喜庆、喜庆！”活了几万年的老异兽审美一如既往的土。
楼云挽身着域主华服，穿过层层封锁停在了一处阁楼前。
“在外候着。”她给了灰影一个眼神，独自推门进去。
时间久了，饶是紫檀仙门制成的殿门都有些失修，推门的时候发出吱呀一声刺响。
门打开的那一刹那，里面的人惊喜的抬头。但当他看清楚来人面上的琉璃面具之后，眸中闪过一丝失望。
不是她......
不过想来那人素来行动不定，如今更是失踪已久，他不该因为一点捕风捉影的消息就应下来到极北之渊。
“见过极北域主。”
“掌门请起。”
楼云挽微微抬手。
她面前的男子白发胜雪，一双琉璃般剔透的浅紫色眼瞳在烛光下显得静谧幽深。若是宁择玉在此定能一眼认出，此人正是在人间游历的兰泽城掌门——
微生羽。
场上气氛静默一瞬，楼云挽率先开口。
“不过是随意闲聊罢了，掌门不必如此拘谨。”
她引着微生羽在一旁的茶案边坐下，缓缓斟了一盏推过去。
“极北之渊上好的兰香茶，微掌门不妨试试。”
微生羽接过茶盏也不喝，轻轻捏在手中，面上神情不变。
“域主传讯说想要见本尊一面，不知所谓何事？”
微生羽也不是兜圈子的人，这位极北域主横空出世，又设下隆重宴席昭告回归。
如此行事张扬之人私下相邀，他不信对方就只是想找他聊些寻常之事。
“掌门聪慧。”楼云挽笑了笑，自顾自品了一口茶。入口清苦，后味回甘。
她微微蹙眉，果然和宁择玉煎的差了些火候。
“那本座也明人不说暗话。”
“微掌门可听说过溯世之镜？”
啪。
微生羽手中的茶盏掉在桌上，淡青色的茶水在他雪白的衣袖上浸出一片极深的污痕。
顾不得擦拭，他极快的起身上前，用力捏住楼云挽的手腕。
“说，你怎么知道溯世之镜的？”
“掌门也知道？”
楼云挽也不恼，嘴角的弧度还没来得及收起。她笑意不达眼底，斜斜靠在软垫上任凭对方愠怒的捏着手腕。
看来这东西果然不一般，老人皇南宫齐惦记着、就连素来喜怒不形于色的微生羽都这般失态。
溯世通天，可断邪祟。
虽然嘴上骂着南宫齐是个疯老头。其实从幻境里出来后，她一直在着手调查所谓的溯世之镜。
这些日子掌握极北之力后，她隐隐约约察觉到自己体内有什么东西正在蠢蠢欲动。那股气息与穷奇再三强调让她不要靠近的深渊深处如出一辙。
不知道是否跟十方妖邪有关，如真是如此溯世之镜她无论如何也要拿到。
至于为什么找上微生羽，自然是因为......
“或者本座应该叫掌门，南宫羽？”
南宫齐那个小老头可禁不住套话，谁能想到闻名仙族的兰泽城掌门竟与中州有关？
“极北域主，你知道太多了。”
微生羽的眼瞳深处闪过杀意，他没想到一个偏安一隅的极北域主能掌握如此多的消息。
“本尊不管域主是从何得知我的身份，又用了什么手段和法子？”
“溯世之镜，不是你该碰的东西！”
“本座能不能碰，你说的不算。”
楼云挽笑眯眯的摇头。
看来微生羽这边是套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了，她将茶盏倒扣在桌面上，懒洋洋的起身。
全然不顾微生羽愤怒到要杀人的眼神。
“既然微掌门不愿告知，那本座也不强求。”
“极北之宴即将开席，掌门若是有兴趣，可留下享用一二。”
“本座，便失陪了。”
“本尊对你那破宴席没兴趣！”
“觊觎溯世之镜，域主，你好自为之。”
“不过微掌门，本座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行至门口的楼云挽突然停下了脚步，
微生羽死死盯着背过身去的女子，表情复杂。
“宁择玉是你带回兰泽城的？”
“恒之？”
听到问题的他神情怔忪，略有些差异的抬眸。
木门重重关上，微生羽的声音被淹没在厚重古老的吱呀声中。
楼云挽听见很淡的三个字。
“不算是。”
他果然又骗了她。
*
“哎呀，俺的域主大人啊，你这是跑到哪里去了。”
甫一回到后殿，一道圆滚滚的身影就扑了上来，一把扯住楼云挽的袖子。
“小灰啊小灰，你也真是的！让你好好看着域主，你看到哪里去了？”
穷奇一边碎碎念叨着，一边蹦跶到灰影身边。
“奇怪，俺怎么觉得你长高了？”
穷奇比划了一下，上次见面他还跟对方一般高，怎么现在都要仰视了？
“错觉。”灰影一动不动，任他打量。
声音也变了？以前没这么低沉啊。
“穷奇，还有......你，”楼云挽见这两人在一旁不知道在嘀咕什么，一时有些气短，“还不跟上！”
宴席都快开始了，还在这愣神。
穷奇眨巴了一下眼睛，给了自己脑袋一拳，清醒过来。
瞧瞧他这几日忙宴席的事情都忙出幻觉了，怎么连小灰的身高都记错了呢。
“走吧小灰，”他不顾对方的反抗用力揽上灰衣人的肩膀，得意洋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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