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金玉满堂(一)
说话忒实诚的小白被青白拖到角落暴揍了一顿,春悯要拦,可小白被揍时脸上的嬉笑半分不减,甚至能瞧出几分享受来,春悯顿觉自己不该坏人好事,便兜袖站在一旁不多事儿了。
待那青白揍够了,小白也爽够了,才腾跃起来,凑到春悯身边:“倏山仙,我们何时出发?”
“兵贵神速。”春悯看着小白脸上的青紫,“详细的我路上再同你们说,现在便动身吧。”
言毕,春悯便将赵文清和三毛托付给了成大器,领着三镜仙准备下界。
临走前,成大器忽而捉住他衣袖,举止很是扭捏,憋了许久,总算说出一句:“如若……如若那赵文清当真、当真有问题,那当年陆不苦身死……”
狂语真君陆不苦身死的消息是赵文清带回来的,神陨之后连骨灰都不会剩下,自然也无从查证。
“别想太多。”春悯说,“那狂语真君的神像究竟是怎么回事,待我找到老神仙,自然水落石出。”
成大器不安地点了点头。
春悯知他是心中有愧。
陆不苦身死的消息传来后,紧接着便是苍茫海神居叛乱,三界危在旦夕之时,自然无暇去追究陆不苦的死因。
待混乱过后,半数神陨,又半数的神仙重伤闭关,除却陆不苦的妹妹陆不尽执意下界寻其遗物,其他人似乎都将这事给淡忘了,左右死于妖魔之手的神仙那么多,魂飞魄散,无名无姓,连衣冠冢都立不起来的神仙比比皆是,难道只陆不苦格外特殊?
可如今知晓赵文清有异,那陆不苦死于妖魔之手的说法便立不住了。
“如果……如果查到了什么……”成大器说,“先告诉陆不尽吧。”
“两百年了,她至今都还在虚邙河岸找她姐姐的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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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界其实并没有旁人想得那般简单。除却自百年一现的轻都天梯下去可以精准地抵达礼天阁,从别的地方跳下去,很容易偏了个十万八千里。
要是对下界的地形不熟,见到个小城便觉得是天下第一城风镜城的,那更是要白走许多冤枉路,说出去都叫人耻笑。
春悯企图解释道:“那城从空中看来真的很大!”
“大在何处?你怎么不指着土地庙说是风镜城呢!”小青撅着嘴,已经快哭了,“走了三天,我脚都要磨破了!”
几人还在天上飞着的时候,春悯便让三镜仙看看老神仙在哪儿,听到是风镜城,春悯心道果然如此,受了惊的老鼠都是要往洞里钻的。
他很是自鸣得意,远远望见了座城,便自信地带着三个孩子一跃而下。
谁知跳错了地,不知跳到哪一路荒城里了。而且这落了地,许多仙法便不好当众用了,只能灰头土脸地赶路,不眠不休走了三天,才终于瞅见真风镜城的大门。
风镜城那朱红城门大开着,守城的两只石狮凶神恶煞,黄澄澄的眼像是白日里打着两盏灯笼;城楼高耸,女墙上隐约还能瞧见魔物的爪痕,墙上有几个白衣飘飘,腰间配剑的修士巡逻,俱是神色严肃,紧紧盯着入城的人。
才看到大门,那城外的路便拥挤了起来。
一条长队从城门排了出来,人头攒动,绵延不绝。
“这是……”
小青让人从背后撞了下,撞了他的人也不道歉,匆匆跑到门前的队伍排着。
四人再看那队伍,发现里头的人大多腰佩长剑,带着法器,浑身上下都透着股灵气,这风镜城门口的人山人海,竟几乎全都是修士!
“早听说风镜城热闹,没曾想竟这么热闹。”春悯扶起就要坐在地上嚎啕大哭的小青,“还都是修士,里面难道在卖什么灵宝不成?”
“法宝!”小白眼睛一亮,高兴道,“法宝!法宝!”
他正高兴着,便听一声颇为不耐烦的吆喝:
“让道让道!”
一声吆喝自众人身后传来。
春悯回过头,一座四人抬的轿子立在他们身后。
那轿子方形,长十尺,高五尺,外搭深蓝轿帘,四角坠着玉风铎,四个脚夫抬轿,最前面站着个十二三岁的小童,作小厮打扮,正颐指气使地看着他们,不耐地重复一遍:“快些让开,鸣泉宗的轿子也敢拦!”
这路着实宽阔,如何有非得叫别人让的道理。小青气急,指着那小厮骂道:“这样宽的路,这样窄的心胸!”
小厮身上招摇地挂着一溜的法器,一对吊梢眼打量着眼前这几人,讥笑道:“哪里来的散修,怎么还带着三个孩子来除祟?”
春悯仔细比对了一下镜仙和这小厮,开口道:“其实你们瞧着是差不多的年纪。”
这句是实话,三镜仙和这小厮瞧着都不过十二三岁的样子。
那小厮约莫是作威作福惯了,嫌少在外头让人这样下面子,面色稍沉。
这动静惹来不少好事者驻足,很快他们就被团团围住。那小厮见路更不好走了,鞋跟在地上蹬了瞪,扬起眉毛,手往腰上的鞭子上探。
指尖才碰到,便听轿内一声懒洋洋的喝声响起:
“怎么了,还没进城吗?”
轿子的轿帘被根不求人挑了起来,露出一张白净圆润的脸来。
春悯望去,那是个二十左右的年轻修士,一身青袍,玉钗束发,上簪白色头花,衣襟上刺着水波的纹路。
人生得略有些富态,不是很胖,只显得圆润有福气,一张脸白白净净得像个刚出炉的馒头,是很讨人喜欢的长相。
这修士似是才醒,睁着惺忪的睡眼看他们,目光落到了春悯蒙着黑布的脸上,嗤笑一声,对那小厮道:“更生,那人是个瞎的,你怎么还跟瞎子过不去?”
名叫更生的小厮忙道:“少爷!你别被他骗了,他方才说我与这小孩儿年岁相差无几,分别是看得见的!”
“便是没瞎,蒙了那么层黑布,也不可能瞧清你的模样。你声音听着便是个毛没长齐的孩子,不怪别人听得出。”他说完摆摆手,意兴阑珊地躺了回去,“行了,别给我惹事儿了,快点进城,这一路颠簸得我难受,赶紧寻个体面的客栈歇下吧。”
帘子落了下去,里头很快便传来细微的鼾声。那小厮气得跺脚,却也不敢阳奉阴违,指挥着脚夫离开了。
小青不依不饶,想冲上去一头撞死在那轿上,让别人都来评评理,被青白手疾眼快地抓住了。
目送着那轿子走得稍远些了,几个散修模样的人走来,凑到他们身边,小声道:“兄台好胆识。”
小白捧着脸,好奇道:“为何这么说?”
“那可是鸣泉宗的弟子,宫家的小公子宫芍!”一个刀修激动道,“而且看那衣上的刺绣,是四层水波纹,内门弟子的象征,玉笛上还撰有‘宫’字,你们竟认不得吗?”
这话不好接,春悯其实认得鸣泉宗,因为齐居贤就是鸣泉宗出身,整日穿得也是同那修士一模一样的服饰。
可他听齐居贤所说的鸣泉宗,那可是个宗规森严的地方,上到长老,下至弟子,人人端方持正,守礼克己,一行一坐都规矩得跟量产的傀儡样的,怎么会有这种青天白日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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