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 姐姐
第二天一早方宥礼先醒来，程清烟还在睡。
他有意破冰，便洗漱后换上衣服下楼，准备在附近找些当地特色早餐带回去给她。
他排队买了家很有人气的虾包，又带了两份海鲜粥，就在准备回去时，宋泊的电话突然打了过来。
出来旅游这些天宋泊几乎没有给他打过电话，这时候突然打来，想来是有什么重要的事。
方宥礼接起：“喂。”
“方总，现在有个情况比较奇怪，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宋泊道。
方宥礼侧身躲过跑来的小孩子：“你说。”
“刚才赵知年过来说，对严氏的收购项目已经准备好了，但是……他们想让其中百分之四十的股份给您，剩余百分之六十白堤控股，掌权两年，两年后会将这百分之六十的股份给您，同时法人和董事长都写您的名字，白堤不再参与。”
方宥礼怔愣，程清烟还没有跟他提过这件事。
怎么都没人相信，他是真的没想把严氏要回来。
不过他知道，她这么做也是想他舒心。
于是方宥礼没拒绝：“好，我知道了，你们办吧。”
宋泊应了声后似乎还想再说什么但有些犹豫：“方总，还有一件事……”
早餐店离酒店不远，方宥礼已经快回去了：“怎么了？”
“就是……严瞻杰的律师早上也来了一趟，他来替严瞻杰问你一句话。”
“什么？”
“他问……小程总那么帮你你却给她下毒，难道没有良心不安过吗？”
宋泊说得越来越没有底气，到最后说完都觉得自己要完蛋了。
方总怎么会给小程总下毒呢？
明明小程总一直都在帮他。
他也不觉得方总是会做出这种事的人。
可是严瞻杰的律师早上过来，说音箱和爆炸的事情严瞻杰都承认，但程清烟吐血他是真的不知情。
严瞻杰能问出这句话就说明他是怀疑方宥礼。
可没有证据，他凭什么胡说八道？
宋泊当时被这一句话吓傻，过了好一会儿还是觉得一定是自己耳朵出了毛病。
律师走之后没多久赵知年就来了，说了严氏这件事。
宋泊简直一个头两个大，浑浑噩噩的拨打了方宥礼的电话。
方宥礼听到这句话后脚步顿时停住，匪夷所思道：“严瞻杰精神失常了吧？”
什么他给程清烟下毒？
简直莫名其妙！
音箱和爆炸的事情都认，这件事还有什么好推脱的？
明明就是在他的地方喝了他的酒才出事，他压根就没碰过那个杯子和酒！
宋泊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可能吧。”
反正不管严瞻杰怎么说，他还是相信方宥礼不会做出这种事的。
方总也没理由给小程总下毒啊！
于是在这件事上两人没多说什么，一致对外认为是严瞻杰脑子出问题了。
证据确凿，他想污蔑给谁都没用。
可挂断电话后，方宥礼却怎么想都觉得奇怪。
他们心知肚明，爆炸的证据是他捏造的，虽然有严盼楠的举报，但比起证据确凿的下毒，爆炸的性质更严重也更好推脱。
是警方从拍卖会场里程清烟喝过的酒里检测出来的毒素，经严盼楠举报后又在严瞻杰家的厨房里发现同一种毒素。
为什么严瞻杰要说是他下毒害程清烟？
就算是他做的，那他又怎么能把毒放进他家的厨房？
方宥礼在脑海中快速捋过那些天发生的所有事。
工厂爆炸后白堤合作商跑路，程清烟生病，他接手白堤后拒绝了严氏低价购买产品的要求，随后就是他们参加拍卖会……
还有没有什么被他漏掉的？
方宥礼不知道。
而京市监狱里，严瞻杰和严盼楠姐弟二人隔着厚重的玻璃板会面。
严瞻杰犯罪入狱已成定局，这么大个事网上和官方都格外关注，案子办起来倒是也更快些。
他被判了无期徒刑，就连严贵松都受牵连被调查，查出了他这么多年来的各种违法行为。
严氏彻底完了。
严盼楠坐在玻璃外好整以暇地看着里面的严瞻杰。
严瞻杰也看着她笑：“我的好姐姐，这么多年，你终于得偿所愿了。”
严盼楠收了笑，眼底满是恨意：“要不是你们，沈槐序不会死，我也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这么多年来，她忍辱负重，把自己逼得退无可退，就是在等这么一天。
严瞻杰嗤笑：“沈槐序自己没本事，怪得了谁？当初我们不让你嫁给他，是你自己要跟他私奔。”
“我从出生就不受所有人喜欢，私生子怎么了？至少他是真的爱我！你们呢？盼男盼男，我这一辈子都活在不是个男孩儿的阴影里，你告诉我，我做错什么了？！
“是你们逼死了沈槐序，是你们毁了我！”
三十多年了，她终于向自己的弟弟说出了自己的委屈，发泄出自己的愤恨。
严瞻杰却不以为然：“沈槐序死了有什么不好，你回严氏这么多年，我和爸从来没有亏待过你。”
“没有亏待？严瞻杰，你生来就是整个严家的希望当然不会明白，从我出生他们给我起了个这样的名字就是亏待！他们那么盼望着能有一个男孩儿，那为什么不在一出生就掐死我！”
严盼楠从来不觉得自己出生在严家是件幸事，反而是难以启齿的难堪。
如果可以，她从来都不愿自己姓严。
严盼楠说罢又逐渐平和，缓缓笑了：“严瞻杰，你应该庆幸，你是个男孩儿。”
其实当年严瞻杰出生时，她是有过惊喜和开心的。
开心自己终于有了一个弟弟，爸爸那么想要男孩子，现在有了，以后他也不会太过讨厌她。
可是后来慢慢的她发现，她越来越讨厌这个弟弟了。
家里什么都是他的，只要他在，就连妈妈都不会抱她对她笑了。
为什么？
儿时总以为是自己做的不够好，长大了才知道，什么叫重男轻女，什么叫做“盼楠”。
她的存在于严家而已不过是多余。
严瞻杰静静地听着姐姐的控诉，最终倏地笑了声又叹气。
“所以你就告发我？音箱和爆炸就不说了，是我干的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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